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靈初才猛然反應過來,這是他的洗澡桶!
沈流羽洗個澡用這麼大的洗澡桶乾什麼?想在裡麵遊泳嗎?
她在心中正吐槽著,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變回了貓的原形。從她的角度看,所有東西可不是得放大好幾倍嗎?
靈初:……
人類還真是奇怪,竟然會發明出洗澡這麼恐怖的東西。
像她們一樣用爪子沾點口水擦擦不就好了?非得把身子泡在水裡,也不怕皮膚爛掉。
靈初就這樣卷曲在角落,儘量離沈流羽遠遠的。
不巧的是,她在水中待了太長的時間,又時刻擔心著他會發現,一不注意突然嗆了水。
水灌入她的鼻腔流入她的肺腑,靈初本能地開始瘋狂掙紮起來,拚命地想要浮出水麵。
可是奈何水桶太高,又由於恐懼緊閉著雙眼,無論往哪個方向逃,都逃不出去。
就在這時,她的爪子忽然踩中了一條類似階梯的路。
水桶裡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路?不管了,先逃命再說!
發現異樣的沈流羽正打算起身,一隻濕漉漉的貓突然從他的腹部一路爬了上來。
終於爬出水麵,她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某個人放大了的俊俏臉龐。
沈……沈流羽!!
靈初撕心裂肺的“喵!”了一聲,驚愕的想要逃離。
卻沒有想到腳一踩空,再次掉入了水中。
靈初欲哭無淚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但表情依舊冷漠的臉。
看來,天要亡她啊!
前有斬妖除魔的沈流羽,後有奪她性命的洗澡水,總之就是死唄。
意外的是,她的背部剛接觸到水麵,整個身子逐漸上升。
沈流羽掐住她的後脖頸,舉在麵前打量起來。
靈初這才發現,他的心口處竟然被她不注意劃了三條血痕。
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她的四隻貓爪子無力地垂在空中,像是案板上的肉被人隨意宰割。
迷人的大眼睛失魂落魄地眯了起來,要是有眉毛的話,現在肯定是皺得不能再皺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小貓咪,看起來竟有些委屈。
像是偷吃小魚乾被主人懲罰,沒有絲毫認錯悔意,隻有被發現的不甘。
靈初隻希望沈流羽不會認出她妖族的身份,隻把她當作一隻平平無奇的貓,從而高抬貴手放過她。
“你的主人是誰?為何會跑到這?”
沈流羽知道,雖然宗門裡禁止養小動物,但總有些貪玩的弟子會偷偷地養。
為此,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無情宗內有幾隻狗,幾隻貓,甚至老鼠幾隻鳥,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隻有他們會暗自慶幸自己藏得好,以為他一點都沒有發現。
隻不過麵前的這隻貓,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
難道是哪個弟子新養的?
沈流羽在問完問題後,便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難道是在等她回答?
哼,她如此聰明,才不會上當呢。
要是她真的回答了話,她妖族的身份就不保了。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貓,說人話什麼的,她一點都不會!
“喵~”我裝。
見沈流羽沒有反應,靈初繼續叫著:“喵~喵喵~”
沈流羽:……
“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
這會總該信了吧。
意外的是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給看穿。
靈初心虛的低下了頭,避免與他直視。
咦?
隔著朦朧的水霧,她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不確定,睜大眼睛再仔細看看。
哇~
靈初悄咪咪的將視線往上移,剛剛沒有注意,沒想到沈流羽的身材還蠻好的嘞。
寬肩窄腰,皮膚白皙,腹肌猶如精心雕刻般,排列得錯落有致。
水珠在肌肉的起伏間閃爍著,像繁星墜落於起伏的山巒,順著線條分明的腹肌一路蜿蜒而下,最後消失在洗澡水中。
嘻,嘻嘻~
不錯不錯,真不錯。
看著看著,靈初的臉頓時有些發燙。
要不是現在是貓的樣子,彆人恐怕很快便發現她紅得不行的臉頰。
不知道為什麼,沈流羽竟有種被貓輕薄的感覺。
再順著她的視線看下去,他的感覺更重了。
也不知道該惱還是不該惱,畢竟麵前的隻是一隻貓。
或許根本就不懂這些。
但是……
麵對靈初那越來越火熱,越來越肆無忌憚的眼神,他終於忍不了了。
唉?等等,我怎麼飛起來了?
靈初被法術控製著飛在空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爪子已經平穩地落在了地上。
而且全身的毛發都已經完全乾透,又恢複成以往毛茸茸的白團子。
她疑惑地轉過身去,發現沈流羽已經穿戴整齊,沒有絲毫暴露。
某個好色的貓咪頓感遺憾,在心中抱怨道:我還沒看夠呢。
“回到你主人那裡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沈流羽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語氣像往常一樣冰冷地命令道。
切,走就走。
雖然她今天依舊沒能發現什麼宗門絕密,但好在成功進來了,還沒有被沈流羽識破身份。
簡直就是大獲全勝啊。
白貓仰著下巴,雄赳赳氣昂昂地邁著正步走出房門。
邊走著,腦袋裡不由得浮現出在水桶中所看見的場景,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揚。
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不錯,下次還來。
……
雖然靈初找到可以偷溜進房間的方法了,但是一想到之前沈流羽的種種惡行,她的氣得慌。
為了進去,對他說了多少好話,想了多少方法去討好他,可都是熱臉貼冷屁股。
吃力不討好也就算了,每次還凶巴巴的,整的好像靈初很稀罕他一樣。
還有莫名其妙地將她關在玄霄殿裡,拜師當天沈流羽那冷漠不講理的樣子,她至今都還記在心裡。
靈初是個記仇的貓貓。
她決定不管找不找得到宗門秘籍,都要和他鬥到底!
為此,她隔三岔五地來到沈流羽身邊騷擾他。
他寫字,故意將墨水打翻。
他修煉,故意大聲嚷嚷,讓他靜不下來。
他想出去,故意將門堵住。她出不去,那就誰都彆想出去!
……
這天,夜幕降臨,靈初剛騷擾完沈流羽,正笑嘻嘻地被他無情地趕出來後。
悠閒悠哉地哼著小曲,在玄霄殿裡逛遊。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有人嗎——有人嗎——”
對方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靈初給聽見了。
“誰?”
對方沉默了片刻後,問:“是靈初嗎?我是穆安呀。”
“穆安?!”靈初立馬走過去,對著緊閉的大門問,“你怎麼在這裡?”
“你要什麼時候給我煉製解藥呀?”他委屈地問著,語氣中還帶有幾分哭腔。
靈初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外麵的人不像是她認識的穆安。
但是解藥的事情隻有她和穆安兩個人知道,對方應該是他沒錯。
“師尊不讓我出去,我還暫時煉不了。”
“可是……可是……”穆安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心中的話來。
最後竟委屈地大哭起來,聲音哽咽著,整個人支離破碎。
靈初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擔憂地問:“怎麼了呀——”
回想起之前他拿劍架在她脖子的樣子,再看看現在……變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聽他哭得如此可憐,靈初的聲音柔了下來,溫柔地安慰道:“沒事,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他又嗚咽了幾秒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可是,我覺得我快不行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