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們重新開始吧(1 / 1)

顧懷夕不明所以,

她喜歡他,從在皇宮見他的第一麵就已經情根深種,這些年不管不顧的追隨著他,她的情誼他並非不懂,

隻是不在意或是習慣了她的追逐而已。

現在他逼著她說,不過是受不了她突然抽身的落差。

“真真假假還重要麼?”

謝淮聿依舊不肯放開她,粗糲的指腹不停磨搓著她的下頜,顧懷夕覺得不太舒服,她推了推他,

“你不是答應和離了?和離書呢?”

“我說過了,你要自己去拿。”

顧懷夕蹙眉,實在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你來做什麼?”

謝淮聿眯了眯眼,上下打量著她,確認她生龍活虎還能咬他,他更加確認沈嘉白的話,什麼活不過五年,隻是她安排的一場戲。

“你的把戲耍贏了,的確能把我引來。”

他低下頭,還想吻她。

見她彆過頭不肯,“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顧懷夕擰緊細眉,手掌死死攥緊,強撐著一絲理智告訴他,

“謝淮聿你彆自大了,我早就對你沒感覺了,我現在需要的隻有一封和離書,至於你喜歡誰對誰有感覺都與我無關!”

“我早就和你劃清界限了,各自安好不好麼?”

謝淮聿嗓音低沉,麵色十分有幾分怒意,

“若我不同意和離了呢?”

“懷夕,孩子沒了我們可以過繼一個,我們也不是非要鬨到和離的程度。”

謝淮聿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深夜跑來說這些,

他承認,在沈嘉白告訴他顧懷夕活不過五年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但那慌亂並不是因為愛,而是虧欠。

她嫁的人是他,也隻有他能彌補一些,畢竟她若因他而死,他總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

與其這樣,不如讓她回府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總不能悄無聲息的死了。

顧懷夕覺得十分好笑,她問他,“過繼誰?你和蘇紫菀的孩子?還是你和哪一個妾室的孩子?”

謝淮聿搖搖頭,很絕對的說,

“蘇紫菀的孩子不行。”

“我可以尋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邊疆戰亂不斷,這樣的孩子很多,你若覺得膝下孤單,再過繼一個女兒也可以。”

他其實想說他還記得她說的話。

顧懷夕沒有罵他,反而放緩了聲音,

“謝淮聿,你知道失去一個孩子有多痛麼?那晚,我一直在流血,下人們一盆接一盆的水都擦不乾淨,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與我的孩子就那麼消失,連讓我疼的機會都沒有。”

“謝淮聿,我從不怕疼的,可那晚,我好像把這輩子應該承受的疼痛一次性嘗儘,我不想再嘗試一次了,我怕了。”

“我盼著你回來抱抱我,給我主持公道,讓害死我們孩子的凶手付出代價,可你呢,那麼冷情冷血的質問我,現在,又要讓我過繼一個孩子。”

“你早就沒有支配我人生的資格了,謝淮聿,我已經不愛你了。”

謝淮聿身體一僵,眸色一寸寸涼下來,顧懷夕不愛他了,她怎麼能不愛他了?

他可以不愛她,但她不能!

他低下頭,瘋了一般的吻住她的唇,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也想不到第一個讓他把控不住情緒的,竟然是他一貫不在意的顧懷夕。

顧懷夕推不開他,乾脆仰著頭被迫接受。

他纏著她的身子,迫使她發出些聲音,在這樣一個疏朗夜空下,顯得格外刺耳。

不知過了多久,

謝淮聿終於放開她,抵著她的額頭,看她微微喘息,

“懷夕……我們重新開始吧。”

——

從顧府出來,謝淮聿並沒有急著回府,反而騎著快馬,一路狂奔去了善嘉寺,

他想為他們沒出世的孩兒上一柱香。

而寺內,

巨大的金佛下,長跪著一個清瘦的身形,他雙目緊閉,周身虔誠,在為他心裡的那個人祈禱。

是沈嘉白。

與謝淮聿所求不同,沈嘉白點了一盞長明燈,祈求滿殿神佛庇佑他的小師妹,讓她康健一生,平安順遂。

謝淮聿渾不在意,點燃三柱香後,敬拜四方神明,可不知為何,滿殿的香火並不能令他安心。

因為今晚,那般濃烈的感情,讓他越發不安。

兩個沉默的男人為了心中所求,竟出奇的做出了一致的動作,叩拜神佛。

沈嘉白率先站起身,他沒看謝淮聿,提步離開時,

謝淮聿幽幽開口,一字一句,

“以後,離我的妻子遠些。”

沈嘉白冷笑,“你不配提妻子兩個字,她也不會原諒你。”

謝淮聿輕描淡寫的說,“可她喜歡我,這一點,沈大學生一輩子也追不上。”

沈嘉白理了理袖口,溫潤的眉眼沒有被戳痛的痕跡,

“我喜歡夕夕這件事,與她無關,她若選擇我,我自然欣喜,她有她的人生也有選擇一個人的權力,而你謝淮聿,早就不配出現在她麵前。”

謝淮聿麵色冷下來,對於彆的男子在他麵前肆意宣揚喜歡他妻子這件事,令他十分不滿,

隻是有神明在側,他不好動手,也不屑動手。

搶女人這件事十分上不得台麵,他還是希望沈嘉白有自知之明自己退出。

他冷哼一聲,

“好一個選擇人生的權力,她連與我和離都做不到,拿什麼選擇?”

“今日我就告訴你,我和懷夕絕不會和離,我們還會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日後兒孫繞膝共享天倫,沈大學士可彆氣壞自己。”

沈嘉白麵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他蹭蹭兩步走到謝淮聿麵前,用手揪著他的衣領,

“你還是不是人?懷夕已經不能生育了,你還要讓她養孩子,非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你才痛快嗎?”

謝淮聿一把推開沈嘉白,慢條斯理的整理那華貴衣襟,清雋的麵上落了一層白霜,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勞沈大學士費心,管好你自己,否則我不介意讓滿朝堂都知道,首輔的兒子,是個什麼品行。”

沈嘉白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滿腦子都是顧懷夕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