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冕說著,將手上的購物截圖給了陸硯辭看。
他買的東西七七八八,加起來有十幾樣,都是些小孩愛玩的樂高、拚圖、橡皮泥等。
飯飯下半身癱瘓情況特殊,時冕買這些東西主要是為了活躍他的思維,以免他整天抑鬱,成為陸硯辭2號。
陸硯辭簡單看了購物截圖,將手機扔還給了時冕:“你根據情況買就行。”
“行,那我下單了啊。”時冕拿過手機,他繼續跟在陸硯辭身後,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快遞到付。”
陸硯辭腳步一頓,他斜睨向時冕:“你這麼窮?”
這些東西全都加起來不到五百,時冕竟然連這麼點錢都掏不出來。
“我的錢都用來買相機了,現在沒錢。”時冕支支吾吾道。
實際上是石臉沒有錢。
時冕早上把石臉名下所有的銀行卡都查了一遍,加起來的錢一共隻有三十五塊八毛六。
作為這本書裡麵的惡毒炮灰,石臉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甚至沒爹沒媽。初中畢業後他就進入社會打工,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成為了一個整日無所事事的小混混。
後來好不容易打工攢了點小錢,又碰到了周承燁。
為了討周承燁歡心,石臉每周都給他送各種價格不菲的手表項鏈。
又因為周承燁喜歡白淨的Alha,石臉狠下心花大手筆給自己買了一堆保養的護膚品。
幾番操作下來,周承燁那邊毫無進展,石臉倒是成功地把自己養得白白嫩嫩。
可等時冕穿過來,一看餘額直接傻眼。
“給飯飯買的,不用你出錢。”陸硯辭聽到相機臉色就不好看,他抽出一張卡,直接按到了桌上,“以後你就用這張卡。”
時冕沒想到陸硯辭這麼大方,他拿過桌上那張鑲金的黑卡,眼眸彎了彎:“謝謝先生。”
雖然不知道卡裡麵的錢有多少,但陸硯辭資產過億,給他的這張卡裡的錢想必也不會少。
時冕暗暗想,陸硯辭如果不是軍官,當個霸總也不錯。
最好是那種一言不合就喜歡拿錢堵人嘴的霸道總裁。
時冕將黑卡揣進兜裡,他抬眸間看向陸硯辭的頭頂,不由得動作一頓。
那上麵數值停在95。
……降了?
什麼時候降的?
時冕記得陸硯辭昨晚暴怒時,數值還停在99上不動彈。沒想到幾個小時過去,竟然降了這麼多。
時冕若有所思,他抬眸,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陸硯辭的脖頸。
到了白天,那副純黑的抑製環又重新扣到了陸硯辭脖頸上,表麵冷硬,泛著寒光。
“先生,您不在家用早餐嗎?”管家見陸硯辭拿了外套要走,適時地走上前問道。
一直在拐角沒動作的陸飯飯聽到聲音也看了過來。
他身形瘦削,一個人弓著背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看似毫不關心,碧瞳卻有意無意地往陸硯辭所在的方向看。
作為剛上任的醫生,時冕在陸飯飯剛剛有反應時就注意到了他。
這小孩……似乎格外地在意陸硯辭。
“不了。”陸硯辭按照老規矩戴上白橡膠手套,他目光從牆角的陰暗處一閃而過,開口道,“晚上回來。”
語罷,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時冕,隨後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時冕腳踝處的懲戒環也極其輕微地震動了兩下,時間極短,在一兩秒後就又恢複如初。
像是警告。
時冕微微眯起眼眸。
門外汽車引擎發動,隨行的保鏢跟著上了後排車。時冕靠窗站著,那幾輛純黑的汽車不一會兒駛離彆墅,消失在了外圍環繞的叢林當中。
時冕收回目光,他轉頭,見陸飯飯在他們離開後臉色肉眼可見地暗下去。他碧瞳無神,頭慢慢低著,不一會兒就自己推著輪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哢嚓”一聲聲響。
他將房門反鎖了。
時冕目光在一樓二樓間轉了轉,他感到有些奇怪:“齊叔,先生和飯飯……看起來關係不太好?”
管家聽到時冕的話臉色驀地一變,他笑道:“胡說什麼呢,他們是親父子,關係一直很好。”
時冕可是對劇情了如指掌,陸硯辭對外宣稱陸飯飯是他的兒子,但實際上飯飯是已故的副官家的小孩。
知道實情的人少之又少,但也並非沒有。
“親父子也有矛盾呢。我現在在給飯飯做心理治療,想了解下實際情況。”時冕沒抓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放,他朝管家笑道,“但如果涉及隱私,我就不問了。”
管家聞言有些猶豫,但見時冕說話分寸又能住二樓,他默了默還是開口道。
“也不是什麼隱私,這些事情彆墅中的仆從都知道。”管家歎氣道,“飯飯這孩子不是和先生不親,而是太親了。”
時冕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飯飯的母親不知道是誰,他直到六歲才被先生帶回來,一直很黏著先生。”管家壓低聲音道,“先生也很寵他,不然也不會花費那麼多心力為他治療。”
就連取名飯飯,也是陸硯辭有意為之。
希望他多吃飯,吃好飯,把身體養好起來。
“可醫生你是知道的,先生的腺體有些問題,他不能接觸到任何Alha的信息素。但飯飯年紀小,他控製不住自己信息素的發散,頻繁和先生接觸隻會讓情況更糟。”
時冕轉了下眼眸:“他都戴了抑製環了,正常接觸應該沒問題吧?”
“正常接觸的確沒問題,但飯飯不願意。”管家說到這裡也是愁容滿麵,“小孩子嘛,都想要爸爸親親抱抱,可先生每次都戴著手套口罩和他說話,飯飯這孩子心裡不舒服。”
“哦……這樣啊。”時冕想到第一次見到飯飯時的場景,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
陸飯飯那時候伸手,估計是想要把陸硯辭的口罩扯下來。
但陸飯飯想要陸硯辭親親抱抱他……時冕設想了一番那副場景,覺得實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醫生,你說該怎麼辦?”管家皺起眉頭,“需不需要給飯飯做更進一步的心理治療?”
“他不需要做更進一步的心理治療。”時冕笑了笑,“畢竟有問題的是他爹。”
管家一愣:“這……”
“沒事了,情況我已經了解了,等晚些我會和先生反映。”時冕伸了個懶腰,準備等事情解決了回去睡個回籠覺。
“我先去和飯飯玩一會兒,先生晚上什麼時候回來?”
“正常都是晚上六點。”
“行。”時冕沒再多問,走去了陸飯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