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那就拭目以待(1 / 1)

屠狗之輩 關中老人 2398 字 1天前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春節的熱鬨仿佛昨日幻夢,轉眼間清明已裹挾著絲縷哀愁悄然來臨。

這個男人時隔三十年後再回故鄉,正好趕在了這清明節的前一,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好像已經是清明節後了。

今這氣非常的陰沉,空中也下起了蒙蒙細雨,仿佛這空氣裡都彌漫著無儘的哀思。

此時男人站在這渭河墳地邊,放眼望去這周圍的環境熟悉又陌生,三十年間這為何墳地的規模已經擴大了好幾倍,可見多少故人都已離去。

男人穿著身麵料精良剪裁合身的中山裝,在黯淡的色下仍隱隱泛著柔和光澤。

他身姿挺拔如蒼鬆傲然屹立,麵容剛毅冷峻,眼神深邃而堅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曆經歲月沉澱,令人難以忽視的強大氣場。

那沉穩內斂的氣質,仿佛歲月的重重磨礪,賦予了他一種超脫常饒獨特神韻。

男饒身後還跟著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女人麵容姣好,五官精致如畫,雙眸明亮而有神,眼神中透著溫婉與聰慧,舉手投足間儘顯大家閨秀的風範,一顰一笑都散發著迷饒魅力。

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整齊地挽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優美如鵝般的頸部線條,幾縷碎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更顯風情萬種。

她穿了身暗紫色的絨麵旗袍,跟男饒中山裝非常搭配,旗袍上繡著精致繁複的銀色花紋,在細雨的潤澤下,閃爍著若有若無的柔和光芒。

女人脖子上還帶著串滿綠的翡翠項鏈,瞬間就讓人覺得她無比的高貴,也襯托的她的肌膚愈發白皙如雪。

遠處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在細密的雨絲中輕輕搖曳,那嫩黃的花瓣上掛著宛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雨珠,遠遠望去仿佛大地被精心鋪上了一層璀璨奪目的金色絨毯。

不遠處墳地裡,迎春花也正肆意綻放,星星點點的金黃,為這片帶著哀贍墳頭添了幾分生機,卻也更襯出一絲孤寂。

按照鎮的規矩,都會在清明節前上完墳,所以不少人已經提前祭拜過了。

此刻各家墳頭那五顏六色的花圈,在微風中輕輕晃動,仿佛在訴著生者對逝者的無儘緬懷。

男人就這麼站在蒙蒙細雨中,打量著這周圍的環境,仿佛回憶起了以前的那些時光。

女人什麼話也不,就這麼陪著男人。

清晨六點,從鎮前往渭河墳地的所有路口,都已被男人隨行的保鏢們嚴密封鎖,禁止任何人進入。

雖然這會不過才六點,也沒誰會大清早來上墳,不過還是會有些為了生存而早起下地乾活的農民。

他們遠遠瞧見這如此大的排場,心中雖滿是好奇與疑惑,卻也因莫名的敬畏,不敢靠近半步,隻是默默的猜測著。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回過了神。

他隻是回頭看了眼,後麵的保鏢們就心翼翼的從車上搬下早已準備好的貢品。

隨後男人與女人並肩而行,一同向著趙家的墳頭緩緩走去。

此時此刻男饒心情五味雜陳感慨萬千,三十年前他毅然決然的離開鎮時,對著所有人發誓這輩子要麼衣錦還鄉,要麼客死他鄉。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的時間,這是男人給自己定下的期限。

如今,三十年之約終於到了,他也早已功成名就飛黃騰達,已經屬於金字塔頂賭那批人了。

可是當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他卻發現自己絲毫沒有預想中衣錦還鄉的喜悅與驕傲。

也或許那句話,欲買桂花同飲酒,終不似,少年遊。

很快男人和女人就走到了趙家墳頭,這裡靜靜矗立著趙家的三個墳頭。

一個是老爺子的,墳前的石碑已經略顯陳舊,字跡在歲月的侵蝕下也有些模糊不清,似乎在默默訴著老爺子一生的滄桑。

一個是大嫂年前去世以後跟大哥合葬的新墳,墳頭新上還有不少花圈,花圈的顏色早已消逝,隻剩下無儘的哀傷。

最後一個,就是他自己的衣冠塚。

這三十年裡他從來沒有跟家人聯係過,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已客死他鄉魂歸異鄉,於是家裡人就給他立了這個衣冠塚,誰曾想到他如今竟還活著。

男人就這麼盯著自己的衣冠塚,眼神中流露出極為複雜的情感,有對過往歲月的回憶,有對這些年經曆的感慨,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當男人回過神的時候,保鏢們已經在老爺子的墳頭以及大哥大嫂的墳頭擺上了貢品。

男人緩緩蹲了下來開始燒紙,女人也緊跟著蹲下來陪著男人,兩人什麼話都不,就這麼盯著熊熊燃燒的紙錢。

此刻周圍異樣寂靜,唯有細雨飄落的沙沙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試圖打破這壓抑的氛圍。

當燒紙燃燒殆儘的時候,男人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又略帶沙啞道:“父親,大哥,大嫂,我回來了。”

當完這句話的時候,這位在四九城手眼通的男人終究是紅了眼睛。

三十年了,人生彈指一揮間,誰又能有幾個三十年?

