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弟,多有得罪,你可千萬海涵…”
眼看秦東不吃他那一套,呂天乾笑兩聲,隨後故作真誠的再次握緊了秦東的手。
“呂縣長,這不是我計較不計較的事。”
“我初到寶地,本來也是想成就一樁美事,可奈何你們青雲縣的一些人處處對我排擠。”
“就在三十分鐘前,我被人堵在這棟爛尾樓之上,對方還揚言要廢了我的手。”
說到這,秦東將目光落在了戰戰兢兢的李大富身上。
“李大富,你真是死到臨頭了你!”
“勾結黑社會,打壓民營企業,你真把自己當成皇帝了?!”
隻見牛衝單手叉腰,右手指著李大富就是破口大罵。
剛才秦東隻是和他提了自己被李、文二人算計之事,他沒想到,手底下這些畜生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
“書記…”
“不是我,是文總讓我乾的!”
從呂天和秦東握手那一刻起,李大富就已經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了。
隻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橫肉擠到一堆,差點沒忍住落了淚。
“李主任!你胡說什麼呢?!”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說翻臉就翻臉,還當著牛衝和呂天的麵兒倒打一耙,這文少天能忍?
“牛書記,你聽我解釋,其實我當初來青雲,就是聽信了李大富的讒言。”
“如果不是他,我怎麼可能對國有資產動起歪心思?!”
“這家夥收了我幾十萬,當時可是拍著胸脯向我保證一定能拿下這塊地的!”
緊咬牙關,文少天索性也不裝了。
反正自己也不是編製裡的人,你李大富今天無情無義想要魚死網破。
那我最多落個行賄之名,但你可是受賄之罪!
“你放屁…”
“吵夠了沒有?”
客氣的鬆開手,呂天滿臉陰沉的轉過身子。
他知道,如果這件事自己處理的不乾淨,那秦東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他本以為秦東隻是某個商賈的兒子,可誰曾想對方竟是那位大佬的女婿…
這人他惹不起,輕則斷送政治前途,重則鋃鐺入獄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呂天當斷則斷,直接化身正義使者,順著牛衝的話就開始了批判。
“李大富啊李大富!要不是我看你誠心為縣裡辦事,我能做出這般錯誤決策嗎?”
“故意隱瞞事情真相,包庇不良企業,如果不是今天秦東當麵揭穿,你還想把我們當猴耍到什麼地步?!”
“書記,我看此事咱們就快刀斬亂麻,一定要給秦總一個交代,來人,給我把這個混蛋拷上!”
這次幾個乾警可不磨嘰了,有了呂天的命令和牛衝的默許,他們一擁而上,很快把李大富雙手反鎖在背後。
“放開我…縣長,我是在職乾部,就算調查也是監察委,你憑什麼動用私刑?”
李大富被人按在地上,雙膝頂著堅硬的土地,兩下就磨出了大片血痕。
“動私刑?我這是代表人民審判你!”
“帶走!”
任李大富如何哀嚎,可呂天決心已定,這家夥就這麼在文少生的眼皮子底下被塞入警車之中。
而此時文總更是投鼠忌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知道為什麼呂天要拿李大富開刀而不提自己。
因為那五百萬。
“光是審判李大富就完了?呂縣長,你不會真收了那家夥的錢吧?”
秦東壓根就沒準備放過文少天,現在他已經認定了兩人之間有權錢交易,加上那幫混混又是文少天指使,他憑何咽下這口惡氣?
“不可能,不可能!秦總你可彆說笑話了。”
“青雲縣誰不知道我呂天兩袖清風,我怎麼可能收取這種人的財物?”
“你們回來!把文少天也帶走,讓他給我交代清楚,到時候按照罪名一個不少的給我提起公訴!”
眼看圓不過去,呂天也是拿出了壯士斷腕的魄力。
剛剛準備發動車子的乾警又趕忙折了回來,此時文少天呆若木雞的看著呂天。
他本想提醒一下對方,可看到呂天悄悄地在衝自己擠眉弄眼,內心掙紮了片刻,文少天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老老實實的上了警車。
“這下秦總滿意了吧?你放心,高琴集團落地青雲這事我呂天全程陪跑,一定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剛大義滅親完,呂天就動起了歪腦筋。
他掂量自己怎麼也是個畜級乾部,自己主動給出台階,秦東多半會給他一份薄麵。
可惜,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不會出任何紕漏?呂縣長能有這份心就行了,我看呐,還是牛書記盯著我放心一些。”
“對了,市裡的監察委書記叫什麼來著…”
“我好像忘了,呂縣長還記得不?”
一滴冷汗滑落額頭,呂天當然聽出了秦東的弦外之音。
“記得、記得,秦總,我…”
看到呂天一個縣長急的都快尿褲子了,秦東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像根刺般紮進了對方的心窩。
其實他壓根就不認識什麼監察委書記,但這話從彆人口中說出來是故弄玄虛。
可從他嘴裡說出來,誰敢輕易質疑?
反正呂天是不敢。
“牛書記,今天真是跌宕起伏,青雲的待客之道我可是從呂縣長身上領略的淋漓儘致。”
“不過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就不多說了。”
“工程必須儘快推進,款項我今天彙進專項賬戶,南江那邊還一堆事,我還得趕回去一趟。”
和呂天的拚命鑽營邀功不同,牛衝麵露歉意,他始終覺得自己虧欠了秦東不少。
“你放心秦東,錢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剛才馬書記也提了,市裡有一筆專項資金,剛好是用來扶持民營企業的。”
“他說你是南江的新起之秀,前途無量,讓我們好好扶持,爭取公司在青雲早日落地,儘快做大做強。”
聽到馬書記竟然專門給自己安排了一筆資金,秦東心裡立馬樂開了花。
要知道他手裡的錢可是從繆斯等地方的現金流上挪出來的,眼下能空手套白狼,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這也是那位馬書記的變相示好呀…
“那我就隻能代表集團感謝咱們政府領導支持了。”
“張鐵牛!過來!”
臨走時,秦東一嗓子喊來了灰頭土臉的張鐵牛。
“秦、秦老板,咋的了?”
“這下不愁工錢討不回來了吧?”
“不愁,有你在,俺是一點也不愁了。”
“你小子,等這裡開工了,你來乾工頭,可得把生產給我盯緊了!”
笑著拍了拍張鐵牛的肩膀,秦東對這個憨厚老實的農村漢子還是挺有好感的。
就在他坐上A6準備和趙權星碰頭返回南江時,車窗突然被人敲響。
“那個…秦總。”
“要是不介意的話…你能不能捎我一程。”
車窗外,秦東看著落落大方的美女記者方媛衝自己恬淡的笑著。
想到剛才對方脫掉高跟鞋奮不顧身奔向張鐵牛的場景,他怎麼可能會拒絕佳人請求。
“樂意至極,快上車吧方記者。”
“太感謝了秦總。”
就在他給方媛挪位置時,對方腳踝處的一抹猩紅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