“你給我住嘴!”
宋高對芸娘下手,那是半點沒留情麵。
芸娘臉頰霎時就腫了起來。
宋高冷麵無情地對芸娘喝斥。
“趕緊滾回去!”
“我早說了,宋家的事,由不得你插手……”
“尤其洛丫頭這裡,哪有你指手劃腳的份?”
芸娘捂著臉頰,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三郎,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我肚裡可是懷了你的孩子,還是雙胞……”
“你哪能這般對我?”
提到孩子,宋高鐵青著臉,悶頭叭嗒起了煙槍。
他這段時間,也正因為芸娘懷了孩子,才會給芸娘幾分好臉色。
而芸娘卻杖著懷了孩子,支愣了起來,敢跑來這裡撒野來了!
芸娘還真撒起了野,坐在地上捶起了肚子。
“三郎啊,這肚裡可是你的種啊,你打我不也等於打他們嗎?”
“好好好,你既然這般不愛他們,不希望他們兩個生下來,那我就打死他們好了。”
“我可是一心一意跟你過日子,給你生孩子的啊,想不到我付出這麼多,還是打不動你,你到底沒把我和孩子當作一家人……”
“我與其把他們生下來,遭你這個當爹的嫌棄,不如帶著他們死了算了!”
邊說邊捶打著肚子,拍得砰砰作響。
張青山也是嚇壞了。
芸娘再不好,她肚裡的孩子是宋高的這沒錯,所以真能讓芸娘真把孩子打下來,去尋死不成?
趕緊抓住芸娘的手,勸慰宋高。
“好了宋三哥,你打也打了,氣也發了,趕緊來哄哄芸娘吧……”
宋高見芸娘真是往死裡下手,也慌了。
跑過來,一把抱起芸娘,就往宋家去。
嘴裡大聲喝斥著。
“你給我住手。”
“你要死把孩子生下來,再去死。”
“孩子雖然在你肚裡,可我也有份,你怎能自作主張打他們?”
鄉下人,看重血脈傳承,
都是喜歡多子多福。
芸娘肚子也是爭氣,就那一晚,她就懷上了雙胎。
如今也是揣上護身符了。
宋高再不搭理她,看在她肚子的份上,多少也會關心她一些。
這會兒,芸娘挾天子以令諸侯道,“若想我把孩子生下來,那就把田地賣了,否則我晚上就喝兩碗紅花下去,讓你兩個兒子,死在我肚裡!”
宋高真真是無奈至極。
芸娘可不是月娘,她的心腸比月娘可硬十倍。
若真不能如她的意,她說不定真能往肚裡灌紅花!
孩子到底無罪。
都已經在肚裡生根發芽了,又怎麼可以因為這樣的事,活活喪失生命呢?
隻能妥協道,“田地是一家人的,得回去跟時和兩口子,商量一下再說。”
回到家,宋高一詢問,秦蓉當即就反對。
“爹,洛丫頭覺得能漲價,又何必現在低價賣?我看還是等等吧。”
“洛丫頭覺得怎樣就怎樣了嗎?”芸娘雙手掐腰,特意把平平的小腹腆出來。
就是要讓秦氏和宋時和知道,她今非昔比,如今宋高都要看她的麵子做事。
“我說今兒就要賣掉,省得價跌!”
宋時和跟秦氏不答話,要望向宋高。
見宋高悶不吭聲,隻顧叭嗒煙槍,便也知道他已經被芸娘拿捏住了。
“行,你想賣就賣嘛。”宋時和道。
芸娘一聽這話,露出了笑臉。
“那趕緊把地契拿出來啊。”
“等等。”宋時和又道,“等我把話說完……”他望向宋高問,“爹,咱家田地,我和蓉兒,還有時平和四丫,都有份吧?”
“那是自然。”宋高吐出一口煙,然後點頭。
宋時和也點了點頭,然後道:
“既然我們四個都有份,那我們的份額不賣……”
他話未說完,芸娘就瞪大眸子打斷。
“時和,你說什麼呢?瞧你這意思,你是想分家了不成?”
想分家的是她!
隻有分了家,她才能徹底拿捏宋高。
否則有兩個那麼大的兒子,何時才輪得到她拿主意?
特意就把意思往分家上麵扯。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時和怕宋高誤會,望著宋高解釋,“兒子沒有分家的意思,兒子是覺得,芸姨娘若非要賣,那便賣她那份好了。”
宋高也是滿臉無奈。
左右為難。
手心手背都是肉,芸娘為了賣田地,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他也沒有辦法。
這會兒,倒是覺得宋時和給了他個解決問題的好法子。
“那就把我和芸娘的那份分出來,就……那一塊吧。”
宋高指著房子北邊的一塊地道,“咱家一共三畝地,那塊地恰好一畝,正是我和月芸娘的份額。”
扭著望著芸娘,“想怎麼賣都由你了。”
說完也不想再搭理她,扭頭就走。
可芸娘卻還是不依不撓,追上去拉住宋高。
“不行。”
“那塊地位置那麼差,怎麼就分給我們?”
“我要允王府前頭的那塊,若是不給,我,我就不活了……”
允王府附近的地,價格肯定是比較貴的。
有錢人哪個不想和王府毗鄰而居?
宋高這會兒,是徹底失了耐心,一把拂開芸娘,道:
“你一個三婚嫁進來的,還想哪好要哪?”
“就那塊地,你愛要不要,不要便罷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要真想死,就去死好了……”
說完宋高一拂衣袖,不管不顧地走了。
芸娘見沒法拿捏宋高了,便也停止了哭鬨,然後陰陽怪氣地取笑起了宋時和跟秦氏。
“你倆就聽洛丫頭的去吧,到時候,有你們後悔的。”
“真以為這些田地能成寶了?等到這股風刮完,送人都沒人要。”
說完肚子也不腆了,麻利地走了。
宋時和也是無語至極。
愧疚地對秦蓉說,“蓉兒,芸姨娘就是這樣的人,你多忍著她些……”
“好。”秦蓉大度地點頭,“我好在爹明事理,咱們做小輩的,也才不至於受其它什麼委屈。”
就芸娘這貪婪性子,若是宋高還站她那邊,那真的就難搞了。
說到底,還是看在故去的月娘份上,大家夥兒才這麼包容。
再說芸娘,當天就跟外地客商簽了契書,把屬於她和宋高的那份田地給賣了。
銀子自然是不可能交給宋高的了。
揣在身上拿得死死的。
琢磨著今兒賣了田地,得了一筆,明兒宋高掙的銀子,也得想法子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