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茹雅這個名字,薑海棠仔細打量。
眼前的姑娘和梁素雅有三分像,是梁素雅的姐妹呢。
難怪對自己這麼大的敵意。
但她不想與梁家人牽扯過多,畢竟,對不起自己的是李勝利和李家。
薑海棠拉了一把康小夏:“我們回去吧,下午才出成績,不用在這裡和不相乾的人浪費時間。”
“你們站住。”
薑海棠和康小夏收住剛邁開的腿,看著梁茹雅。
“有屁快放!”康小夏沒好氣的開口。
“康小夏,你不如我,工作不如我,就連交朋友也不如我。”
梁茹雅非常自信,她複習了一個多月,今天的卷子答的不錯,肯定能進廠辦工作的。
康小夏被氣樂了。
“你一輩子隻適合在食堂伺候人,交朋友也隻適合找這種沒皮沒臉搶男人的貨色。”
“梁茹雅,你這張嘴,果然隻適合放屁。”康小夏一邊罵,一邊擼起袖子打算乾架。
薑海棠攔住康小夏,盯著梁茹雅:“梁素雅沒告訴你,她才是後娶的小老婆?”
“你!”梁茹雅指著薑海棠梁茹雅咬牙切齒地說:“我姐是明媒正娶的。”
她不是想為梁素雅出頭。
而是這些天,因為這件事,她被人笑話了,所以才借題發揮,找薑海棠的麻煩。
薑海棠輕輕將她的手指壓下去:“不要這樣指彆人,要不,被人剁了手都沒處喊冤。”
“你敢!”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薑海棠那冷靜的目光,她忽然就慫了。
“試試就知道了。”薑海棠情緒平穩。
“薑海棠,我們打個賭,要是我比你考得好,你就離開紡織廠。”梁茹雅咬牙說。
要解決他們家的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薑海棠徹底離開紡織廠。
“那如果我比你考的好呢?”薑海棠的語氣十分淡然。
梁茹雅為難了。
“你不可能考的比我好!”
“哦,萬一呢?”
“梁茹雅,就你兩把刷子,肯定不如海棠,還敢說你不會輸?”
“要是你真的篤定自己不會輸,怎麼不敢拿賭注出來?反正隻要你贏了,都還是你的。”康小夏開口激將。
梁茹雅對自己是有信心的,
雖然薑海棠好像寫了很多內容,可她還是認為,薑海棠就是裝樣子。
一個鄉下掃盲班出來的,能有多大能耐?怕是把自己認識的字都寫在上麵了吧?
周圍參加完考試的好多人都在圍觀。
這段時間,薑海棠、梁素雅和李勝利三個人的關係,可是討論度最高的話題。
“素雅,你要是相信自己能贏,就賭唄,怕啥?”
旁邊有人小聲攛掇。
“賭就賭,薑海棠,我要是輸了,給你五十塊錢。”梁素雅咬牙說。
薑海棠輕笑一聲:“五十塊錢?我傻還是你沒腦子?”
“不敢賭就算了,我們走。”薑海棠拉著康小夏就要離開。
“八十,如果我考試成績不如你,給你八十。”
“梁茹雅,打賭的賭注要對等,這是基本原則。我輸了要離開紡織廠,你隻需要付出八十塊錢,這不合理。”
梁茹雅倒是想多出點兒賭注,可是,她手裡隻有八十塊錢,拿不出更多了。
“那就不賭你離開紡織廠了,如果你考試成績不如我,就當眾承認,我姐是原配。”
“梁素雅,如果你考試成績比我好,我給你一百塊,並承認你姐是原配。如果我考試成績比你好,你給我一百塊,通過廣播給我道歉,承認你汙蔑我。”
梁素雅並沒有注意到,薑海棠悄咪咪的又將賭注提了二十。
她隻聽到了道歉這個話。
梁茹雅覺得這個賭注有點大了,通過廣播,全廠的人都知道了。
“茹雅,你到底考的怎麼樣?”旁邊一個與梁素雅關係不錯的女同誌悄聲問。
“我當然考的很好,最起碼比這個大字不認識一籮筐的鄉下女人好多了。”
“那你怕什麼啊?”
“好,我賭。”
之前有好幾個給自己說親的,因為傳出梁素雅當小老婆,都沒消息了。
她要讓薑海棠承認,梁家姑娘不是小老婆,梁素雅是原配。
“我們下午見分曉。”薑海棠說完轉身離開,不理會梁茹雅。
周圍人私下討論這個賭局有點大。
一百塊啊,廠裡的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三個月都拿不到這麼多錢。
薑海棠隻是個臨時工,一個月工資還不到二十,這姑娘半年要白乾了。
是的,大家都覺得,薑海棠肯定考不過梁茹雅。
梁茹雅父母都是紡織廠的,彆的不說,看的聽的都比薑海棠多多了。
她還是高中畢業生,和隻上過掃盲班的薑海棠不在一個等次上。
一個中午的時間,薑海棠和梁茹雅打賭的事就在廠子裡傳遍了。
廠裡的工人說什麼的都有,但大部分人普遍認為,薑海棠這一次錢要損失,麵子也要損失。
尤其是與梁家交好的人,更是篤定,薑海棠絕對會輸。
梁素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激動。
讓薑海棠承認她才是原配,大快人心啊!
她去找梁茹雅,但梁茹雅一個好臉色都沒給她。
“要不是你沒出息連累到了我,我何必如此?”梁茹雅十分高傲地說。
她們的父親是親兄弟,但因為梁茹雅的父親比梁素雅的父親混得好,梁茹雅一貫看不上梁素雅。
被堂妹擠兌,梁素雅隻能咽下這口氣,畢竟以後還要靠二叔。
轉眼,到了下午三點。
這是廠辦通知的公布成績的時間。
廠辦的韓知秋準點拿著一張紙從辦公室出來,她當著眾人的麵,將成績單貼在了廠辦大樓門口。
因為今天這場考試有人打賭,原本和考試沒關係的人跟著來湊熱鬨的也不少。
此時廠辦樓門口圍著百十個人,都在討論,這兩個人到底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