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把毛衣的線繞在手指上:“是啊……不過放假之後他還沒來找過我,估計工作很忙。”
我媽不安的說:“我看咱們還是賠他錢吧!萬一他以後拿孩子要挾你呢?這事兒他乾得出來……”
我慢吞吞的說:
“媽,我欠了他六百萬,不是六十萬。”
“你跟我爸還有叔叔阿姨他們,工作一輩子,兩家賺的錢加起來有六百萬嗎?”
“我現在兼職月薪不過兩三千,畢業後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月薪上萬的工作,六百萬我怕是還到死也還不完。”
“還不如豁出一年生個孩子,一了百了。”
“可是,小荷……”我媽咬咬牙,“咱們可以借晏家的錢……”
我搖頭:“媽,我不想再拖累他們了。為了姐姐,起哥不能再當醫生,晏落也中斷了留學,他們家還欠了那麼多錢,能扛住很不容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被孩子捆住的,我和雲莊不一樣。”
我媽歎氣:“就算你不住晏家,有空也去吃個飯,他們都記掛著你呢。”
我說:“平時在外麵遇到也就算了,我就不特地過去了。媽,以後等我有能力了,你還是跟著我吧,總不能真讓起哥養你一輩子。”
“既然他說得出口,我就住得下去!養我,等你有本事了再說吧!一會兒他們就出攤兒,媽也該回去了,蛋撻趁熱吃。”
“好。”
我媽把被我揪成毛線的毛衣裝走,說要重織一件。
我送她到宿舍樓下,她又拉著我說:“你二表姐和表姐夫過完年也要判了,到時候晏家也一起去法院,我提前跟你說一聲。你叔叔阿姨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和晏落也……彆弄得太尷尬。”
“知道了。”
打車時,麥穗幾人剛好回來,她們圍著我媽嘰嘰喳喳打招呼,又讓陸征把我媽送回去了。
等我媽走了,我們回到宿舍吃蛋撻。
胡桃問:“藕,再過幾天兼職就結束了,要不要去我家過年啊?食宿全包,帶上你媽,初一咱們去觀音山燒香求簽,你這一年實在是太背了……”
正說著,菜鳥來了信息,說今晚接我。
我放下手機說:“謝謝你啊桃,我去不了,在這邊還有點事,你幫我燒香求個好簽吧!簽不好我可不要!”
胡桃拍拍我:“那好吧!”
她們隻知道我家庭驟變,一年之內失去了爸爸姐姐和親媽,並不知道我和居延的關係。
她們都單純的以為我每次外宿是去居家豪宅吃大餐兼小住。
晚上居延來了,我帶上一身換洗衣服,跟他走了。
我們並不回家,他在酒店有個固定房間,每次都帶我去那裡過夜。
隨便吃了點東西洗了澡,我開始還債。
也不知是身體還是心理原因,我現在一看到他的臉就有點犯惡心,爸爸去世後,我們第一次上床,我直接在床上吐了,把他氣得夠嗆。
接連幾次都是這樣,後來他就帶了一種助興的粉色小藥丸。
吃了小藥丸以後,我的腦子會變得遲鈍,但身體變得敏銳,不再排斥他的靠近,哪怕結束後被他摟在懷裡,也能踏踏實實的睡個好覺了。
這天結束,他又摟住了我,在我後頸和肩膀親了又親。
混沌之中,我好像聽到他在說對不起。
大概是幻聽。
我閉上眼睛,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