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羽今天能把貂毛做成枕頭,明天就能將她的貓皮做成大衣。
本以為無情宗的弟子們已經夠喪心病狂了,沒想到他這個師尊竟比他們更瘋。
靈初疾惡如仇地剮了他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卻讓她深深沉迷於其中。
隻見沈流羽烏黑如瀑般的長發鋪灑在床上,高挺的鼻梁,不點而朱的嘴唇。
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隨著他均勻的呼吸微微顫動著。
他這安靜沉睡的模樣,宛如一幅絕美的仙畫,讓人忍不住屏息凝視,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與神聖。
靈初不知道看了多久,等她猛然回過神來後,惡狠狠地在心中呸了一口。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好看就能拿彆人的毛做枕頭嗎?
雖說貂毛摸起來確實挺舒服的……呸呸呸,我都在想些什麼啊。
還是乾正事要緊。
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經過不斷努力,終於將信封給拿了出來。
等她拆開一看,心中的雀躍刹那間平息下來。
上麵寫的不是什麼宗門絕密,而是無情宗弟子的修煉進程和規劃。
一大疊紙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從高階弟子到低階弟子,全宗門每個人都有。
靈初不禁感歎起來,寫這些得花費多大的精力啊。
沒想到沈流羽這個人看起來挺涼薄的,對自己的徒弟竟然這麼上心。
其中,她注意到寫得最多的人就屬王正皓。
連續好幾張紙,都是沈流羽試驗的各種去治療他癡傻的方法。
然而上麵的字卻被全部劃掉,可想而知這些方法都以失敗告終。
唉,看來沈流羽這個師尊做得也不容易啊。
等等,為什麼屬於她的那張紙全是空白?除了一個名字外,其他的一無所有。
不僅沒有批注,連性彆都沒有寫上。
嗚嗚,不帶這樣區彆對待的。
她就真有這麼差嗎?差到他連寫都不想寫。
正傷心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騰空。
這是怎麼回事!靈初撲騰著四隻爪子,不斷掙紮著。
直到看見沈流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正盯著自己時,她頓時放棄了抵抗。
一臉做壞事被抓包的表情,心虛眼神閃躲,不敢直視。
“你怎麼又來了?”沈流羽輕聲問著,生怕將這個小玩意給嚇到。
咦?
她剛剛是聽錯了嗎?
他是誰?冷血無情的沈流羽唉。
他是壞掉了嗎?竟然發出這麼溫柔的聲音。
他的視線落到被她翻出來的資料上,靈初的心都被揪成一團,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會發現什麼端倪吧?
幸好,沈流羽並沒有往其他方麵想,而是輕言細語地說:“這些不能拿來玩。”
說完,他便將這些資料一張張小心地重新整理好,而靈初就站在一旁看著。
盯——
突然,沈流羽抬起頭來看向她:“乖,彆頑皮。”
靈初:???
她啥也沒乾啊。
正當她一頭霧水的時候,忽然看見有張紙被自己踩在腳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故意藏在那裡,不讓彆人拿去。
哦。
靈初明白過來後,立即挪了位置。
沈流羽將那張紙撫平,按照順序重新放進信封。猶如珍寶般藏進枕頭底下,不讓人發現。
“你餓了嗎?我給你找東西吃。”
鬆鬆垮垮的褻衣本就大敞著,隨著他下床的動作,結實的胸肌在靈初麵前若隱若現。
沈流羽很可能意識到了這一點,將衣服攏了攏,但是沒走兩步便再次敞開,索性就不管了。
反正這裡又沒有彆人,隻有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貓而已。
咦~長針眼,長針眼。
靈初裝模作樣的將視線離開,不到三秒的時間,便用睜得更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流羽泄出來的一片春光。
隻見他在櫃子裡拿出一份被紙包裹住的糕點,一邊打開,一邊往靈初的方向走來。
靈初這才發現,上次不小心在他心口上劃的那三道傷口已經變成了疤痕,永遠留在了那裡。
為此,她不由得有些愧疚。
沈流羽修為高強,被一隻貓劃傷就算不管,也能很快痊愈。
但她不是普通的貓,是妖。
但是沈流羽隻當她是隻普通的貓,從而疏忽導致留疤。
然而,這份愧疚僅僅出現了幾秒,便被厚臉皮的靈初拋得煙消雲散。
她站在床上,沈流羽為了不弄臟床鋪,既沒有將她趕下來,也沒有直接扔地上。
而是直接掰了一小塊糕點放在手心,讓靈初直接在那裡吃。
靈初晚飯吃了很多,現在一點都不餓。但看著沈流羽那滿懷期待的眼神,不忍心駁了他的麵子,隻能乖乖地吃起來。
好甜!
