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一個人怎麼能行。”
蕭潛安排的雖然合理,但淺淺還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獨處。
“沒事,聽我的就行。”
蕭潛卻並不擔憂,轉身就朝著馬車走去。
等他提著藥箱回到原地,不見另外三人的蹤跡,隻能自行進了村。
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滿地都是鮮血殘肢。
這尚且還是蕭潛頭一次親眼見到如此慘烈的場景。
若說心中一點起伏都沒有,那是斷然不可能的。
看他皺起的眉宇,微微顫抖的指尖,就知道他的內心也並不平靜。
“救……救命……”
隱隱間似是聽到了求救之聲。
蕭潛停下腳步,四處觀望,不能確定聲音來自哪裡,甚至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不遠處燃燒的木屋劈啪作響。
尋找無果後,蕭潛也隻能當做是聽錯了。
“救命……”
誰知剛要去其他地方,他又聽到了聲音。
而且這一次聽的十分清楚,聲音就是從那燃燒的木屋之中傳來!
火勢雖不算大,但光是靠近,便已是熱浪撲麵。
就這麼闖進去的話肯定不行。
好在旁邊有一口井,他立刻上前打上來一桶水,然後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兒打濕,捂住了口鼻,貓著腰鑽入了木屋之中。
裡麵濃煙滾滾,視線受阻。
好在地方不算大,蕭潛很快就發現一名老者趴在牆邊。
於是他立刻上前,想要將老者帶出去。
誰知剛蹲下來,那老者便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指向牆角。
此刻情況危急,這木屋隨時都可能坍塌。
蕭潛哪裡有心思去管他是什麼意思,正欲將他扛起來,那老者抓著他的手卻突然掉落在地。
再看過去,老者已經咽了氣,隻是眼睛卻依舊死死的盯著牆角,似是不能瞑目。
看著一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蕭潛的心情複雜無比。
頭頂傳來“哢哢”的古怪聲響,他抬起望去,隻見那根主梁已經傾斜。
“不行,得趕緊出去了!”
蕭潛起身就要往外走,可目光卻不自覺的移到了牆角,發現哪裡赫然是一個地窖門。
他咬了咬牙,三兩步就走到旁邊將地窖門掀開。
探頭一看,立刻發現裡麵有一雙眼睛也在看他。
“這房子要塌了,快出來!”
幼。
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僅僅隻是說了一句話,他便被嗆的咳了兩聲。
費力的將地窖娘。
火勢是向上走的,所以這小姑娘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也能獨自行動。
於是蕭潛拉著她就想趕緊離開。
誰知就在這時,伴隨著哢嚓一聲,頭頂的橫梁竟然掉了下來!
蕭潛反應還算快,拉著小姑娘撲向一旁,躲過了這致命的危險。
隻是身上沾染到了一些飛濺來的火星,被他立刻撲滅。
然而當他抬起頭看向門口之時,卻不由得愣住了。
因為那根掉落的橫梁好巧不巧卡在了門口,完全阻擋住了去路。
可要是不趕緊離開,沒了橫梁的支撐,這木屋很快就會倒塌。
“地窖!”
“對,躲回地窖裡麵!”
急中生智,蕭潛拉著小姑娘又回到了地窖旁邊。
那根燃燒的橫梁將屋中照亮,也讓他看清了那地窖裡麵的模樣。
不!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地窖,而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空間。
想起路上玄一與宋六的閒聊,由於豐興郡匪患嚴重,所以尋常人家都會在家中準備一些可以躲藏的地方。
如今看來,這被他誤認為是地窖的地方,正是這個作用。
“你先躲回去,等安全了再出來。”
蕭潛用手捂著口鼻,輕聲說著。
那被打濕的衣衫已經被他捂在了小姑娘的臉上。
“那您怎麼辦?”
小姑娘隻說了五個字,但沒有準備的她卻被嗆的好一陣咳嗽。
“不用管我,你趕緊躲進去就是了。”
不是蕭潛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而是那
彆說是躲兩個人了,哪怕隻是蕭潛一個人都躲不進去。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小姑娘躲好,他再想彆的辦法。
可誰知那小姑娘卻死死的抓著蕭潛,一邊咳嗽一邊搖頭,像是在說要與他共患難一樣。
蕭潛忍不住皺眉。
正想強行把她塞回去,誰知擋在門口的橫梁卻突然斷裂。
緊接著就聽到了玄一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蕭公子,您在裡麵嗎?”
蕭潛哪裡有餘力去回應,見可以出去了,拉著小姑娘就跑了出來。
屋外的空氣也不算新鮮,但總比屋裡麵那種窒息感要強了太多。
“玄一,你怎知我在那裡麵?”
蕭潛開口問道。
要不是玄一及時來救援,隻怕他就危險了。
玄一正要開口,可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馬上遮住自己的臉,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蕭潛與那小姑娘麵前。
緊接著,“轟隆”一聲響,那木屋終究還是塌了。
有玄一的保護,蕭潛自是安然無恙。
但飛濺來的木屑卻是劃傷了玄一沒有被遮擋住的額間。
見他要用手去摸,蕭潛連忙阻攔。
“彆動,當心感染!”
蕭潛打開藥箱,這就準備給他處理一下傷口,最起碼也要先消毒才行。
借著這個空擋,玄一也回答了剛剛的問題。
“我回到之前的那個地方,沒有看到您,就想著您可能也進村了。”
“尋找的時候,在屋外看到了您的藥箱,就料想您是被困在了裡麵。”
蕭潛恍然,他進去是為了救人,自然不可能帶著藥箱礙事。
沒想到這個舉動反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玄一的傷口並不嚴重,但此處環境太差,空氣中都是塵土與飛灰,所以蕭潛還是給他貼上了紗布。
剛剛起身,蕭潛便看到那個小姑娘站在坍塌的木屋前一動不動。
眼看著至親之人被烈火吞噬,那種滋味絕非言語能形容的出的。
玄一也看了看那小姑娘,忍不住歎息道:
“蕭公子,她恐怕是這個村子裡唯一的活口了。”
“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