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
隻有表現的一切如常,才能證明戚家與欽差遇害一事無關!
可往往天不遂人願。
還不等下人去傳達他的命令,另一名下人便跑過來稟告道:“小姐,布行掌櫃來了,說是布行失火,損失慘重!”
戚雪瞬間起身,隻感覺眼前發黑。
然而沒給她思索的餘地,又一道聲音響起。
“小姐,酒坊管事來了,說是酒坊有歹人闖入,將賬冊給搶走了!”
這一下,戚雪再也站不住了,若不是身邊的丫鬟及時扶住了她,恐怕會直接摔坐在地上。
“小姐,您沒事吧?”
丫鬟焦急的問著。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戚雪確信,布行和酒坊發生的事情絕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做這些事情的人,恐怕與行刺欽差的人是同一批,不然沒辦法解釋這種巧合。
而在外人眼中,也會加深戚府的嫌疑。
欽差剛死,布行和酒坊就出事,難道不是為了掩蓋什麼不能見光的醜事?
“快,拿紙筆來!”
戚雪深知這恐怕會是戚家的一劫。
但她現在沒時間去琢磨究竟是誰想要毀掉戚家,更沒時間猶豫不決。
不出意外的話,跟隨欽差而來的那些人馬不消片刻便會登門。
在這之前,她必須留些手段!
於是快速的寫了幾封信,吩咐丫鬟道:“你立刻派人將這幾封信送往京中,切記,一定要快!”
丫鬟還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般慌張的模樣,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將幾封信牢牢的抱在懷中,轉身就往外跑。
可剛到門口,就聽戚雪喊道:“等一下!”
丫鬟轉頭望來,見戚雪神情猶豫,有些不明所以。
此刻不是應該很著急嗎?小姐為何還要叫住自己。
然而幾息後,她便聽小姐說道:“將書信送出去之後,你再去找一趟蕭潛,就說戚家有難,母親請他回來相助!”
戚夫人這兩日有轉好的跡象,但也隻是一些跡象而已,並沒有真正的清醒。
可戚雪沒辦法。
按照她的料想,欽差手下那些人馬肯定會將她帶走審訊。
但戚家不可無主,母親重病在床,其他人又沒有這般能力與手段。
為今之計,她也隻能盼望著蕭潛能回來主持大局!
不求他能幫自己洗脫嫌疑,隻要能讓戚府一切如常即可。
又擔心自己的請求他不願接受,這才假借母親的名義,相信他看在母親的麵子上,肯定會回來。
至於發現被騙後還願不願意留下,那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好了,你去吧!”
目送丫鬟離開,戚雪揉了揉額頭。
她不知道究竟是誰做的這一切,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眼紅戚家的人不少,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可她更加篤定,那些人絕不敢做這種事情。
之前她就察覺到了有人在針對戚家,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煩罷了。
現在她明白了,恐怕那些小麻煩不過是為了讓她疏忽大意,真正的殺招,此刻才顯露了出來。
“雪兒,你這是怎麼了?”
顧長寧姍姍來遲,他也是看府中亂成一片,聽聞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還和欽差有關,這才過來詢問。
誰知道一到門口,就看到戚雪揉著額頭,臉色蒼白無比。
戚雪見是顧長寧,正欲開口,卻又有一名下人跑來,隻不過他很是狼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進了房間。
“小姐,不,不好了!”
“有一群人闖進了府裡,還動了兵器,我們攔不住!”
該來的還是來了。
聽到這話,也不知為何,戚雪反倒釋然了不少。
欽差遇害的事情與她無關,既然這是事實,她便沒什麼可心虛的。
好歹她也是大夏第一皇商世家的家主,相信這些人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對自己屈打成招。
“長寧,家中出了些事情。”
“恐怕近些時日我也不會在家中,不過你不用擔心,安心溫書便是。”
戚雪說的像是很輕鬆,可顧長寧卻是眉頭緊皺。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正欲問個清楚,耳中便傳來了一陣雜亂卻有力的腳步聲。
而後就看到一群身著錦服,手持長刀之人走了進來。
這些人讓顧長寧神情一滯,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隻見為首那人身材魁梧,臉上一道自額頭至臉頰的傷疤分外猙獰。
他環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戚雪身上。
“想來你便是這戚家的家主戚小姐吧?”
“欽差大人當街遇刺身亡,現在我等懷疑此事與戚家有關,還請戚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顧長寧這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欽差居然死了!
也難怪這些東廠的人會來,而且一個個殺氣騰騰的,他們應當就是欽差的護衛。
隻是欽差一死,他們難免落得個護衛不當的罪名。
若是還不能捉拿真凶,回去後還不知道會受到何等慘重的懲處。
畢竟東廠那地方可不是什麼良善之地!
“好,我跟你們走。”
“不過大人,此事與我,與戚家都絕無半點關係,還望您能明察。”
那為首的刀疤男子神情冰冷,聽到戚雪的話之後,更是用森寒的語氣道:
“戚小姐,此事與你有沒有關係,你說了可不算。”
“還請莫要再耽擱時間,請吧。”
說罷,刀疤男子便招了招手,身後立刻出來將人,上前就要扣押戚雪。
見狀,顧長寧連忙上前。
“這位大人,在下顧長寧,乃是解元之身,還請聽在下一言。”
“戚小姐一介女流,且還不能斷定欽差遇刺之事與她有關,您這般行徑,未免有些過分了。”
刀疤男子打量了顧長寧幾眼,冷冷一笑道:“解元?嗬……”
“我等行事,還輪不到隨便什麼阿貓阿狗來指手畫腳。”
“既然你想出頭,那便一起來好了!”
顧長寧愣住了,他知道東廠之人行事囂張,卻沒想到他們竟跋扈到了這種地步。
自己乃是解元,他們說是阿貓阿狗也就罷了,現在竟還要將自己也抓走?
若不是戚雪在場,他真想立刻搬出那位來,到時候就不相信這群人還敢這般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