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望被滅後,謝瞻被迎回了魏國。
他多年來忍辱負重,按理來說應該大加封賞。但時值太後崩逝,舉國哀悼,便將謝瞻的封賞往後移了一段時間。
謝瞻到底還是頂著太子的頭銜,他如今歸國,自然還是要按照太子的規矩服侍封賞,入主東宮。
可朝野上下流傳著謝瞻曾以色侍澧望首領的謠言,對於謝瞻的太子之位,不少大臣頗有微詞。
謝瞻並未表態。
某日魏君病重,命謝瞻進內宮聽詔。當時皇後和謝景玉都已提前到達,謝瞻走進其中,隻見魏君坐在陰影裡,咳嗽不止。
前日有刺客突襲,重傷了魏君。經審問,那刺客是澧望的暗衛,他熬儘酷刑,依舊一口咬定是受了謝瞻的指使。
謝瞻對這種拙劣的伎倆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他唇角露著淺笑,問道:“所以父皇是如何認為的?”
他話剛落,魏君便做了手勢。躲在暗處的侍衛立刻上前,從後用白綾繞住謝瞻的脖頸,想要活活把他勒死。
“你淫蕩無恥,傷風敗俗。身為男子卻為澧望愛寵,簡直有辱皇家威嚴……”
謝瞻跪伏在地,他麵上的鳳凰麵具掉落,露出底下猙獰鼓起的醜陋傷疤。
“哈哈……”謝瞻抓緊自已脖頸上的白綾,他仰麵看著前方的幾人,他的父皇、母後、弟弟……那些過往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他皺起麵龐,露出似狼般的陰狠狀。
不知何時蹲守在外的暗衛聞聲撞門闖入,他們朝內射出毒針,不一會兒就將裡麵的侍衛全都製服在地。
“你!你竟然真的和澧望有勾結!”
魏君大驚,那些帶著狼圖騰麵具的暗衛站立在謝瞻身後,他們都手持長刀,緊盯著魏君。
謝瞻從地上爬起來,他冷笑不止:“我不防著你,怎麼知道你會對我如此心狠。”
他語罷看向剩下的兩人,道:“全都抓起來。”
承乾二十七年,謝瞻篡位,為魏靈帝。
他登基後不久,吞並澧望一族,改國號為昌。自此,魏國百年大患被徹底拔除,澧望族人逐漸融入魏國,謝瞻下令,命所有外族必須學習昌國字體,到一定年齡參軍,進行考核。
魏君被挑斷手筋腳筋,囚於宮中。謝瞻給他下了迷魂毒,逼他寫下退位詔書,即他自願傳位於謝瞻。
謝瞻登基後三日,魏君突患惡疾,死於病榻之上。
謝景玉此時被關大牢,他聽聞消息,悲慟不止,竟在皇後的幫助下逃離大獄,召集流寇意圖造反,一舉推翻現有的王朝。
謝瞻派驃騎大將軍盛淵前去鎮壓叛亂,但盛淵數次未能將謝景玉抓回,惹得謝瞻大怒,他乾脆奪去盛淵的官銜,並將其當眾處以炮烙之刑。
謝景玉在七個月之後被朝廷捉拿,那時謝瞻已經逼瘋了其母張氏。
他砍掉了謝景玉的一條手臂,並將他扔進狼群當中。當著朝野中無數大臣的麵,謝瞻冷眼看著謝景玉被餓狼撕成碎肉。
此後三年,謝瞻斬殺朝內大臣四十餘人。各種酷刑層出不窮,僅有一宮人不甚衝撞於他,便被謝瞻剝皮抽筋,掛於城牆暴曬十日不止。
一時之間,朝野上下無不人人自危。
後史官記載有關謝瞻的內容,道謝瞻冷血冷心,弑父害母,在位期間更是坑殺忠臣良將近一百人,簡直毫無人性,是為暴君。
“怎麼還沒到我的情節?”梁湘橙滑動著屏幕上的內容,他一邊慶幸自已沒穿到古代,一邊又對自已現在的情況感到莫名其妙。
正常的小說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但偏偏它後麵還有一部分重要內容。
【謝瞻登基後的所作所為已經開始超出常規,他殺的人太多了。】
【在他在位期間,昌國人口銳減至原來的二分之一不到,這裡麵還包括了新加入的澧望族人,可見其暴戾程度之深。】
“嗯……”梁湘橙表示讚同,“所以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
【繼續往後看,馬上就到你的情節了。】
在謝瞻登位第五年,天上驟現九星連珠的異象。謝瞻彼時昏昏欲睡,在一吸一呼之間,竟然靈魂離體,穿越到了千年之後。
梁湘橙:“……”
“還能這麼寫?”這部分的穿越內容簡直像是突然加進來的,和前文格格不入。梁湘橙看著,覺得這就是作者為了水字數而硬著頭皮寫的。
謝瞻的靈魂穿越到了千年之後。
他見到了千年後的世界,發覺自已的事跡都被史官記錄下來,並雕刻在了石碑之上。
後人稱其為暴君,而奉勇於反抗澧望族的謝景玉為勇士,認為他胸懷大義。
謝瞻的石像被雕刻出來,他戴著麵具,身形佝僂,竟然跪在謝景玉麵前,供前來觀賞的遊客拍照打卡。
見到這副景象的謝瞻簡直暴怒到要發瘋。
而後人對他的偏見和羞辱還遠不止於此。
謝瞻的事跡多年來都備受爭議,有導演以他和謝景玉為原型,拍攝了大型連續劇《帝王夢》。
飾演謝瞻的演員本是現今娛樂圈最年輕的影帝的江讓,但江讓因拍攝事故,被儀器砸到頭腦,昏迷在了醫院。
導演受到輿論譴責,不得不停止拍攝,找了另一個不出名的十八線演員來飾演謝瞻。
其一是為了避風頭,其二也是為了不引人注目。
“某不出名十八線男演員……”梁湘橙看著上麵的字,狐疑地指了指自已,“我?”
【對的。】
書中這部分內容隻是簡單帶過,作者甚至連這個十八線男演員的名字都懶得寫出來,梁湘橙便幸運地保留了自已的本名。
梁湘橙在這裡隻是個經常假唱,且喜歡沒牌硬耍的十八線男藝人。
《帝王夢》這個劇本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它被圈內人都拒絕了一遍,直到最後才到了梁湘橙手上。
這個本已經爛了,想要出圈有話題,就不得不靠梁湘橙自已作妖。
於是梁湘橙在拍攝時故意賣弄風騷,經常爬地做醜態。他甚至會裸露大半個身體,半跪在澧望族首領的床榻之上,呻吟不止……
這無疑是將謝瞻那些不堪回首的傷口狠狠撕開,又撒了把鹽。
這個賤人。
謝瞻冷眼看著梁湘橙在劇場穿著皇袍跳脫衣舞,他厭恨至極,恨不得將這個爛人淩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