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顧德忠被救的真相(1 / 1)

顧清牧點點頭,

“這些年陛下年歲漸長,身邊又有擁護他的朝臣,自然是想把權力接到自己手裡的。”

他抬眸看了一眼齊玉卿,隻見她低眸靠在貴妃榻上,一雙丹鳳眼晦暗不明,隻能憑著日常對她的熟悉判斷出她此刻的不悅。

可除了不悅,

顧清牧還敏銳的感覺到她的一點脆弱。

那脆弱轉瞬即逝,快的讓他來不及細品,這也是他在齊玉卿身邊頭一次感覺到除去威嚴之外的情緒。

畢竟,那些他看不到的,都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

此刻她的不悅也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他緩緩低下頭,不想叫人看見眼底的落寞。

待到再抬頭時,麵上隻剩堅毅。

“長公主準備怎麼做?”

齊玉卿搖搖頭,輕笑著說,

“說實話,本宮也不知道,若出麵阻止賜婚,我與羨安的關係就算暴露在世人麵前,而這也正中了陛下的意思,屆時群臣筆伐,本宮就隻能回到含元殿,不再臨朝聽政。”

她與羨安相愛幾載,為了她,羨安一直未娶,除了她也不接近任何女子,若現在也讓他抗旨拒絕賜婚,便也等於毀了他的前程。

齊玉卿輕笑一聲,一個簡單的賜婚,就將她和宋羨安逼入兩難之地,她這個侄兒的心思倒是一貫深沉。

思忖良久,

顧清牧終於開口,一字一句咬字入骨。

“臣不知殿下會如何選擇,但臣永遠都會追隨殿下。”

齊玉卿彎了彎唇角,隨後站起身走到顧清牧身前,

“走吧,我們去看看懷夕,宮裡事多,我還未親自去問懷夕一個欺瞞我的罪責。”

她嘴上說著責罰的話,麵上卻揚著溫和的暖意。

顧清牧也跟著笑起來。

——

念汐想到齊玉卿會來,卻沒想到她來的這麼急。

看見齊玉卿站在門口的一刻,念汐即便唇角勾著笑,眼裡的淚也依舊不受控製的滾落,

那日端午夜,她就知道玉卿已經認出了她,即便沒有立時追問,心裡也一定存了疑影。

她望著齊玉卿,哽咽的喚好友的名字,

“玉卿,你來了。”

齊玉卿拉住她的手,隔著麵紗細細打量,

“懷夕……你太壞了!既然沒死,這麼些年為何不給我們傳個消息?”

說罷,喉間一陣酸楚,緊接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兩個昔日好友在顧清牧的注視下緊緊相擁,最後雙雙哭紅了眼眸。

顧清牧給二人泡了壺茶,

念汐拉著齊玉卿坐在窗下,齊玉卿看著她麵上的那個麵紗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念汐眸色微滯,指尖輕輕撫摸著溫熱的杯壁。

顧清牧也十分好奇,自從見到阿姐她就一直蒙著這個麵紗,一開始他以為阿姐是不想被人認出,

可她並沒有抗拒和長公主相見,

所以,這個麵紗下一定還藏著阿姐不肯說的秘密。

好在念汐也沒有隱瞞的打算,她將麵紗取下,臉頰處的一片傷疤就這樣明晃晃的露在二人麵前。

顧清牧滿眼震驚,他盯著那個傷疤心痛至極,

女子的容貌是多麼重要的東西,他就算是個男子也知道。

況且他的阿姐本是全京城最美的女子,

剛被燒傷的時候,她該有多難受?

他死死盯著那片傷疤,垂落的雙手以握成拳。對阿姐的心疼溢於言表。

齊玉卿也是如此,同為女子,她知道念汐一定經曆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

她不顧傷疤猙獰,輕撫了一下,“這是被當年那場大火燒的?”

念汐點點頭,隨後安撫二人,

“你們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這於我而言沒什麼的。”

齊玉卿心裡難受,攥著念汐的手承諾,

“放心吧懷夕,我會給你尋最好的醫士,一定能修複好這片傷疤,信我!”

念汐搖搖頭,輕鬆的說,

“沒事的玉卿,你們不用難過,我早已經習慣了,若是真心對待我的男子,不會因為一道傷疤而介意。”

“有了這個印記,我也能時刻記住自己愚蠢的過去。”

齊玉卿抿著唇,心裡對謝淮聿的怨恨越發深厚,

她憤恨的說,

“謝淮聿這個睜瞎眼,寧願給彆人當後爹,也不珍惜該珍惜的人,活該他如今孤身一人!”

念汐呼吸微凝,眼眸下意識的盯住齊玉卿,

齊玉卿拉著她的手細細說,

“你還不知道吧,那蘇紫菀懷的根本就不是他謝淮聿的孩子,這幾年這事情傳遍了京城,蘇紫菀連宴會都不敢參加,生怕貴眷們拉住她問那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齊玉卿怕戳痛念汐的傷心事,也以為她還記掛著謝淮聿,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念汐先是一愣,掀開塵封記憶,她由記得謝淮聿對蘇紫菀母子的看重。

原來那不是他的孩子啊。

她不禁失笑,蘇紫菀懷的不是他的孩子,他都那樣珍重蘇紫菀,可見年少的愛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

他真的很愛蘇紫菀,這愛意早已深入骨髓,寧願頂著被世人恥笑的可能,也要認蘇紫菀的孩子為親子。

所以,她輸得理所應當。

她的妄念在謝淮聿的深情麵前不值一提。

她不過是他的將就。

念汐釋然一笑,好在,她已經走出了那場荒唐的單戀,她已經足夠清醒。

見她出身,齊玉卿便知自己不該提謝淮聿和蘇紫菀。

她拉了拉念汐的手,將她從深思中扯出來,故作委屈的說,

“懷夕,這麼些年你都不來看我,可知我一個人在宮裡有多寂寞。”

念汐柔柔一笑,“我雖未入宮,這些年也知道長公主的威名,若沒有你救我父親,想來我也無法活著見到你。”

齊玉卿眸色漸漸變得認真,

“當年若不是我心軟,一時拿不定主意去了皇陵,顧太傅也不會險些被斬首。”

她拉著念汐的手,又朝顧清牧看了看,誠摯而含著歉意的說,

“懷夕,清牧,其實救顧太傅的並不是我,當時我隻有一封皇兄的遺旨,倉促之下根本無法救人。”

念汐蹙起眉心,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顧清牧已經替她問出口,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