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旖旎(1 / 1)

嫂嫂珠蘭的香氣隨風飄入廳內,其中夾雜著這一聲嫂嫂。

這聲嫂嫂讓薑隱回過神,扭頭看著餘佑瑤,恍惚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但在看到她扭捏的神情時立刻認定,她就是叫了自己嫂嫂。

“怎麼了?”她問。

“我還要問你怎麼了,站在這兒一聲不吭的,也不招呼客人,柳夫人同你說了什麼?”餘佑瑤看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

那日薑隱走後,兄長也同她說了一些有關薑隱的事,如她所料,薑隱在坊間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惡毒”手段,不過是護著自己的不得已罷了,甚至並不是為了自己。

她不明白,薑隱為什麼那麼傻,掏心掏肺地對自己的妹妹,時刻護佑著,甚至為了她不惜做出陰毒的事情,以致拖累了自己的名聲。

她總說自己傻,可在她知道那些事後卻覺得薑隱比自己更傻,畢竟她可不會為了旁人這麼損壞自己的名聲。

“她還能說什麼,無外乎讓我早些為侯爺生下子嗣,方能在侯府站穩腳跟。”薑隱不甚在意地說著

待話說完,她才覺得不妥,扭頭看著餘佑瑤,見到她發間的累絲金鳳釵,抬手替她扶了扶,笑道:“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少打聽這種事兒。”

餘佑瑤撇嘴嘀咕了一句:“你也就比我大了幾個月罷了。”

薑隱一挑眉笑了:“也是,那可得趕緊給我們四妹妹相看夫婿了。”

餘佑瑤被她說得臉一紅,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作勢抬手要打她。

此時餘佑安正好過來,薑隱順勢拉過他擋在跟前,側身看向餘佑瑤,還不忘再調戲她一句:“我這就去為妹妹挑一個文武雙全的郎君來。”

說罷,薑隱提拎著裙裾轉身就跑,餘佑安抬手想拉住她,但隻看到她紅裙旋轉如花綻放,人卻是已到了花廳門口。

薑隱自然是同餘佑瑤說笑的,今日的抓周禮來的大多是各家夫人,根本找不出幾個年齡相仿的小郎君,當真要相看,還需另挑時節。

是夜,薑隱將肉嘟嘟的宣哥兒從浴桶裡撈了出來,交給了一旁的芳雲:“快把這小祖宗接過去。”

待她沐浴出來,發現屋裡隻有餘佑安坐在軟榻上看書,借著悠悠的燭火,抬頭看了她一眼。

隻見她徑直走到妝台前,拿乾巾子有些彆扭地絞著濕發。

他宿在自己院裡就是這一點不好,但凡他在,芳雲她們就不好意思進來,害得她的自己擦頭發。

她在心裡連連感歎自己命苦,恍惚間看到銅鏡裡有人影晃動,定睛一看,餘佑安帶著雪鬆的氣息,已到了身後,他的體溫也徐徐包圍著她。

在她的錯愕中,他抽走她手中的巾子,從上往下慢慢地擦拭著。

堂堂侯爺替她擦頭發,讓人瞧見了,定會問她上輩子是燒了什麼高香。

“今日柳氏……你母親同你說了什麼?”柳氏兩字已出了口,他還是硬生生地改過來。

薑隱愣住了,剛想說柳氏是向自己賠罪,也向他賠罪,但細想他大約問的不是這事。

那問的就是柳氏讓她生孩子這事兒,他怕是已經聽到了什麼才刻意來問自己的吧。

她瞟了他一眼,乾脆扭過身來,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說道:“倒也沒什麼,隻是催我生孩子,畢竟二妹妹比我成親晚,但孩子都快出來了。”

餘佑安又換了塊乾巾子,將她的發尾攏在掌心放入巾子中擦拭著,神情絲毫不見詫異,顯然就是明知故問。

她並不想提起這件事,免得讓兩人尷尬難堪,他非來問,都不曉得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黑絲漸漸鬆散開來,她按下他的手,拿著梳子慢慢梳理著長發。

梳著梳著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轉頭抿唇看向他,梳發的動作都停了。

餘佑安將手中的巾子放到一旁,見她怔怔地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長籲了口氣。

“想說什麼便說吧,免得憋得你晚上睡不好覺。”

她放下梳子站起身,離他遠了幾步,這才看著他道:“侯爺這幾日都宿在我這兒,可不要傷了身子,不然去林姨娘那兒住幾晚,或是我再幫您納個妹妹進府?”

他眉一挑,久久說不上話來,思緒百轉千回,到了最後咬牙突然大步上前。

薑隱說出這番話時,便想著他會不會生氣,特意離得他遠遠的,眼下看他突然向自己走來,下意識轉身往內室跑,長發上下飛揚,如月湖邊隨風而舞的柳枝般撩人心魂。

入了內室,再無可避之處,餘佑安也追上了她,長臂伸展,單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一個轉身,兩人齊齊側身倒入了帳中。

“夫人說這話,是醋了?”

薑隱掙了掙,腰間鐵臂紋絲不動,她隻好作罷,側頭說道:“你胡說,我這明明是賢惠,你莫要不識好人心。”

“你倒也不必如此賢惠,我既說過侯府夫人這位置永遠是你的,你大可做個妒婦的樣子,如此,你我反倒更省心。”他說著,放鬆身子躺著,隻是抱著她的手勁都未鬆分毫。

做妒婦,這有何難,隻怕他到時候招架不住。

“我倒是不難,就怕侯爺落了一個怕後宅婦人的名聲,失了麵子。”

她想了想又道:“林氏雖有些小心思,但畢竟是侯爺的妾室,也是府裡的老人,能讓侯爺在新婚之夜都宿在她處的人,如今如此冷落,不好吧。”

餘佑安卻顧左右而言他:“你這是在怪我新婚之夜,讓你獨守空房?”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薑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

“大可不必。”

她撇撇嘴,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侯爺莫不是身體不適?可要請大夫來瞧瞧?放心,我一定請醫術好,口風又緊的。”

“你……”他快被她氣死了,居然敢質疑他,手臂又收緊了幾分,恨不得將她嵌入懷中。

薑隱被他掐得生疼,他的體溫灼燙著她,令她渾身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又掙紮起來。

“彆動!”他再次加重力道,緊緊壓製著她,令她再也動不了分毫。

兩人穿得單薄,又都隻穿了寢衣,饒是薑隱未經人事,此刻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隨著他的警告而靜了下來,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

察覺到她的僵硬,他有些無奈,但又存了幾分壞心思逗弄她:“如此,我可還需要請大夫來診治?”

唇一動,他含著她耳垂低語,滿意地看著那抹胭脂色從耳尖蔓延至鎖骨。

窗外更漏聲聲,也蓋不住驟然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