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戚雪頭疼欲裂。
雙手用力的捂著腦袋,跪坐在了地上。
這可把戚夫人和魏媽媽都給嚇壞了,連忙喊人去請神醫來!
可還沒等將人請來,戚雪便疼的昏厥了過去。
待她醒來之時,夜幕已經降臨。
剛剛睜開眼睛,便聽到了蘇玲的聲音。
“表姑,你終於醒了,下人把你送回來的時候可把我嚇壞了!”
“不行,我得趕緊去和夫人說一聲!”
說罷,蘇玲便一溜煙的跑了。
戚雪緩緩坐了起來,神情平靜。
她的頭已經不疼了,並且腦海之中,還多了一些記憶。
那是她曾經所遺忘的。
“母親說的都是真的。”
“我是為了長寧選擇了自縊,是蕭潛救贖了我。”
“可我呢?”
“卻偏偏為了一個傷過我的人,去傷害了另一個全心全意為我付出之人。”
戚雪下了床,來到窗邊,仰頭望向那漫天的繁星。
曾幾何時,她也與蕭潛這般一同欣賞星空。
那時蕭潛還怕她受了夜晚的寒風,特意拿來毛毯披在她的身上。
自己餓了,蕭潛也不會計較那些古理,趁著夜色溜進廚房,給自己做上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
“我有多久沒吃過陽春麵了?”
“雪兒,你可是餓了?”
戚雪正回憶著那些美好。
誰知喃喃自語之時,顧長寧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
這讓已經找回記憶的戚雪秀眉微蹙,有些厭煩的道:
“都這個時辰了,你為何不經通報就闖入我的閨房之中?”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竟連男女有彆的道理都不懂嗎?”
戚雪這番話可是將顧長寧給弄懵了!
她可從未對自己這般訓斥過,這是怎麼了?
可為了大計,顧長寧還是連忙賠罪道:“雪兒,抱歉。”
“我隻是聽說你醒了,故而一時情急,這才失了禮數,還請你見諒。”
不知為何,戚雪此刻看到顧長寧就心生厭煩。
哪怕他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卻依舊令她很是抵觸。
“如你所見,我沒什麼事。”
“時候不早了,還請你早些離開吧。”
“對了,今後若無什麼要事,大可不必來我院中。”
說罷,戚雪便轉過身去,繼續仰望夜空。
身後的顧長寧眯起眼睛,露出一副陰狠之態,心中暗暗道:
“好你個戚雪,竟敢對我使臉色!”
“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到時候我對戚家下手的時候,還會對你留有幾分情麵。”
“既然你能如此待我,那便休怪我日後將你視作玩物!”
一念至此,受了屈辱卻還無法發作的顧長寧用一雙賊眼掃了掃戚雪的背影,不知在腦補一些什麼。
“你還不走?”
直至戚雪再次開口趕人,顧長寧這才轉身離去,似乎有些氣憤。
可戚雪卻是滿不在乎,若非是她先前答應顧長寧可以暫住戚府,不願背負上食言之名,剛剛就派人將他趕出去了!
此等背信棄義之人,戚雪不願再與他有什麼牽扯!
“或許……我應當找個時間,去與蕭潛好好聊一聊。”
“我與他之間,本不該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
顧長寧滿臉惱怒之色的回到院中,卻正好看到北域十三騎正在整理他們先前藏在城隍廟的甲胄刀兵。
“各位大人,你們這是……”
見他們一副像是要上戰場的模樣,顧長寧難免有些好奇。
而其中那首領見他回來,開口問道:“顧解元,聽聞你們這蘇縣之中有一無名街。”
“此地乃是前任縣令用來包庇歹人之所,此事是真是假?”
顧長寧更加疑惑,這好端端的,他們怎會提及無名街?
雖不知這些人是有何打算,但顧長寧還是點了點頭。
“蘇縣確有一地被百姓們稱之為無名街。”
“而且此處十分混亂,尋常百姓也鮮少去那邊。”
“至於是否有前任縣令包庇的歹人,在下當真不知。”
聽到他的回答,首領雖默不作聲,但看表情,似是有幾分失望。
顧長寧不明所以,隻能追問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不是說王爺新的命令送達前,他們都要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嗎?
首領皺了皺眉,這才開口道:“顧解元,你是否誤解了什麼?”
“我等雖說是暫時聽你號令,但也不代表我們做什麼都需要向你報備。”
“這天底下,能完全令我等服從的僅有一人,難不成,你想取而代之?”
這話可是把顧長寧給嚇到了,神色巨變,連忙開口道:
“大人,小人何德何能,豈敢與王爺比較!”
“小人也絕非想要對幾位大人的事情指手畫腳,是小人失言了,還請見諒!”
見他認錯的態度還算快,首領便沒有計較。
放下手中重甲,拿起長戟,一邊打磨一邊開口道:“七弟今日受人所托,打算明日一早便前往無名街,會會那些歹人。”
“若順利的話,便將那些歹人一網打儘,還蘇縣一個朗朗乾坤!”
顧長寧愣了愣。
這北域十三騎是第一次來蘇縣,滿打滿算也不足兩日。
可他們現在卻要去繳費,還說是受人所托。
到底是何人,能勞得這十三位殺神興師動眾?
儘管好奇的不行,可顧長寧卻還是不敢隨便發問,生怕觸怒了他們。
罷了,管他們去做什麼。
反正隻要他們能幫自己乾掉蕭潛,那便足夠了!
隻要蕭潛死了,他便能放開手腳去謀劃戚家。
戚家在手,到時他豈會還有什麼顧慮!
於是他便告辭,回屋睡覺去了。
可躺到床上之後,卻翻來覆去都很不踏實,仿佛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這讓他很是煩躁,卻偏偏找不到疏解之法。
直至天色微微放亮,折騰了一晚的顧長寧這才睡去。
……
天亮了,蕭潛站在院中,蓄勢待發。
淺淺就在他的身旁,一身黑色勁裝,明顯是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薑婉兒上前,伸出手替蕭潛整理了一下衣領。
這有些親昵的舉動,蕭潛也沒有過多在意,隻是開口倒了聲謝。
誰知薑婉兒卻是淡淡一笑,輕聲道:“阿潛,願你旗開得勝,我在家中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