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的確比較重要。”軍長哈哈大笑了兩聲,他靠在椅背旁,張口道,“但我知道,你和那些星盜沒關係,問你也問不出來什麼東西。”
時冕挑眉:“為什麼?”
“那些星盜都被關在軍部的內部監獄裡,你這瘦不拉幾的小身板,都沒參過軍吧?”軍長開口道。
“我估計你連軍部都沒去過,至於靠近監獄和那些死刑犯有接觸,更是不可能。”
軍長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他拿出來後也不點,隻是把細煙叼在嘴上,過過癮。
“這些都是軍部的彎彎繞繞了,最近這些人職位換任大洗牌,亂得很。你這個炮灰,我問你能有什麼用?你還沒陸硯辭一半消息靈通呢。”
時冕沒想到軍長看得這麼通透,他問道:“既然如此,軍長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為了陸硯辭的小情兒啊。”軍長嘴角扯起,看向時冕的目光有幾分狐疑和好奇。
“我在進來前看了你的精神力檢測報告。不得了,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還是個S呢?”
時冕:“……”
“老師,人不可貌相。”時冕開口道,“我剛剛二次分化完,以後還能長。”
軍長挑了下眉,把細煙從自己嘴上拿了下來。
軍部十個軍長,他是裡麵長相最為凶悍的一個。早年出征星際,他因異獸毒液侵蝕而毀了大半個臉頰,之後容貌更是醜陋不堪。
無人敢進入他的軍隊。
不僅是因為他這個軍長惡名遠揚,也是因為他的軍隊又為敢死隊。他們總是衝鋒在戰爭的最前線,受害死傷者無數。
陸硯辭是百年來唯一一個自願加入他軍隊的孩子。
老軍長還記得那時候的陸硯辭,瘦骨嶙峋,軍裝穿在他身上就像是掛在骨頭上,走路都貼著牆低頭走,活脫脫就是個受氣包兼陰暗鬼。
他最見不得陸硯辭那副窩囊樣。
所以那段時間他天天拿著皮鞭抽這小子,總算把他抽直了腰板,成了如今赫赫有名的指揮官。
老軍長揚起唇角,他這一輩子沒有孩子,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就是他的孩子。
而陸硯辭……是其中最突出和顯眼的一個。
也是最不穩定的一個。
“陸家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我問你,你和他在一起,陸起沅會同意?”軍長低眸看向時冕,“在一百年前,同性戀在這裡還是違法的,更彆說你還是個S級的Alha。”
等級越高,同類Alha的排斥性越強。
他可不認為時冕在二次分化後還會留在陸硯辭身邊。
這個世界上花心又有野心的人太多太多,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
“以前不合法,現在合法了。”時冕開口道,“這並不影響什麼。”
“不影響?”軍長嗤笑出聲,“陸家最重後代子嗣,你告訴我,你和陸硯辭兩個,誰生啊?啊?你們誰能生啊?”
時冕沒想到到這個世界來還能趕上被催生,他手指扣弄著病床上的白被褥,壓低了聲調。
“Alha也有生殖腔。”
隻不過體積太小,受孕幾率小。但這種事情,多試試總會有機會。
就像被陸硯辭砸穿的牆壁,鐵錘一下一下,總會砸破牆壁,讓裂痕越來越大,直至露出另一個房間的相貌。
“你說什麼?”老軍長像是沒聽清,他身形一頓,看向時冕的眼神更顯微妙。
不要臉的小白臉,這種話也敢說給他老人家聽。
時冕感受到了旁邊人的威壓,他識相地閉上嘴,拿起旁邊的水杯戰略性喝水解渴。
病房外又響起了兩道敲門聲,不過兩三秒的時間,陸硯辭就推開房門從外麵走了進來。
外麵的陽光明亮,他卻是滿身陰寒。時冕眼眸看向他,見他走進病房內時便掀起一股不易察覺的冷氣和微涼。
見到老軍長,陸硯辭腳步一滯。他目光從時冕身上快速掠過,隨後便規矩地停在病床一米處,朝軍長行了軍禮。
“你的守衛站在門前,連我都不讓進。”老軍長看向陸硯辭,他聲音陡然變了味道,裡麵威懾明顯,冷漠又生硬,“你就是這麼管教下屬的?”
