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正中有一聚義堂。
而這聚義堂的樓上,便是這群匪盜首領居住的地方。
這匪盜首領諢號山間虎,道上的人見到他,也都要尊稱一聲虎大爺。
此刻,山間虎正喝著悶酒。
他在弘陽縣稱霸多年,還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大的虧,竟然一夜間折損了百多名兄弟。
“這該死的朝廷,好不容易等到郡守那個老王八蛋遇刺昏迷,竟這麼快就派了援軍過來!”
煩悶之下,他提起酒壇就要往嘴裡灌。
誰知這壇酒已經被喝乾,山間虎更加惱怒,甩手就砸在了地上。
可當他正要再開一壇酒的時候,卻突然一怔。
“不對,若是朝廷派來了援軍,我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此事有些蹊蹺!”
弘陽縣不算小,曾經也是各種匪盜勢力林立。
山間虎之所以能將他們全部收入麾下,憑借的可不僅僅是過人的武力,他的謀略也同樣不可小覷。
能淪落為匪盜之人大多有勇無謀。
稍稍動動腦子就能知道,但凡有些頭腦的人,做什麼營生也都能糊口,著實沒必要落草為寇。
所以山間虎自然就顯得尤為特殊,曾經那些勢力的首領,如今也大多成為了他麾下的大將。
隻可惜,山間虎雖然察覺到了此事不太對勁兒,可無論如何也搞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
那些官差和守軍殺了自己百多名兄弟,若是沒有援手,又為何要大開城門,一副請君入甕的姿態?
難不成他們認為,憑借區區百人,就能敵的過自己這三百餘眾?
“他娘的,這些狗東西究竟想做什麼!”
越是想不通,山間虎就越是惱怒。
提起一壇酒就“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灌。
這時,毛子跑上了樓,見山間虎正在喝酒,便喊道:“老大,時候不在了,要不要……”
“滾!”
不等說完,山間虎抖手就將酒壇扔了過來。
饒是毛子躲閃的快,也還是被飛濺的碎片劃傷了手臂,鮮血直流。
他也不敢再多說半句話,捂著傷口慌慌張張的跑下了樓。
樓下,秦巧巧正站在那裡。
見毛子一條胳膊都被鮮血所染,她走上前去,從裙擺撕下一塊兒,替他包紮起來。
“你這是……”
秦巧巧的舉動讓毛子錯愕不已。
他們先前擄來過那麼多女人,他就從沒見過一個秦巧巧這樣膽大的。
不僅不怕自己,反而還給自己包紮傷口,這對嗎?
“你的傷口不深,等血止住,用些藥就可以了。”
“我可以上去了嗎?”
毛子看著秦巧巧那毫無生機的雙眸,一時間竟有些愣神。
還是手臂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痛感,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你……你不用上去了。”
“老大今天心情不好,城中的百多名兄弟都被殺了,他今天怕是沒什麼興致。”
“走吧,我先送你回柴房。”
說罷,毛子便先一步向外走去。
可走了幾步,卻感覺有些不對,轉身看來,這才發現秦巧巧正在往樓上走!
他頓時一驚,也顧不得傷口了,急匆匆的跑了過去,一把拉住了秦巧巧的手腕。
“不是跟你說了老大今天心情不好。”
“看到我的傷你還不明白嗎?”
“你現在上去,隻怕性命不保!”
秦巧巧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微微上揚,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一個十分勾人的笑容。
毛子也沒少跟那些風塵女打交道。
可兩相對比之下,同樣都是勾人的神情,但秦巧巧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遠非那些庸脂俗粉可比。
所以他看的有些癡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秦巧巧已經登上了二樓。
他也隻能惡狠狠的跺了跺腳,咬著牙自言自語道:
“這是你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我!”
說罷,他便想趕緊離開,省的遭受牽連。
隻是往下走了幾階,他又停了下來,目光望向手臂上被包紮的傷口。
更是有一種想要上去給秦巧巧求情的衝動。
“我這是瘋了嗎?”
“真要是觸怒了老大,隻怕連死都是奢求。”
“罷了,那女人的死活與我何乾,明日一早來為她收屍,就當時還了她給我包紮的恩情吧。”
看得出來,毛子是認為秦巧巧死定了。
她的樣貌的確非常出眾沒錯,可豐興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有姿色的同樣不少。
死了一個,大不了再去抓一個回來就是。
然而事實與毛子想象的卻是截然相反。
二樓處,山間虎看到秦巧巧一個人走上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是誰讓你來的!”
“給老子滾!”
又是一個酒壇飛了過來。
這一次被摔得更是稀爛,一道細小的碎片劃傷了秦巧巧的臉頰,一絲血跡湧了出來。
可秦巧巧仿佛沒有知覺,就這麼走到了山間虎麵前,從一旁取來一壇酒,費力的打開泥封。
“大王,小女子知曉您心情沉悶,但一個人喝酒終究無趣,不如讓小女子來伺候您,如何?”
山間虎看著抱著酒壇的秦巧巧,眉頭不自然的抖動。
片刻後這才道:“我要是沒記錯,你是我們在回城路上擄回來的吧?”
“你……不怕我?”
秦巧巧莞爾一笑,取來一個杯子,將酒倒入其中。
“大王說笑了,您乃當世英雄,小女子崇拜還來不及,為何要怕?”
聽到這話,山間虎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接過秦巧巧手中的碗,豪爽的一飲而儘。
“說得好!”
“你這小娘皮年紀不大,倒是生的一雙慧眼。”
“我山間虎落草七年,僅用兩年的時間就稱霸了弘陽縣。”
“無論是那郡守,還是朝廷大軍,都拿我無可奈何!”
“這不算英雄,什麼才算!”
山間虎一頓吹噓,秦巧巧不停地給他倒酒,時不時還會在關鍵處附和一句。
這可是讓山間虎一掃先前的陰霾,暢快的不行,隻感覺這酒的滋味也好了不少。
他就這麼一碗接著一碗,不一會兒就喝了足足兩壇,眼睛也開始迷離起來。
許是話說的太多了,酒意也開始作祟。
他開始瞄向秦巧巧的容貌與身姿。
“你這小娘皮不僅知情識趣,仔細看看,長得也算標誌。”
“既然來了,那今晚便好好伺候伺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