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戈裡的那些惡魔都有了自已的方向。
池臻在幾天後看到了登在惡魔板報上的消息,夏愛以第一名的成績成功加入後備軍,並不日就將進行實戰演習,去往荒棘叢生的密林展開第一次訓練。
池臻知道這姐野心不小,他乾脆記下了夏愛所處軍團的代號,讓波波爾暗中留意著她的動態。
以免夏愛真的在某一天突然全副武裝,突襲天堂。
大多數惡魔還在內鬥。而就在二十天之後,從上方傳來噩耗——天堂已經選出了新任的主神,即光明天使賽斯蒂爾。
這無疑給地獄裡的惡魔一記重擊。
賽斯蒂爾戰力非凡,倘若由他統領天堂,光明天使一族過不了多久就將重新興起。而他們這些地獄惡魔……也會被驅逐到更惡劣的環境中生存。
看來他們不得不加快速度選舉撒旦。
池臻有意讓波波爾見識當前惡魔鬥爭的激烈和殘酷。
倘若他以撒旦為目標,那波波爾就要知道如今的惡劣形勢,以及他的競爭對手,那些潛在的惡魔,會用什麼手段來坑害同類。
這些都是波波爾在這條路上的必修課程。
“哥哥,你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了嗎?”某一天波波爾過來找池臻,他臉蛋紅通通的,像是有什麼急事。
池臻尚且不知道原因:“怎麼了?”
“叔叔、叔叔過來了……”波波爾手指指著外麵,他有些焦急,聲音都忍不住哽咽起來,“他們說,叔叔是來要你的,你犯了罪,他要抓你上天堂。”
池臻挑眉:“有這種事?”
“我不知道,但外麵都是這麼說的。”波波爾皺眉道,“哥哥,叔叔現在是主神,他會不會……”
“不會的波波爾。”池臻揉了揉波波爾的腦袋,他開口道。
“他無論是光明天使還是主神,都還是賽斯蒂爾。就像你無論是摩戈裡還是小王子,你也都是波波爾,本性都是一樣的。”
波波爾似懂非懂:“所以叔叔不是想要懲罰你?”
“當然了,我之前和他說好了,讓他帶我去天堂玩,他答應了。現在不過是找個借口帶我出去。”池臻開口道。
波波爾沒說話 。
他隔了一會兒,才繼續問道:“那你們還會回來看我嗎?”
“天堂和地獄又不是完全封閉的,波波爾,我們以後會經常見麵。”池臻開口道,“而且這些都是你聽說的,賽斯蒂爾現在在天上,他才懶得管我呢。”
波波爾聞言這才放心稍許。
他留在栗粟奴的區域玩了一會兒,直到傍晚才走回了自已的種族部落。
池臻也沒再在外麵久待,這段時間是000統計書籍數據的重要時間段,他老實地留在這裡沒有外出,也沒有嘗試去往天堂。
現在才二十天……池臻脫掉外衣上床,他計算著如今的時間,決定再等十天。
那時候書籍評分出來了,000也不會緊盯著他不放。
房間裡幾聲窸窣聲響,進入他房間的人顯然遮掩了,卻沒有遮掩完全,有意露出一點聲音,讓池臻輕易發覺。
“誰?”池臻對地獄總是心存戒備,他以為是有彆的部落的惡魔闖入,當即就要朝那道身影刺入魔刃。
“吃吃·李·摩戈裡。”
那道魔刃在中途停下。
池臻聽出了其中的音色,微眯眼眸:“叔叔?”
池臻手腕被拽住,不過幾秒的時間,賽斯蒂爾就踩著他的拖鞋,和池臻一起滾到了床鋪之上。
久違的身體接觸讓他們都有些壓抑,池臻感到背後灼熱,他的天使印在燃燒,滾燙一如賽斯蒂爾澎湃的情緒——儘管壓在他身上的大天使周身氣質凜冽,恍若冷酷疏離至極。
“不是拋棄我了嗎?啊?怎麼還來找我……主神大人?”池臻扣緊壓在他身旁的大腿,那裡肌肉緊實,被他緊緊握住,一如既往的舒適,又充滿力量。
賽斯蒂爾弓著脊背,他一向不喜歡被壓下的體位,如今和池臻唇瓣摩擦,也毫無低頭之意。
“看來你這段時間過得很不錯,種花種草遊玩享樂……你想過我?”賽斯蒂爾捏住池臻的尾根。
那片刻的酥麻順著長尾傳遞,池臻仰頭滾了下喉結,那長尾便又纏繞上賽斯蒂爾的手臂。
他低聲道:“你都拋棄我了,我為什麼要想你?”
