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悄然生長(1 / 1)

陸硯辭聞言身形僵了僵,那些壓在他心裡的灰色情緒像是突然有了發泄口,順著他膨脹疼痛的陰暗心臟裡湧了出來。

他指節生澀的動了動,低頭握住了時冕乾淨的手掌。

時冕在外麵的那段時間就將四周的空間構造上網搜了一遍,陸硯辭行蹤不定容易跟丟,他剛開始搜這些隻是為了確定他的行蹤。

沒想到現在逃跑也派上了用場。

小巷後麵是一個垃圾場,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是居民居住地。但在兩年前,住在那邊的人家就都已經拆遷搬家,隻有零星一兩個釘子戶留在那裡,周圍沒有攝像頭,平常更沒有人經過。

時冕提前聯係了司機,他帶著陸硯辭鑽過幾個樹叢,避開了垃圾場附近的攝像頭。

轎車停在荒廢地旁邊,時冕出來後就直接打開車門,把陸硯辭塞了進去。

“直接回去。”時冕開口道。

司機一向隻聽陸硯辭一個人的命令,或許是知道這次情況特殊,他沒多問,直接啟動發動機從荒廢地駛離。

那些刺耳的鳴笛聲快速被他們甩到身後,連帶著那些吵鬨的人和事也是如此。

陸硯辭上車後一言不發,他坐在轎車裡側,兩側的白發都被汗水浸濕。

血腥味不一會兒就充斥在了轎車裡麵,時冕聞到味道,皺眉看向了車座旁邊的鐵棍。

“你把這玩意兒帶著乾什麼?”時冕剛想讓他把鐵棍扔了,沒想到剛剛湊近就被陸硯辭腿上的場景嚇了一跳。

這根鐵棍不知道是用來乾什麼的,身上插著十幾根有些生鏽的鋼釘。

陸硯辭像是沒長眼,他緊握著鐵棍的尖細處,任由那根長釘刺破他的掌心穿了出來。

聽到時冕的話,陸硯辭鬆開手掌,直接將自己掌中的血肉從鐵釘中拔了出來。

他把帶血的鐵棍扔到了後座的地上。

“不能扔,容易留證據。”陸硯辭開口道。

他戴著口罩,聲音平靜,穩如泰山。

時冕在旁邊看著,卻是自動帶入看得麵龐扭曲:“司機司機,不回去了!先去醫院!”

他以為陸硯辭隻是隨便拿了個鐵棍揍人,沒想到他神經病,拿了個根狼牙棒。

這玩意兒打下去,不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把自己疼死。

“不去醫院。”陸硯辭低眸,他朝司機開口道,“回彆墅。”

時冕看向他:“你回彆墅乾什麼?彆墅有醫生?”

陸硯辭嗯了聲:“你。”

“?”時冕還沒張口,陸硯辭金瞳便對上他,他緩慢道:“庸醫也是醫。”

時冕:“……”

他是不是想騙他小藥丸吃?

時冕把止血的紗布先給陸硯辭綁上,他開口道:“我可提前和你說好了,我不是專業的,你這手交給我可能就廢了。”

陸硯辭沒反應,他看著時冕將他手上的傷口綁好,擰眉閉緊了眼睛。

司機抄小道將他們送回了彆墅。一路上冷風呼嘯,撞擊著車窗。

時冕回去後就先去找了醫療箱,考慮到鐵棍上的鐵鏽,他還預備著給陸硯辭打針破傷風。

雖然不知道ABO世界有沒有這東西,但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陸飯飯照例在樓下等他們回來。

陸硯辭回來後沒在一樓停留,他用外套遮住了自己的手掌,直接上了樓。陸飯飯皺眉看向他們,不一會兒管家走過來,將他推回了房間。

時冕對自己的醫療技術非常不自信,因為他根本沒有技術。

他拿著醫療箱往樓上走,準備把給飯飯的小藥丸粉勻一點給陸硯辭。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醫藥箱,我隻找到了這個。”時冕推開陸硯辭的房門,房間裡麵一片黑暗,他伸手開了燈。

純白的房間映入眼簾,陸硯辭大床上的被褥工工整整地疊成豆腐狀,屋內空曠,裡麵沒有人存在。

“陸硯辭?”

時冕一頓,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轉身去隔壁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果然,他屋內的燈開著,陸硯辭坐在他床上,正在有意無意地撥弄著他床頭櫃上的小玩具。

聽到聲音,陸硯辭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毫無不適地繼續用那隻完好的手揉捏跳跳球。

“……這是我的房間。”時冕默了默。

陸硯辭眼睫抬起:“這是我的房子。”

這棟彆墅裡所有的房間,衣物,裝飾品,乃至於仆從,都是他的。

當然,時冕買的這些小玩具也是。

時冕把醫藥箱放到桌上,他見陸硯辭坐在他床上毫無反應,開口道:“你右手不要了?”

陸硯辭綁在右手傷口處的繃帶都已經被鮮血浸透,變為深紅的顏色。

鈍痛感順著手臂錘鑿著他的神經,陸硯辭麵上沒有表情,扔下跳跳球從床上走了過來。

桌前的椅子空著,陸硯辭坐下,把手臂搭在了桌子上。

時冕在他手掌下墊了吸血布,才準備將之前為他裹上的紗布解開。

從小巷回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不止,Alha的愈合能力較高,有些肉甚至混著血液黏在了紗布上。

時冕見狀隻能用剪刀將黏在肉上的紗布一點一點剪掉,這個過程無疑疼痛且難熬,他看了陸硯辭一眼,開口道:“你要是受不了就告訴我,沒麻藥。”

這些小疼痛對陸硯辭來說不過是如蚊蟲叮咬,時冕沒有參與過星際作戰,自然也不知道那時候他受的傷,可遠比這些要疼痛百倍。

他眼眸微闔,道:“不會。”

時冕見狀沒再管他,他拿起剪刀,將陸硯辭手掌中的紗布混著碎肉一點一點剪下來。

陸硯辭嘴唇發白,他無聲看著時冕的動作,喉結動了動:“門關了嗎?”

時冕:“進來就關了,怎麼了?”

陸硯辭指尖蜷曲,他抿住唇角沒說話。

時冕已經看出了他嘴唇的顫抖:“很疼?”

陸硯辭沒回答,他隻是低聲道:“……把我抑製環解開。”

壓製他信息素的抑製環也在壓製他身體的各項能力,陸硯辭眼眸看向時冕,把頭低下來露出後頸。

好在,時冕聞不到他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