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見過陛下!”
皇後十分端莊的施禮。
而後就見一身著黑色錦衣,上繡五爪金龍的男子走上前來,微笑著將皇後扶起。
此人正是當今大夏至高無上的存在,永安帝,薑存禮!
被皇帝攙扶起來,皇後也是笑意盈盈。
“陛下,今日怎麼下朝這麼早。”
聞言,皇帝歎息一聲,悠然道:“還不是因為科考製度一事。”
“罷了,不談這些。”
“你還沒有告訴朕,你這宮中的酒香從何而來?”
皇後與皇帝自幼相識,算作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所以她自然了解,皇帝有多麼好酒。
於是牽著他的手走入內堂,指了指桌上放著的那壇酒。
“剛剛婉兒來過,這酒就是她送給臣妾的。”
“哦?”皇帝來了幾分興趣,“婉兒那丫頭竟還能尋得此等美酒,實屬不易。”
“不過那丫頭去了哪裡,這麼久不回宮,也不多陪陪你?”
一提此事,皇後的神情便複雜起來。
躊躇了片刻後,她這才開口道:“陛下,婉兒她……怕是有了意中人。”
皇帝一怔,難免有些感慨。
“這一晃,婉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先前不急,是因為她自己沒有那個意願。”
“既然你說她有了意中人,莫非也知道了那人是誰?”
皇帝還是有些好奇的。
自己的女兒他自然是了解。
彆看這丫頭性情溫婉,實際上卻很有自己的主見。
而且作為大夏長公主,她的眼光自然也很高,尋常人根本入不得她的眼。
換句話說,她看上的人,定然不是什麼凡俗之輩。
細想想的話,如今年輕一代之中,倒是也有那麼幾位佼佼之人。
就是不知女兒究竟看上的是哪一個。
皇後很是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與陛下說實話。
畢竟從陛下的評價中不難看出,他對那姓蕭的小子,印象並不是很好。
自己不願女兒傷心,可陛下若是知道實情,定然不會應允,到時又該怎麼辦才好?
見皇後遲遲不語,皇帝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皇後,觀你神情,婉兒那意中人,應當就是蘇縣的那個蕭潛吧?”
此話一出,皇後頓時一怔。
“陛下,您……您怎麼會知道?”
皇帝微微搖頭,來到桌旁坐下,拿起那壇酒細細的聞了聞,隻感覺渾身舒爽。
“是壇好酒!”
“那小子雖然傲氣了些,但這酒釀的是真不錯。”
皇後更懵了,陛下竟然連這酒乃是那蕭潛所釀都知道!
可先前玄一傳回的書信之中,分明沒有提及過這些事情。
放下酒壇,皇帝伸出手,示意讓皇後坐到他的身邊來。
待她落座後,這才輕聲道:
“這是婉兒頭一次遠行,你覺得,朕會放心她隻帶一個丫鬟和一個護衛嗎?”
聽到這兒,皇後這才恍然。
難怪先前陛下一點都不擔心婉兒的安全,原來是早就做了準備!
“在婉兒出宮時,朕便派遣了三支影衛暗中跟隨。”
“玄一傳回的那些書信,其實並沒有什麼價值。”
“無論是婉兒一路上的見聞,還是蘇縣發生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影衛早已經事無巨細的回稟上來。”
影衛是一群不存在的人。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世間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記載,更是沒有人真的見過影衛。
即便有一些傳聞,說是皇帝身邊有一群淩駕於禁衛之上的存在。
但苦於沒有任何實證,最終也就不了了之了。
“陛下,既然如此,為何您從未與臣妾提及過此事?”
“您可知,臣妾這些時日有多麼擔心婉兒。”
皇後語氣嗔怪,情緒起伏之下,更是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皇帝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
“之所以不與你說,就是為了讓你有個念想。”
“眼看又要入冬,你這身體卻越來越差。”
“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喝那些滋補的湯藥?”
細細觀瞧,便能發現皇後的氣色並不是很好。
但凡懂些醫術,便能看出她有體虛之兆。
按理來說,隻要好好滋補,便不會有什麼大礙。
可這麼多年來,宮中禦醫日日前來診斷,滋補的湯藥更是換了無數,卻依舊不見好轉。
因為此事,皇帝不知震怒過多少次,想要將太醫院那些庸才全都砍了。
還是皇後屢次勸阻,這才救了他們的性命。
“陛下,臣妾的身體無恙。”
“但今後這種事情您可不能再瞞著臣妾了。”
“您可還記得,臣妾生婉兒的時候,那是將半條命都搭了進去。”
即便如今榮登大寶,但對這幼年便相識的發妻,皇帝依舊是寵愛非常。
哪怕後宮佳麗三千,卻無一人能得到皇帝的這般榮寵。
“好,是朕不對。”
“不過話說回來,朕對那蕭潛雖是有些興趣,但想做皇家的女婿,他還不夠資格!”
“想要娶朕的女兒,且讓他做夢去吧!”
皇帝也隻有與皇後獨處之時,才會這般放鬆,說起話來也毫無顧慮。
聞聽此言,皇後認識忍俊不禁。
陛下都這麼大的人了,有些時候卻還如同小時候一樣。
“陛下,您雖貴為九五之尊,但此事隻怕您說了不算。”
“您也知道婉兒的性子,她認定的事情,何時改變過?”
“臣妾先前以為您不喜那蕭潛,可既然您說對他有些興趣,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用您的話來說,他是狂傲了些,但這份才情當真是世所罕見。”
“若能調教過來,於公於私未嘗不是兩全之策。”
皇後這也算是在為蕭潛說話。
可有一說一,她還是看在女兒的份兒上。
畢竟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即便橫加阻攔,也隻會起到相反的效果罷了。
倒不如想想辦法,隨了女兒的意。
說到底,那蕭潛也的確有出彩的地方。
最起碼他所作的那些傳世詩篇,足以比肩國子監的那些大儒。
……
蕭潛尚且不知自己正在被當今世上最為尊貴的兩個人議論。
馬車駛出城外,看著那些不一樣的風景,他的心情也隨之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為了能儘快抵達江南,駕車的宋六便駛離了官道,選擇了一條捷徑。
起初尚且無恙,隻是稍稍顛簸了一些。
但隨著臨近午時,幾人正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卻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