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手藝國營飯店也去得(1 / 1)

劉紅梅將她送到招待所裡安頓好後去了胡廠長家。

劉紅梅和陸良辰兩個人正好在胡廠長家門口碰麵。

陸良辰先開口問:“都安頓好了?”

劉紅梅說:“安頓好了,也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這不正打算給胡廠長彙報一下。”

陸良辰淡淡問:“我方便一起聽聽嗎?”

看著陸良辰清冷的模樣,劉紅梅暗忖:“好好一個帥小夥兒,這性格可真冷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找到媳婦。”

不過,嘴上還是客氣說:“陸廠長您說笑了,又不是什麼秘密。”

*****

薑海棠一夜好眠,天沒亮就醒來了。

她想著今天要去食堂幫忙,便立即起身洗漱,匆匆忙忙地趕到食堂。

天還沒亮,食堂裡已經一派忙碌景象。

食堂裡其他人沒見過薑海棠,乍然看到有人走進後廚,忙製止:“你這位同誌,你怎麼跑後廚來了?還沒到開飯時間呢。”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女人,身材略豐滿。

在這個普遍都瘦的皮包骨頭營養不良的年代,這樣的身材不難看出家裡條件不錯。

薑海棠和她比起來,簡直瘦弱得像一隻小雞仔一樣。

“你好,我是來食堂裡幫忙的薑海棠。”

薑海棠並有因為對方語氣不善就膽怯,而是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

豐滿的女人叫趙秀芳,是棉紡廠的資深員工。

食堂有空缺,她正想辦法讓娘家侄女來,防備心可重。

但聽到薑海棠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不善瞬間褪去。

“原來你就是薑海棠同誌啊,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可憐見得,遇人不淑。不過你放心,以後再食堂裡,我趙秀芳肯定罩著你。”

趙秀芳這話聽起來沒問題,可就是讓人心裡不舒服。

趙秀芳嘴角含笑,眼神輕蔑。

旁邊一個瘦巴巴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發出了一聲嗤之以鼻的冷哼。

薑海棠看了小姑娘一眼,正好看到她眼裡不加掩飾的鄙夷。

趙秀芳渾濁的眼珠子轉了幾下,拉起薑海棠的手。

“小薑啊,你先把這些土豆皮削了吧。”

趙秀芳指著旁邊的一麻袋土豆說。

趙秀芳這話剛說完,年輕小姑娘將手中的抹布一把甩到灶台上。

“趙家嬸子,這就是你不地道了,這些活是你的,你交給彆人乾,張叔知道嗎?”

看著小姑娘氣呼呼的,小臉像是包子一樣,薑海棠嘴角劃過一抹真誠的笑。

這樣姑娘肯定是個直腸子。

她性子直,就算是重新活一回,應該也還是沒有啥心眼子,和那些花花腸子九曲十八彎的人比不了。

但她喜歡這樣直性子的人。

薑海棠笑著道謝。

“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的德行。”小姑娘冷著臉說。

趙秀芳卻不樂意了,開口道:“薑海棠,你一個鄉下人,我讓你乾這點活,是看得起你,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趙大姐,既然是您分內的活,我也不好幫您分擔。畢竟,您的工資也不能給我不是?”薑海棠不輕不重地回懟。

重活一輩子,她不想繼續委屈自己。

趙秀芳原本思忖薑海棠是鄉下來的,應該是綿軟好欺負。

不想是個虎的。

她氣紅了臉,想罵回去,卻又怕被一個連臨時工都算不上的鄉下女人給罵了丟麵子。

“不乾就不乾,不就是削土豆皮,也值當計較。果然是鄉下來的小家子氣,斤斤計較!”

趙秀芳蹲身削土豆皮,嘴裡還是不依不饒地嘟囔。

薑海棠也不管她嘟囔些什麼,隻是衝著小姑娘燦爛一笑。

許是覺得薑海棠不是糊塗人,小姑娘臉上多了幾分真誠的笑。

“你好,我叫康小夏,你應該比我大一點,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瘦弱的小姑娘十分爽朗地笑。

“那你叫我海棠姐,我叫你小夏行嗎?”

二人正說話,張尚文進來了,瞧見兩個年輕女孩子說得熱絡,憨厚的臉上帶了笑。

“小夏,你這幾天帶著小薑。小薑,你會不會做饅頭?刀工如何?”

薑海棠忙笑著回話:“花卷饅頭都會,切菜也沒問題。”

聽到薑海棠說會做饅頭,張尚文有心考驗手藝,便讓她先幫忙揉饅頭。

薑海棠一點都不含糊,立即洗手揉麵,忙得飛起。

她手快,揉饅頭生坯的時候,雙手齊動,不到五秒鐘,兩個圓碌碌的饅頭胚子就能在手底下成型。

這一手,不要說唬住其他人,就連張尚文都大為讚賞。

“哎呀,小姑娘年齡雖然小,倒是個手底下有些真功夫的。”

張尚文是為人豁達的性格,對於食堂裡幾個人該誇就誇該罵就罵。

薑海棠忙笑著客套幾句。

上輩子,為了養活那一家子白眼狼,她到處打工,沒有學曆的她,飯店後廚是最容易應聘的地方。

饅頭蒸上,張尚文安排薑海棠切土豆絲。

薑海棠手中菜刀飛舞,一個個圓溜溜的土豆變成細絲,張尚文更加高興。

“小薑啊,你年齡不大,但本事不小,光是這刀工,彆說我們食堂,就是國營飯店的師傅也未必比得上。”

張尚文嘴裡誇獎,心裡還在遺憾,這樣一個手腳麻利能幫上忙的姑娘,咋就隻是幫幾天忙呢?

要是能留在食堂,自己以後可要輕鬆許多了。

廠裡的食堂,看著好幾個人,能用上的真不多,可憐他老頭子嘍!

不過,這次招工是內部招,小姑娘注定留不下啊!

張尚文看向薑海棠的眼神裡多了惋惜和遺憾。

薑海棠隻是埋頭認真乾著手裡的活兒,爭取將活兒乾得漂漂亮亮。

不是為表現,而是覺得應該對得起自己住的和吃的。

再說李勝利,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將梁素雅安撫好,再去廠長家,廠長家裡已經熄燈了,他隻能先回家。

因心裡記掛著事兒,他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好,連洞房都沒心思。

好不容易熬到天麻麻亮就跑到廠長家裡去。

廠長是部隊裡轉業下來的,每天都要晨跑。

他滿頭大汗回到自家門口,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的李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