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灑在地上。
蘇羽揉了揉眉心：“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一件事。”
“當初在謫命霓裳川，我被你摧毀靈魂和意識的時候...抵達了‘苦海’。”
“璿璣忘塵渡的漁翁，那個存在似乎就是人皇，人皇手中拿著一杆魚竿，垂釣著諸天神魔，當時他問我，可願回頭？”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回頭拿起魚竿，我就會成為神靈，我會輕而易舉的滅殺你...但我沒有選擇回頭，我選擇前進，前往彼岸，抵達彼岸後，我回來了，帶著我全部的眷戀、邂逅和感動。”
“也許...人王所謂的‘意識’被摧毀，既是戴上了王冠的‘代價’亦是在神域，生死之間，選擇了回頭吧。”
被摧毀意識。
那麼肉身就成為了單純承載“傳承”和某種“意誌”的容器。
意識到這點的夢沉璃頓了頓。
有種說不出的傷感和苦澀...
蘇羽輕輕掐著她的脖子：“如果你想死的話，我可以幫你。”
“我對你的身子感興趣，但對你的靈魂...實在無法原諒，我還想戳瞎你的眼睛，讓你償還當初雪瑤被迫刺瞎雙眼的痛苦...”
“同理，你想死的話，我也不攔著。”
“隻是不允許現在死去。”
冰冷的話語，讓她輕輕抹去眼角的眼淚，輕咬下唇。
她有訴不清的苦澀和委屈，卻實在無法和身後這個男人訴說，因為她曾經傷害了他和她們。
指望侍奉他換來地位上的改變？
那是奢望。
想死嗎？
得到答案的神後內心是想死的...對世間沒有了太多的眷戀。
“我活了多少歲月，我自已...也記不太清了。”
“兩千年了，李弘...”
“我的記憶也漸漸不清晰，也隻有曾經的隻言片語，他的音容我還記得一些，但也忘記了一些...”
“待我，若他的軀體還活著，我想親口問他一些問題...到時候，被你殺死我也心甘情願。”
“你想刺瞎我的雙眼為妮子報仇也好，想讓我侍奉你也罷...都可以...求你...”
“我隻能一遍一遍的求你...”
她的眼珠子前，蘇羽手指尖的兩枚銀針似乎隨時都能刺穿她明亮如寶石般的眸子。
她坦然的歎口氣，似乎準備迎接既定的命運。
蘇羽冷哼一聲：“無趣。”
收起了銀針。
“如果算不上懲罰的話，刺瞎與不刺瞎也沒了意義。”
她心已經死了，那麼什麼樣的懲罰都無法讓她感受羞恥和屈辱。
某種意義上來說，
她成了安全無害的花瓶。
雖無趣了些...
卻也解開了某種“封印”。
話談了許久，但夜色仍未散去。
外麵的神君還在歇斯底裡的低吼，找不到是什麼人膽敢侵入璃月宮，膽敢戲耍於他，也找不到那個暗閣...暗閣隻會響應神後的魔力。
隻能捧住剛才夢幻泡影破碎後留下的水漬，隻能跪在地上無助的哀嚎。
可誰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兒，正在被蘇羽...
蘇羽將她裙擺放到一旁。
左手掐住她的天鵝頸，不讓她輕易說話，右手在她的脊背上抓了幾下，輕聲道：“放鬆。”
“看不到你靈魂破防的那一刻，我可是不甘心的哦，畢竟我的靈魂都被你摧毀過一次。”
蘇羽對於仇恨都記得很清楚。
不報複回來那是萬萬不行的。
天使之城的跪行隻是夢雪瑤那邊賬清了一些。
我這邊...
還沒打算放過你。
“可惜，也不知道人王殿哪去了，但我忍的到那個時刻。”
“不過現在...也讓我嘗嘗...神後。”
“先收點開胃菜。”
“雪瑤終究是我妻，有些事情，我還是挺憐愛她的。”
總歸是視若珍寶的嬌妻，許多事終究有所收斂。
“當初也隻懇求了雪瑤幫我那一次。”
“但...”
“你的話，我倒是沒必要憐惜了...”
夢沉璃渾身仿佛被電擊了一樣。
似乎明白了蘇羽要乾什麼。
“不...不可以。”
她有些慌亂的搖搖頭。
這...
她再怎麼樣，也是諸天神後，哪怕心已死，哪怕可以任你淩辱，但這太...
蘇羽笑了笑：“這才有點意思。”
“我還是喜歡你心靈緊張，不願，恐懼的顫抖，卻又無法拒絕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所有委屈又化成了羞怒和憤恨，甚至想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向眼前的那個神君求救。
“蘇羽，你不能，不然我就...”
但是...
蘇羽的一句話，讓她打消了全部的衝動。
“璃奴，注意你的身份，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你該叫我什麼？”
仿佛地牢之中的恐懼。
以及天使城跪行百裡，萬界生靈注視的目光喚醒了靈魂深處的顫抖。
“我...”
“主...主人。”
蘇羽輕輕咬了她的耳朵：“你知道嗎？”
“你們謫仙有一點好處。”
“那就是隻吃靈葉和靈果。”
“所以呢...格外的乾淨，甚至不用去廁所。”
夢沉璃緊閉雙眼，然後...
“疼...疼...”
她小聲的求饒，手指尖和腳趾尖幾乎失去了知覺的發麻...
“疼嗎？”
“雪瑤喊疼的話，我會對她好一點，我會克製住自已。”
“但你就不一樣了...”
“求你了...”
“呃啊啊！！”
若非龍閣麵具也能消除聲音。
她慘痛的求救恐怕璃月宮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喂喂，還有沒有點神後的樣子~”
“你的那個舔狗可還在這旁邊呢，你這樣子不好吧？”
“你之前遇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今天...是我？”
她的淚花從眼角落下。
毫無疑問...
這雖然不是失去了。
但也算是...
失去了。
蘇羽不得不承認的一點，她烏黑的青絲轉變成銀河霜雪般的長發，那散發的迷離和極致的誘惑，足以俘虜任何一個男子，也足以讓任何生靈沉淪。
儘管對自已的理智很有信心。
也必須認可雪瑤說過的話。
神後神女，能帶來的這種特殊的感覺...
彆人，給不了。
再理智的自信，也終將會被這種獨特的狂熱吞噬。
進而沉淪。
蘇羽不喜歡去欺負帶著眼淚的女人。
偏偏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