“是誰拋棄誰?”賽斯蒂爾指腹順著池臻的長尾一寸寸往下撫摸,那裡的鱗片光滑,被保養的很好,也格外囂張。
賽斯蒂爾一把扼製住了它蠢蠢欲動的尾尖。
“你從來都隨性妄為,死不悔改。”賽斯蒂爾眸色晦暗,“站起來。”
那劇烈又灼熱的摩擦似乎完全不影響他們之間的衝突,池臻臨離開前報複性地和賽斯蒂爾進行了深吻,這種黏膩的親吻總會讓不熟悉套路的大天使換氣困難,狼狽不堪。
“吃吃……”賽斯蒂爾微蹙起眼眸,他後退的舌尖被池臻折磨纏繞了兩三分鐘,後者才不緊不慢地收回,離開了他的唇瓣。
池臻薄唇紅潤,他舔了下嘴角,乾脆利落地起身,走到了床下。
他規規矩矩的站在賽斯蒂爾麵前:“叔叔。”
賽斯蒂爾金發混亂非常,他盯著池臻,隻懊惱自已原本設想的正經場景如今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太縱著他了。
賽斯蒂爾狠狠擦去唇角的灼熱,他就是太縱著這個惡魔,才會讓池臻為所欲為,敢當著他的麵自毀。
“我收到了你給我的書信,寫的亂七八糟,毫無懺悔之意,這就是你對我道歉的態度?”屋內的燈全開,賽斯蒂爾將神袍當中的某張信紙拿出來,展開了暴露在池臻眼前。
那是池臻留在地獄時,偷偷派大頭龍去天堂送給賽斯蒂爾的書信。
內容很簡單,不過是池臻的自我悔改,並保證不會再犯。
這類套話賽斯蒂爾已經看了太多遍,池臻也寫了三四次,但沒有一次是有效的。
“我這次是用心寫的,寫了四五個小時呢。”池臻眼眶泛紅,“叔叔,你說的我改還不行嗎?我最近都在做實驗,沒有再用手榴彈,我不會做這些事的……”
他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了,賽斯蒂爾看在眼裡,他指尖蜷曲片刻,僵硬道:“這套對我沒用,你彆想糊弄我。”
他語罷擺正臉色,繼續道:“你都這麼大了,還整天就知道哭,不知羞。”
池臻低頭,他像是感到難堪,灰發垂著落下,遮掩臉色。
這片刻的沉默讓賽斯蒂爾感到壓抑,他說完也覺自已過分,池臻一個惡魔在這裡無依無靠,又沒有骨翼,的確委屈。
“你……”賽斯蒂爾沉默片刻,歎氣一聲。
他起身上前,用掌心將池臻眼角的水漬全都擦拭乾淨了:“這是最後一次,我沒和你開玩笑。以後你再敢做這些要命的事情……”
“不會再做了叔叔,我不會了。”池臻長尾抽了兩次沒抽回來,賽斯蒂爾像是把玩某個玩具似地捏揉著他的尾骨,讓那一塊兒酸麻刺激,有些難耐。
池臻罕見地有些遭不住。
長尾連接著他的性欲,賽斯蒂爾這樣肆無忌憚的把玩,實在是……太磨人了。
“不過為什麼這張道歉信隻有一半?”賽斯蒂爾夾住紙張的一角,抬眸看向池臻,“另一半呢?”
“……另一半今天才寫好。”池臻說著,去旁邊的抽屜把一張略有折痕的白紙拿了出來,放在了賽斯蒂爾手上,“就是這張。”
賽斯蒂爾伸手接過的間隙,池臻也趁機把自已的尾巴抽了回來。
[我錯了。我不應該無視賽斯蒂爾大天使的教導,做出讓他傷心的行為。看到他難過的神情,我的心也仿佛受了一刀,對不起,親愛的賽斯蒂爾大天使……]
賽斯蒂爾:“……”
他抬眸盯向池臻,池臻默默移開目光,道:“我用心寫的,在最後。”
賽斯蒂爾狐疑片刻,將視線移到了紙張的最後兩行。
[至此,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已的錯誤。希望賽斯蒂爾大天使能夠原諒我,你寬容,你無私,你偉大……]
[自此之後,我會珍惜生命,享受生活。保證不再做出此類行為。]
[池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