病房內片刻沉寂,陸硯辭神色平靜,他淡聲道:“病人情況特殊,外界須嚴加防範。”
“你倒是會說。”老軍長站起身,他無意與陸硯辭多加交談,拿了桌上的記錄冊就往外走,“和我出來。”
陸硯辭側過身體,老軍長從他麵前走過時暗示性地停了停,隨後緩步離開。
屋內隻剩下了陸硯辭和時冕兩人。
時冕黑圓的眼睛看向他,他剛剛彎起眼眸,陸硯辭便驀地移開目光,開門離去。
時冕:“……”
時冕重新躺回床上,病房的房門被守衛從外關上,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打開手機,見聊天框亮著,陸硯辭在這十分鐘內拍了四百四十七次他的腦袋。
*
時冕出院之後再次回到了彆墅裡麵。
這棟彆墅裡的人少了很多,時冕再次走進裡麵,隻有管家依舊等候在門口。
“他今晚還不回來?”時冕問道。
“是的,最近軍部事務繁多,先生依舊要留在軍部休息,晚上不回來了。”
時冕咬肌動了兩下,沒說話。
二樓的房間空曠,時冕推門進了自己房間。他屋內的東西還是按照以前的樣子堆著,雜亂,無章。
放在中央房間的玫瑰和薔薇都還開著,時冕進去給它們換了水,這才慢吞吞地走進了自己房間裡麵。
房門都上了鎖,時冕躺床上打了幾把遊戲,到十二點時才切屏去看了自己的聊天框。
他和陸硯辭的對話還停在他從醫院蘇醒的那一天。
自此之後,再無交流。
時冕盯著屏幕看了半晌,他手指敲擊鍵盤,隨便打了幾個字上去。
[今晚回來嗎?]
發完之後他就將陸硯辭的聯係方式全都拉黑刪除,把手機設置靜音扔到了旁邊。
他該睡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淩晨兩三點時,時冕還有些半夢半醒。樓下似乎有汽車發動的聲音,隻是離得太遠,時冕聽得並不真切。
管家還在樓下等候,他確定了時冕房間裡的燈已經關上了近兩三個小時,這才發消息告訴陸硯辭。
“先生,他睡了。”
收到消息後陸硯辭才將車門打開。
他手機屏幕上仍舊顯示著剛剛發出去的消息,上麵的紅感歎號刺眼,暗示著某些已經發生的事實。
竟然把他刪了。
陸硯辭關掉手機,他將車門上鎖,孤身一人站在一望無際的黑色大幕中。
淩晨兩三點的寒風刺骨,冷空氣逼人之至。他掀起眼皮往上看,二樓拐角的小房間黑暗,裡麵燈關著,人想必已經睡熟了。
不知名的陰冷穿透大衣滲透進了他的身軀。
幾分鐘後,陸硯辭眉眼沉下,大步走向彆墅裡麵。
二樓的房門上了鎖。
陸硯辭用鑰匙擰了幾下沒擰開,臉色更是難看。房門受力不停震顫,他手掌攥住門把手,嘗試幾下無果後,直接踹開了房門。
“砰砰”的兩聲撞門聲響後,房門大開,露出裡麵的一片漆黑。
陸硯辭徑直走向床鋪位置,床鋪前麵的枕頭旁邊有細微的光亮,時冕的手機還亮著。
陸硯辭朝那裡走了過去,他身上戾氣不輕,裹著外麵的森寒,走到床鋪邊就想要把人拉起來。
然而被褥掀開,裡麵什麼人也沒有。
陸硯辭身形一頓,他聽到身後又是一聲極小的關門聲響,隨後“哢嚓”聲響起,房門重新被上了鎖。
“石臉……”
陸硯辭眼眸微滯,他剛剛張口,屋內的人便突然攥住他後頸處的衣領,拖著他就將他朝前抵在了牆壁上。
“動靜這麼大,你要乾什麼?”時冕的嗓音在他耳側落下,陸硯辭半邊身體被壓在牆上,他背闊肌鼓起,下意識就要把身後的人掀開。
“……鬆開!”陸硯辭雖然看著清瘦,但雙S級的精神力不俗,力氣更是不小。
他呼吸沉了沉,直接想用蠻力把時冕從他背後甩開。
時冕分化後力氣比之前大了不少,但想要真正壓製住陸硯辭還是有些困難。畢竟陸硯辭是這個世界的實力天花板,要想壓過他還是困難。
“你跑到我的房間發瘋,現在還讓我鬆開你?你開玩笑呢。”
時冕一隻手扣住陸硯辭的後頸,另一隻手往下,他指尖挑了幾下,輕車熟路地解開了他皮帶上的金屬扣。
“為什麼不回來?”他說著,輕輕舔舐了兩下陸硯辭被寒夜凍得冰涼的耳垂。
陸硯辭牙尖咬了咬:“你敢設計我……唔!”
房間內響起窸窣聲響。
陸硯辭眼角泛紅,他修長的雙腿繃直,肌肉都忍不住開始顫抖。
不過幾分鐘,他就開始腿軟了。
屋內沉重的呼吸交纏,不時有衣服互相摩擦的聲響。
時冕壓著陸硯辭,在他逐漸醞起濕意的眼中握緊了手掌:“為什麼不回來?”
“……最近有會議,回不來。”
陸硯辭眼睫被汗水打濕,他喘息著,底下的軍褲半退到他大腿邊,露出他純黑內褲包裹住的半圓。
“什麼事情……比我重要?”時冕繼續向前,奶糖味的信息素彌漫聚集,占據了他們之間逐漸變得稀薄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