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送孩子那天我在學校,我媽說,他一大早就到了飯館,撂下孩子走了。
我媽陰陽他:“要是你女兒在這兒磕了碰了,我可賠不起哩!”
居延回答:“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把她交給外婆,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我媽跟我學完,不無感慨:“他真的變了好多。雖然我知道他沒安好心,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明明可以撒手不管,卻願意親自帶女兒,也算不錯了。”
我不屑:“你答應了他的要求,他才會表現得那麼好。你拒絕他試試看,他不氣死你就不姓居。”
“我乾嘛拒絕他?一個月四萬呀!”
“好好,那你照顧孩子吧,我要去實驗樓了,拜拜。”
掛了電話,我哼起了歌:“每天站在高樓上,看著地上的小螞蟻,他們的頭很大,他們的腿很細……”
居延不在,這個月就不用去看孩子咯~
剛唱到“它在這個城市裡活得很壓抑”,居延的短信就到了:“每周必須回去看一天孩子。”
我回了他一個“OK”,然後把手機丟回包裡。
都出國了還管東管西,我才不去。
到時候跟我媽串個口供,完事。
然後我這周六沒回去,居延也沒提醒我。
我安下心,決定這個月都不當媽了。
第三周,宿舍樓停水了。
有人在附近偷挖電纜,挖爆了水管。
雖說進行了緊急維修,但還是得一天之後才恢複供水,我們正在為洗澡上廁所發愁,想著要不要去彆的宿舍樓湊合一晚,胡桃就一拍腦袋:“藕,你哥不是在校門口買房了嗎?他那個是高級小區,肯定不會停水斷電,我們能去住一晚不?”
“呃……”因為三周沒去過那裡,她不提我都快忘了還有這個地方,“那咱們去看看?”
胡桃問:“你哥在嗎?他在我就不去了。”
我說:“他出差去了,不在。”
“耶!太好了,走走,上你家洗澡去。”
她們帶著換洗衣服,跟著我去了那個房子。
幸好居延沒回來,小區也沒停水。
大家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在校門口的小食街吃了早飯。
住在這兒確實比住宿舍方便得多。
最近我的實驗也到了關鍵時期,要在實驗室裡連續處理數據,有時回去已經十一二點,宿舍門禁都過了,還得把阿姨叫起來給我開門,挺過意不去的。
反正居延還沒回來,我就在這兒小住幾天吧……
到了第四周的周三,我又做了一天實驗,晚上回去都十二點了,累得洗了個澡就撲到床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我睜開眼睛,發現房裡亮著一盞小燈,居延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看著我,一雙眼黑沉沉的。
他不是月底才回嗎?
而且還這麼安靜,一定是我在做夢。
我半睜著眼,努力張開嘴,喃喃的說:“惡靈退散……”
我才不要夢見他。
我想夢到理想的實驗數據,或者下期的彩票號碼。
居延垂下眼眸,俯身親我的嘴。
我不耐煩的彆開臉,哼哼著說:“不要……”
哢噠一聲,他關上了床頭小燈。
周圍一黑,我的眼皮更沉。
唇上的親吻也越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