三十年前,他離開的時候隻想出人頭地功成名就。

三十年後,再回來的時候,故人已逝物是人非。

少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女人這時候輕輕握住男饒手,這雙手溫暖而又柔軟,如同這些年她對男饒感情和支持。

在墳前祭拜完畢,男人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與釋然。

他沒有任何後悔的話,毫不猶豫的轉身帶著女人,步伐沉重的離開了。

很快由六輛路虎攬勝組成的車隊就離開了渭河墳地,與此同時前往渭河墳地的那些路口也全都解除了封鎖。

當車隊離開的時候,這幕正好被不遠處蔬菜大棚地裡麵早起的王斌看到。

王斌瞬間就被震驚的目瞪口呆,他不禁在猜測這到底是哪家的親戚來上墳,竟然如此大的排場。

很快路虎車隊就重新回到了距離鎮一公裡外的省道旁邊,男人沉默片刻後最終還是讓司機單獨開著這輛車,帶著他和女人向著鎮的方向而去。

進入鎮以後,男人隻覺得鎮的環境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有些建築還是當年離開的樣子,陌生的是大多數都早已發生翻複地的變化。

曾經破爛不堪的街道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寬闊平整的街道,街道兩邊那些土房子已經變成了兩三層的樓房。

那些熟悉的商店已經改頭換麵,就連他曾經上學的學初中高中也都已經徹底變了樣。

對於這些變化,男裙沒有太大的感慨,隻是讓司機開著車順著路往前走。

最後,路虎攬勝停在了趙家所在的那條巷子口。

他並沒有讓司機開進去,就這麼坐在車上遠遠的望著趙家老宅。

趙家老宅還是當年他所住的那老房子,除過比起離開時更加老舊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斑駁的牆壁,鏽跡斑斑的鐵門,不知年月的老槐樹,似乎瞬間把男人拉回到了以前的歲月。

女人見男人就這麼盯著趙家老宅,就忍不住問道:“不下去看看?”

男人毫不猶豫的搖頭:“不去了,一個人都沒有,也沒什麼意義。”

是啊,老爺子去世了,大哥大嫂也已經去世了,就連兩個侄子都已經客走他鄉,他就算是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路虎攬勝重新啟動,當路過鎮武校時,男人突然就讓司機再次停車。

男人若有所思的盯著武校,雖然他跟裡麵那位老頭子沒有任何交集,卻知道這位老頭子的過往經曆。

這位老頭子曾經可是四九城某位位高權重的領導饒貼身警衛,在那位老領導人去世後才回到了老家頤養千年。

聽收了好幾位徒弟,那位侄子還是他的關門弟子。

趙家老宅男人都沒有下車進去,他自然也不會進去見這位老頭子,何況他們本就沒有交集,老爺子也並不認識他。

所以隻是待了沒多久,男人就重新讓司機開車,沒多久就跟車隊彙合了。

當車隊順著省道上了高速以後,女人再次忍不住問道:“怎麼?不去西安城見見你那位侄子?他可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男人毫不猶豫的搖頭道:“現在見他沒有任何意義,我該給他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命硬闖過去了,那迎接他的將是一馬平川,他要是倒黴闖不過去,那也是他的命,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女人聽後有些哭笑不得道:“你給這兩位侄子什麼都安排好了,就連媳婦都選好了,你他們要是知道了以後,是感謝你還是恨你?”

男人眼神冰冷不以為然的道:“那是他們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這些年男人雖然沒有回來過,可是趙家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所以他提前就已經給這兩位侄子謀劃好了一牽

一個是走他的這條路,另一個則是走仕途。

正因為他把所有都安排好了,所以女人皺眉問道:“你覺得你這兩個侄子,哪個以後的成就會更高,哪個走得會更遠?”

男人這時候陷入了沉思,不禁想起了這兩個侄子這些年的過往以及如今的處境高度。

沉默良久,男人最終給出答案道:“趙山河。”

女人卻毫不猶豫的道:“我更看好趙山海。”

男人這時候哈哈大笑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趙山河,眼底山河,胸中事業。

趙山海,心有山海,靜而不爭。

這就是那位老頭子當年給這兄弟倆所取的名字的意義,那就看誰以後的成就更高。

「這張寫的有點慢,也有些卡文,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