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臻這個宿主真是讓它不省心。
000吐槽著,他一邊打字一邊升級程序,在開始的時間段還抽空給床上赤身裸體的兩個生物打上了馬賽克。
賽斯蒂爾的天使印烙印的是池臻的靈魂,000所綁定的也是池臻的靈魂——畢竟池臻肉身在原來的世界早已被火化成了灰。
通過同樣的靈魂,賽斯蒂爾可以借機窺探到某些他原本看不到的存在,比如漂浮在池臻身旁的係統。
000心想池臻真是沒心眼,竟然讓賽斯蒂爾差點鑽了空子,還逼得它被迫熬夜升級係統程序。
夜色漸濃,床鋪上的兩人折騰了半宿,終於有了要睡覺的意思。他們麵對麵相擁,不一會兒呼吸均勻,池臻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000麻木地敲擊鍵盤,事情的發展再度出乎它的意料。和上一個世界一樣,劇情崩了,人設崩了,主角……
它看向賽斯蒂爾頭頂的厭惡值。
已經清零。
000繼續敲擊鍵盤。
主角也崩了。
*
池臻第二日蘇醒時,床鋪旁邊已經空了。他的長尾正舒服地躺在那塊兒褶皺的床單上,偶爾打兩個小滾兒,舒展鱗片。
池臻沒怎麼管這個丟人的東西,他伸手撥開長尾,將自己的掌心按到旁邊的空缺處。
那裡殘留餘溫,賽斯蒂爾應該剛走不久。
【惡魔果然懶惰,喜歡偷懶睡覺品嘗禁果。】
“哥們,我二十多了,什麼禁果不禁果的,我們這是自由戀愛,你封建了啊。”池臻聽到000的聲音,他收回手,掀開被褥從床上坐了起來。
床單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痕跡,他們做的激烈,都沒來得及收拾清理就都精疲力儘。
池臻將床單扯了下來,他摸上自己的後背,那裡的皮膚光滑,他絲毫不覺有天使印的存在,但又明顯感知賽斯蒂爾的氣息殘留其中。
【天使烙印連接的是你的靈魂,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池臻套上衣褲:“意思是我以後再也逃不出去大天使的手掌心?”
【……】
【意思是你可能已經暴露了!他如果不是發現了你的異常,為什麼突然想要給你烙天使印?你說為什麼?】
池臻動作停頓,他思索道:“可能是因為我把他操了。”
【……】
000單方麵屏蔽了池臻的所有消息。
和這樣的宿主對話隻會拉低它係統的智商。
“好了好了,和你開玩笑呢。”池臻朝000彎起眼眸,“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崩人設,崩得賽斯蒂爾都發現了,是不是?”
000沒好氣地看向他。
【不止如此。他昨夜通過天使烙印,好像看到我了!把我嚇一跳!】
池臻聞言也是一頓:“看到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是看到了。】
【所以我連夜升級了隱藏程序,把自己的周圍都裝上了透明牆,你看你現在還能看到我嗎?】
000說完就將自己身上的顏色調淺,並立了六塊防窺透明牆在自己周圍。儼然將自己從普通的雞蛋變成了透明蛋。
池臻看了一會兒,一本正經道:“挺好的,隻要你不說話,我都發現不了你的存在。”
000滿意。
【以後出行我都會帶著這六塊透明牆。】
池臻:“……您開心就好。”
他已經換好衣衫,朝房門處走了過去。外麵有細微的談話聲傳入,池臻聽的模模糊糊,並不真切。
但聽語調,好像是波波爾的。
池臻走到房門邊,他在將要出去的間隙腳步停頓,餘光瞥見了那把已經斷裂的神弓。
它倒在衣櫃旁,身上的神力已經完全散去,露出了被神力假意掩蓋下,早已裂開脫皮的千年老木。
池臻看了一眼,跨過它走了出去。
“叔叔,姐姐他們會死嗎?我們不是故意騙你的,都是那兩個老不死……不,都是爸爸媽媽,他們總是欺負姐姐……”
池臻走出去,大廳處一片敞亮。這個總是陰霾遍布的家裡今天總算將厚重的窗簾拉開,允許陽光投入。
池臻眼睛張開,看向了裡麵。
賽斯蒂爾依舊如往常那樣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他麵色不至於像昨天剛回來時那樣蒼白虛弱,薄唇微紅有了氣色,連碧瞳都褪去少許冷意,裡麵潭水深邃。
池臻走近了:“你們在聊什麼呢?”
“哥哥!”
波波爾麵前放著一盤糖醋排骨,他原本還在邊哭邊難過地使勁往自己嘴裡塞吃食,這時聽到池臻的聲音,他立刻從座椅上蹦了起來。
池臻被他圓滾滾的身軀撞得往後退了兩步,他低眸,見波波爾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
“波波爾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哥哥……你沒事吧?你這麼弱,我還以為你被姐姐撕了哇啊啊啊——”
“……”池臻無語地揉了下波波爾的腦袋,“放心,你哥命硬,輕易死不了。”
波波爾還在往他腿上擦鼻涕。
賽斯蒂爾在旁邊靜默地看著,池臻像是感知到了他的視線,抬起頭看向他。
賽斯蒂爾卻驟然收回目光,他表情繃著顯冷,恍若無事發生。
池臻彎了下眼眸。
賽斯蒂爾今天的穿衣風格一改往常。
以前他都是偏好穿些上身純白的襯衫,底下再搭配黑長褲。但今他日卻少見地套上了件明顯尺碼過大的灰上衣,顏色過深,寬鬆,又巧妙地遮掩了他胸口處的所有風景。
“叔叔早。”池臻拉過旁邊的座椅,規矩地坐在了他身側。
賽斯蒂爾麵色寡淡,他嗯了聲,低眸喝茶。
池臻覺得他這副故意遮掩的模樣可愛得很,但礙於波波爾還在,他最終也隻是和賽斯蒂爾打了個招呼,隨後視線從他胸膛處輕輕劃過。
惡魔的目光過於直白,賽斯蒂爾低眸不語,隻感覺茶杯裡的熱氣迎麵撲來,攪濕了他的麵頰。
“哥哥,叔叔昨晚沒有懲罰你嗎?”波波爾重新坐回原位,他原以為賽斯蒂爾會因此懲罰他們,在剛見到池臻的時候就悄悄看了他的手臂和上衣。
池臻明顯沒有遭受到懲罰。
“當然沒了,你為什麼這麼問?”池臻看向波波爾。
波波爾囁嚅兩聲:“我昨晚聽到你房間裡麵傳出了很奇怪的聲音,我以為叔叔在教育你。”
賽斯蒂爾指尖一顫,他捏緊手裡的水杯,喉結滾了滾看向池臻。
“啊……你想多了。”池臻接收到旁邊傳來的信號。
他一本正經地朝波波爾開口道:“叔叔的確進了我的房間,但他隻是在為我檢查傷口。你不知道,那傷口太疼了,我就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