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念汐搬走(1 / 1)

謝淮聿已經有兩日未眠了。

之所以沒有再去那個村莊,是被政事絆住了腳。

皇帝這幾日和裴鶴打的火熱,一場接一場的宴飲,外加上長公主不太樂意讓皇帝和這個西疆太子多接觸,

暗中讓宋羨安傳了信,讓他多看著點皇帝,

可謝淮聿的心神已經被那個酷似懷夕的女子牽絆的沒有半點心思。

今日一下朝,

他就將朝臣丟下,朝著村落直奔而去,

然而,等他到了小院時,院子已經人去樓空,隻剩下了空蕩蕩的一張床榻。

他扶著門框,目光晦暗。

這院子乾淨整潔,好似從沒有人在此生活過一般,竟讓他恍惚覺得前幾日所見所聞皆是幻覺。

他牽著馬,腳步沉重的慢慢走到村口。

村口處,

李明珠正聽了哥哥李大仁的差遣,坐在門口磨刀。

她剛給磨石澆了水,揮著刀要開始忙時,看見了牽著馬的謝淮聿,

看清男子的長相,她倒吸了口,緊接著臉頰有點發燙,這樣的樣貌出色男子,她還是頭一次見。

不對,

上次在念姑娘家裡也見過一個。

她仔細打量了一眼謝淮聿,

覺得他與上次那個還真是不分伯仲。

她看的出神,

等謝淮聿將視線投過來時,她都忘了自己磨刀的重任。

謝淮聿朝著她走過去,指著山腳下的小院,

淡聲問了句,

“請問那位姑娘去哪裡了?”

李明珠有些慌亂,嘴巴開開合合,

“昂,那個……你問的那個是念姑娘吧。”

“嗬嗬,她前幾日搬走了,你認識她麼?她好像很少和外人打交道呢。”

“念姑娘人那麼好,搬走的時候我們一整個村子都舍不得她。”

李明珠沒意識到自己越說越多,

可麵前的男子的臉色卻愈加凝重。

“她搬去哪了?”

男子冷沉的音色讓李明珠一瞬間拉回心神,她想了想老實的說。

“不知道。”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

“畢竟念姑娘與我們沒那麼熟絡,又是村子裡的外來人,她去哪裡還真沒和我們說過。”

謝淮聿點了點頭,

一言不發的駕馬而去。

李明珠看著他的背影,短歎了口氣,不禁有點想念念姑娘。

……

裴鶴剛從宸陽殿出來,就遇上了齊玉卿。

齊玉卿其實是特意來看看這個所謂的西疆太子,也想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裴鶴眯著眼睛,十分禮敬的同齊玉卿行了個國禮,

“久聞長公主威名,今日相見,果然如傳言一樣。”

齊玉卿輕蹙眉頭,上下打量了幾眼裴鶴。

不否認他確實俊美無雙,可她卻隱隱對他沒有好感,索性直截了當的與他打開天窗說亮話。

“太子東行,是想與我東樾皇室合作?”

裴鶴挑起眉頭,也沒有否認,

“東樾與西疆子民被戰火紛擾,已受儘幾十載荼毒,這一切,並不是因為大國紛爭,而是受西疆內鬥所得,想必長公主也知道,西疆半數兵權,都掌握在宸元皇後手中。”

齊玉卿點點頭,

“那又如何?”

“孤其實並不想和你們東樾皇室有所牽扯,此次前來,隻是想與你們定一個停戰協約。”

齊玉卿眉頭微動,看著裴鶴的目光也有所變化,

西疆不同於東樾,那裡女子可以執政,可以當家,與男子有共同的待遇,這一切都是因為西疆的開國先祖是一名女子。

傳聞這位女子溫良果敢,一生都為江山付出,且一生都沒有嫁人。

女子能開國,西疆的女子也有絕對的地位,隻不過後來隨著朝代更迭,執權者又變成了男子。

而現在這位宸元皇後,也是在嫁給國君之後,慢慢扶持自己勢力,在國君病重之後把控了半個朝堂。

且她與那位開國女子不同,她要的是權力和江山,百姓的生活和性命與她而言,不過是政治手段。

裴鶴這個太子,就是她的眼中釘。

所以她放任自己的軍隊肆意侵擾東樾,贏了能為軍隊助威,輸了便將原因塞給裴鶴的部下。

可以說,裴鶴和她之間,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所以,若是東樾主張停戰,與裴鶴而言隻有好處。

齊玉卿不禁有些欣賞裴鶴,到底是西疆國君傾儘全力培養的太子,有這樣釜底抽薪的計謀,又有孤身犯險的勇氣,著實令人欽佩。

齊玉卿又道,

“東樾提出停戰,國公不會同意。”

裴鶴自然知道謝淮聿和西疆的恩怨,他看著齊玉卿,語焉不詳。

“這江山是齊家的江山,謝國公到底是臣,孤還從未聽過,一個臣子能左右陛下和長公主的決定。”

齊玉卿猶豫片刻,看著裴鶴胸有成竹的神色,到底沒有立時答應他,

“太子在這裡住的可還舒坦?”

裴鶴眸光未動,隨意敷衍,

“還好。”

齊玉卿點點頭,“那便好,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本宮提。此事重大,本宮和內閣商議後再做決定。”

裴鶴微笑著自齊玉卿身側走過,走出宮門後。

桑劍將念汐搬離小院的事情告訴他,

他瞳孔一震,猛的想起阿念那日說的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她是想悄無聲息的離開。

是因為謝淮聿麼?

她和謝淮聿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糾葛?

思量許久,他終於還是決定讓桑劍去查一查。

自己則孤身駕馬而去。

……

京城最北角有一個生意不太好的藥材鋪,前幾日被人給盤了下來,裡邊的活計都結了銀錢去彆處找活計。

盤鋪子的人正是念汐。

此刻,她正端了一盆清水,拿著抹布裡裡外外的擦拭著藥櫃。

冬日已過,正值初春,到了正午的時候,陽光打進藥房,不用燒炭都熱乎的很。

念汐給自己煮了一碗清湯麵,放在窗下晾著,自己則繼續清掃二樓的房間。

經過這幾日的打理,她終於知道這店鋪從前為何生意不好了,

從前的老板是個懶性子,夥計們也是有一日沒一日的混吃混喝,連房屋受潮都不上心。

要知道處理好的藥材,可是要長期儲存在乾燥的環境裡,受了潮就會改變藥性,自然也不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