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的孩子怎麼能和蘇小姐的孩子比(1 / 1)

謝淮聿領著蘇紫菀剛進鬆風齋,

常嬤嬤就迎了出來,看見蘇紫菀的一刻,皺紋遍布的眼角有些泛紅,

她拉住蘇紫菀的手,打量了幾眼就哽咽開口,

“真不枉費國公一片癡心,終於把蘇小姐帶回來了,這幾年,小姐一定吃了不少苦。”

蘇紫菀同樣紅了眼眶,她拍了拍常嬤嬤的手柔聲安慰,

“多年未見,嬤嬤還是這般牽掛我,菀菀真是高興的很。”

常嬤嬤點點頭,

“當年在潁川的時候,蘇小姐和我們國公本就是最般配的,所有人都盼著你們能成婚,若不是西疆人.......”

眼見著常嬤嬤要提及往事,

蘇紫菀麵色微不可查的變了一瞬,握著常嬤嬤的手也慢慢收回。

謝淮聿淡聲打斷常嬤嬤:“好了,菀菀如今回來了,有的是時間和嬤嬤敘舊,祖母如何了?”

常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

朝暖閣裡看了一眼,麵上有些憂慮,

“自國公走後,老夫人更加心神不寧,平日裡多哄著好歹能睡三四個時辰,現下連兩個時辰都睡不了,老奴想著,一定是牽掛國公和蘇小姐。”

“這麼些年,謝老夫人不就是因為牽掛國公這僅存的一縷血脈,才沒早早跟著老國公去了。”

瞧著謝老夫人睡的不安穩,似是陷在夢魘中,嘴裡嘟囔著父親的名字,謝淮聿麵色陰沉了許多,一雙墨眸卷著寒霜,

“太醫怎麼說?”

常嬤嬤一臉愁容,

“太醫還沒來看過,老奴伺候老夫人,抽不開身去請太醫,前幾日稟明了夫人,可夫人.......”

謝淮聿用沾濕的毛巾給謝老夫人擦了擦乾涸的唇,等著常嬤嬤繼續說話。

常嬤嬤垂下眼簾,似是有口難開,

一旁的蘇紫菀看了幾眼帳子裡的謝老夫人,

笑著道:“嬤嬤可是除了老夫人與國公最親近的人了,在國公麵前,嬤嬤有什麼難說的?”

常嬤嬤被鼓勵到了,一口氣將這些日子的怨言都說給謝淮聿聽,

“前幾日,老夫人不太好,吃下去的藥都吐了出來,老奴去求夫人去宮裡請太醫,可夫人卻將失了孩子一事扣在老夫人頭上,說什麼都不肯去,非說是老夫人親自熬的安胎藥有問題,要等著國公回來定奪,就這麼拖著,把老夫人拖成了這般模樣。”

“國公知道的,老夫人自發了瘋病後,彆說下廚了,就連您這個孫兒都一日認得清一日認不清的,哪裡能熬什麼安胎藥。”

謝淮聿動作一頓,嗓音不冷不熱,

“安胎藥?”

常嬤嬤點點頭,

“是啊,老奴想著夫人沒了孩子,一時傷心,才會把帽子扣在老夫人頭上,畢竟——畢竟老夫人也不能開口給自己辯駁幾句呀!”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謝淮聿就剩了謝老夫人這一個親人,在這世界上,除了謝老夫人,沒人能是謝淮聿的軟肋

可現在,看了眼依舊貌美明豔的蘇紫菀,她覺得自己想的不對,

除了謝老夫人,還有這位蘇小姐。

常嬤嬤知道,謝淮聿從來不把府裡的大事小事放在心上,也包括顧懷夕這個人,他都沒那麼看重。

所以顧懷夕沒了孩子,謝淮聿也根本不會多在意。

事實上果真如此,

謝淮聿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一絲難過,反而摘下腰間的赤金令牌,囑咐自己的貼身侍衛長術,

“去宮裡請太醫,越快越好。”

常嬤嬤鬆了口氣,拉著蘇紫菀的手有些不舍,

“蘇小姐這次回來便不走了吧,小姐怕是不知道,這三年國公夜夜難眠,發了毒誓誓死也要把你尋回來,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你真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竟比以前出落的還美。”

常嬤嬤說著,視線向下,看見蘇紫菀微微隆起的小腹,

竟有些愣怔,

心上一喜,求證般的看向謝淮聿。

謝淮聿並沒有否認,清雋硬朗的麵上也沒有什麼情緒。

常嬤嬤連連說了三個好,

“老夫人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高興壞了!先前她還清醒的時候就盼著能看到你們二人成婚相守,可現在——”

常嬤嬤看了看昏睡的謝老夫人,心口泛酸,眼低再次騰起水霧。

蘇紫菀看著謝淮聿,嬌美英氣的麵上浸出奇異的欣喜,

“府裡剛沒了一個孩子,我也不好太過張揚,就這麼突然住進國公府,沒法子和我父親還有陛下交代,畢竟阿聿有妻子。”

常嬤嬤一把扶住她,直言道:“她的孩子怎能和小姐的孩子比。”

常嬤嬤又看了眼謝淮聿,

“國公也一定這麼想的,咱們府裡還有國公親自給小姐布置的院子,老奴去看過了,和在潁川時小姐的閨房布置的一模一樣,可見國公對您的用心!”

蘇紫菀眼角有些濕潤,

“我以為阿聿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家,再不會念著從前了。”

謝淮聿溫聲安慰,

“放心吧,你就在這裡安心住下,她不會有意見,況且,為東樾你吃了這麼多苦,於情於理也該好好補償你。”

常嬤嬤拉著蘇紫菀朝早就準備好的院子一邊走一邊說,

“小姐不必這麼客氣,國公府就是小姐的家,國公這般放不下你,三番五次的深入西疆尋找,想必不日就會娶你進門。”

“不必理會那夫人,她一向都那麼喜歡胡鬨,自己留不住孩子還賴給老夫人,真想不到是太子太傅能教出來的女兒。”

常嬤嬤話音剛落,

顧懷夕就踏門進來,黑白分明的雙眸冷冷的看著常嬤嬤,

“哦?我竟不知,一個府裡的侍從,能私下議論一品官員教養兒女的方式了?”

常嬤嬤看見顧懷夕進來,麵上有些不悅,謝淮聿對這個正妻一向不上心,連帶著這府裡的下人也不怎麼看重她。

常嬤嬤更是如此,她照顧謝老夫人多年,謝淮聿就如她的半個兒子,在這國公府,自然是有些分量的。

“你怎麼來了?”

顧懷夕輕瞥了眼常嬤嬤,

“不來,怎能聽見常嬤嬤的高談闊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