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在鬨鐘響起之前睜開了眼,噌的一下坐起來。
不就是一張臉皮嗎?
毀就毀了,多大點事。
居寶閣那麼醜,看著看著不也看習慣了。
反正五十年後都一樣皺成抹布。
心靈美才是永恒的美。
就算晏落真成了巨人,那……
我也……
可以……
接受的……
我硬著頭皮給自已灌了一鍋雞湯,吃吃飯,送送孩子,上班去了。
我提著早飯,刷卡進了哈嘍的公寓,擺好飯後去敲他的臥室門:“你好,哈嘍先生,我是連荷,請問你起床了嗎?”
裡麵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響,然後房門打開一點,哈嘍穿著長袖長褲,戴著墨鏡口罩拄著拐,站在門縫裡有些狼狽的看著我。
這麼一看也不是很嚇人。
我露出職業微笑:“我來給你送早飯,一會兒送你去公司。如果有什麼要求和幫助,儘管告訴我。對了,請把行李箱裡的記事本給我,我要用。”
他沉默一陣,拄著拐退後兩步,讓出門口。
“打擾了。”
我走進去,從他的行李箱裡拿出筆記本,然後離開房間,關上門。
他在裡麵洗漱換衣服,我在外頭翻筆記本。
這本子相當於他的續命指南,他有好多要吃的藥。
藥箱放在客廳的小桌上,我打開藥箱,點了點份量,夠吃一周,然後把藥分裝好,把早上要吃的藥擺在飯碗旁邊。
還要預定更多的藥,我的包裡也得備上兩份。
幸好哈嘍還有自理能力,不需要我幫他換衣服,不然我還真是下不了手。
他在裡麵忙活了二十分鐘,裹成球拄著拐出來。
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臉,那我就不看,趁他吃飯,我在公寓裡搞搞衛生,然後在客廳裡研究折疊輪椅。
過去起哥坐輪椅的時候,我很少跟他出門,不會折疊。
現學倒也不難,比折疊自行車簡單。
哈嘍戴著墨鏡,坐在島台後背對我吃早飯。
他吃完戴上口罩,還把碗筷收拾了,我展開輪椅,跟他搭話:“那我們現在出發去公司吧?”
哈嘍放下拐杖,坐上輪椅。
ZY的其他幾個程序員都是普通社畜,要遵照公司規定打卡上班,這會兒已經出門了。
哈嘍是需要特彆照顧的人才,公司放寬了他的上下班時間。
我們倆到了停車場,他自已抓著座椅往上爬,但是手沒力氣,又跌坐回去。
我轉身彎腰,抓著他的胳膊搭在肩上,然後氣沉丹田,“嘿”的一聲把他背起來,再轉個身把他放到副駕上。
哈嘍像是很害羞似的,含胸駝背的不敢抬頭,我一邊收輪椅一邊告訴他:“係好安全帶。”
他慢慢拉下安全帶,繞過自已,扣上。
我把輪椅扔到後座,載著他上班去了。
第一天工作還算順利,哈嘍工作時基本用不著我,他自已一個辦公室,裡麵有無障礙衛生間,可以放心的喝水吃飯上廁所。
我這一整天也就早晚忙一點,中午給他送飯,其他時候基本清閒,隻要寫個日報給安東尼就行了。
晚上送哈嘍回家,等他吃了藥以後,我自已再開車走。
居延今天終於知道安東尼把我調去給哈嘍當保姆了,專門差小賈過來跑了一趟。
不過哈嘍殘成這樣,ZY的人又堅信他不是晏落,居延也比較相信我的審美,暫時沒有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