沒想到無情宗師尊竟然會在房間裡藏這麼甜的食物,真是人不可名相啊。
吃著吃著,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身體忽然有些燥熱。
順著他修長的手指,靈初的視線不由得往上移。
他脖間肌膚勝雪,線條流暢優雅,透露著難以言喻的矜貴與誘惑,於不經意間撩動人心。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全然不知一股粉色的靈力如煙霧般在空氣中肆意蔓延。
在粉色迷霧之中,若有若無,勾人綺念的異香讓兩人的呼吸逐漸急促,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
糕點被撒落在地,靈初再也不受控製地將沈流羽撲倒,開始在他的脖間不斷啃咬,舔舐起來。
理智被情欲瘋狂吞噬,她的法術也跟隨著身體的躁動開始混亂起來。
時而變成人形,時而變成貓形,還有半獸形。
可是這麼大的變化,沈流羽卻渾然不知。
他的眸子泛起迷霧,腦子裡出現的全是某人的身影,甜美又極具誘惑的聲音傳來。
“師尊,我受傷了,要吹吹。”
“師尊,你疼疼人家嘛。”
“我喜歡你……”
在識海中,靈初嫵媚地從後麵摟住他的脖子,貼在他的耳邊低聲呤喃。
“我會永遠陪著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沈流羽的眸子忽然一怔,冰凍的內心忽然被什麼東西所撼動。
他這輩子活得太孤寂,好像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如此平淡的度過一生。
從小,身邊的人就教導他要無情無欲。
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隻有眼裡的師長和永無儘頭的修煉。
孩童們玩的遊戲,他一概不會。愛吃的甜食,隻能深藏心底,碰不得,看不得。
每日擔驚受怕,生怕這僅有的愛好被師長發現,然後被無情地抹殺。
就算沈流羽當上了無情宗的師尊,成為眾弟子尊敬的師長,也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做好大家的榜樣。
可自從靈初來了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保持了多年的偽裝,被她當著眾人的麵一次次撕爛。
讓他知道所謂的“以身作則,當彆人的榜樣”其實是在委屈自己。
終於有人不再怕他,敬他,不再用任何定義束縛他,隻把他看作和其他人一樣的普通人。
靈初不斷貼近,身子跟水一樣柔軟,讓沈流羽不由自主地摟住她的腰,以免她一不小心就會流走。
兩人的唇逐漸逼近,他竟沒有絲毫反抗,反而順從了自己的內心,閉上眼睛等待著她的到來。
如果可以,他真想溺死在這片溫柔鄉中。
“靈初……”
就在他們的唇還差幾毫即將接觸的時候,沈流羽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睛猛然睜開。
眼前的場景變回現實,一隻白貓正貪婪地吮吸著他的脖子。
他的心可能受到幻境的影響,竟突然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成以往的平靜。
沈流羽將貓拿開,對著她施了個法術,靈初瞬間恢複理智。
咦?什麼情況啊這是?
剛剛還哼哼唧唧對她撒嬌的沈流羽,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冷淡?
大美男可憐兮兮求抱抱,她都還沒哄夠呢。
“出事了,你乖乖待在此處,切勿亂跑。”沈流羽的神色凝重異常,怕是外麵真的出了什麼事。
待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儘頭,靈初這才發覺氣中彌漫的奇異香氣似乎有些熟悉。
這不是師姐們的獨門法術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心中猛地一緊,一個不願麵對的念頭如潮水般湧來。
難道……合歡宗的人打上來了?
懷揣著強烈的不安,靈初急忙跑出去想要看個究竟。
一踏出大門,眼前的景象瞬間擊碎了她的所有三觀,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亂了,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