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等了梁湘橙許久也絲毫不見不耐煩之意,大白貓端正地坐在地上,它仰麵看著梁湘橙,有意將自已的尾巴翹起,輕輕晃了晃。
“喵。”
本是惹人憐愛的模樣——如果忽略它頭頂的大紅數值。
那裡明晃晃地掛著個80。
謝瞻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好事,竟然在這幾天內對梁湘橙的厭惡值快速下降,直接跨過90的分水嶺,到了80。
梁湘橙眨了下眼眸。
他無言地看了謝瞻幾秒,一時之間還不清楚他又在搞什麼鬼。
“你怎麼在我門口?”梁湘橙蹲下身,他手指撓了撓白貓的下巴,狀似平常道,“走丟了?”
白貓腦袋微微仰著,它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隨後直接起身從梁湘橙身邊走過,去了他的房間裡麵。
“不是,你這麼自來熟呢?”梁湘橙有些咂舌。
縱使已經接觸了好幾次,梁湘橙還是佩服謝瞻的能屈能伸。他跟在大白貓身後,趁著它不注意,一把把它抱了起來。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走丟的?嗯?”
這隻大白貓的體型不小,肚皮吃得圓滾滾的,起碼有十五斤重。梁湘橙打量著它,見它毛發漂亮富有光澤,一看就像是個被人嬌養的寵物貓。
謝瞻竟然附在了這隻貓的身上。
“喵喵。”
正常情況下,貓發出的貓叫聲都很是難聽。但如今這個白貓叫聲卻是綿綿柔柔的,梁湘橙聽了幾秒,頓時就知道是謝瞻在夾著嗓子亂發聲。
“不行啊,你如果是彆人家的,我要把你……”
梁湘橙尚未說完,便見手裡的大白貓突然蜷起身體,伸腳就往他胸口踹了好幾下。
梁湘橙有些驚訝,他剛剛鬆手,謝瞻便靈活地跳到地上,沉重地一聲落地聲後,他直接鑽進梁湘橙房間裡麵跑沒影了。
梁湘橙:“……”
算了。
謝瞻既然能附身在這隻白貓的身上,那這隻白貓大概率早在之前就已經死亡或者受了重傷。
畢竟他不能長時間地附身在某個活著的生物身上,這是梁湘橙觀察許久才得出的結論。
梁湘橙把門關上,走進了房間裡麵。大白貓不知道跑去了什麼地方,但它體積不小,梁湘橙把家裡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把它從床底下拖了出來。
“床底下那麼臟,你跑那裡麵乾什麼?一身的灰。”梁湘橙捏著謝瞻的後頸皮就把他拎了起來,“跟我走。”
他從抽屜裡麵拿了消毒水和濕紙巾,把謝瞻身上都擦拭乾淨了。
謝瞻趴在梁湘橙大腿上,他自然地翹起爪子和四肢,任由梁湘橙為他侍寢。
果然……
謝瞻轉了轉白貓特有的金黃瞳仁,他愉悅且舒適地翻過身,享受著梁湘橙的服侍。
梁湘橙果然是個貓奴。
謝瞻早在之前便觀察過,梁湘橙這個賤人對周圍所有人都沒什麼特殊的感情,倒是對那隻陌生的小野貓關心備至。
又是給它治療又是給它花錢請醫生……這家夥對貓可比對人好多了。
“哼。”
謝瞻眯了眯眼睛,覺得自已總算找到了能克製梁湘橙之法。
“你肚子這兒怎麼有血啊?這是血嗎?紅紅的。”梁湘橙手指順著白貓的肚皮往下摸,他撥開那一層血紅的毛發,卻見白貓那處的皮膚和血肉都完好無損。
應該是謝瞻用自已的能力將傷口修複了。
謝瞻站起身,他附身的這隻貓是因車禍被撞死的寵物貓,它的主人把它扔在了馬路邊,這才讓謝瞻有了機會去附身。
“喵。”謝瞻遮掩般地往旁邊的沙發處走。
“彆走啊,過來過來。”梁湘橙學著他的聲音叫了兩聲,他又湊過去,托著謝瞻的屁股就讓他坐在了自已腿上,“你好嬌啊,小夾子。喵喵。”
謝瞻:“……”
梁湘橙絕對腦子有什麼大病。
梁湘橙握住白貓的兩個小手臂,他順著它的毛發往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它的粉肉墊。
“你來我這兒,是想認我當主人?”梁湘橙看著他,問道,“是不是?”
謝瞻尾巴一上一下地拍著梁湘橙的大腿。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梁湘橙很是滿意,他說完又有些猶豫,思索道,“嗯……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呢?”
謝瞻麻木地看著他,他在這個貓的身體裡終究有些不適應。梁湘橙抓著他,他也懶得掙紮,隻是尾巴偶爾打打他的大腿肉,當做日常消遣。
隻希望不是個很離譜的名字。
“大白怎麼樣?”梁湘橙笑道,“適合你。”
謝瞻:“……”
他喵了聲,搖頭。
“好吧。”梁湘橙見狀隻能再想。
他一點一點看過謝瞻身上略微發卷的白毛,從後背,到四肢,又往上偏移,看向了它金黃的圓眼睛。
不似平常大貓,這雙眼睛裡留有莫名的情緒。平平淡淡,孤傲又自矜,留著幾分難以揣測的翻湧浪潮。
“這樣吧,就叫你……大王吧。”
謝瞻神經一顫,他有些詫異地坐在梁湘橙身上,見梁湘橙手指伸出,在他下巴處有技巧地勾抓了兩下——像是在有意討好,有意獻媚。
“大王,喜不喜歡?”
他低下身,說話時聲音都低了幾個度。
謝瞻無聲看著他。梁湘橙這張臉無疑是上天的恩賜,白淨,乖巧,說話談吐間富有極少數男人才具有的充盈活力。
他總是氣勢凜人,與謝瞻幾次接觸,爭鋒相對,分毫不讓。但若是碰到弱處,又會露出軟弱之態。
那時……他的眼睛都是濕潤的。眼角上挑著,微微發紅,求人時更會不自覺地氤氳水汽,滿是不知所措。
其實內裡,可能與外在全然不同。
哼……狐媚子,淨弄些會討好人的手段。
謝瞻配合地呼嚕兩聲。
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