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初用儘了各種方法都沒有絲毫作用,那股靈力逐漸湧入她的心口,還不斷腐蝕她的妖丹。
妖丹是每隻妖的命門,一旦被毀,無論多強的妖都會立即魂飛魄散。
她雖然還有六條命,但是爹娘可沒有說過,要是妖丹沒了還會不會複活。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要是她真的死掉不會再複活了怎麼辦?
她的家族大業完成不了,丫丫的仇也報不了,還有沈流羽……
要是唐紹元又欺負他怎麼辦?
她的師尊實在是太過於善良,獨自留他一個人在世上真的很讓貓操心。
這時,妖丹在靈初的體內逐漸變得黯淡起來,和心臟一樣跳動著,似乎想要掙脫那股黑色靈力的束縛。
然而最後卻隻能認命般停歇下來,上麵蘊含的妖力也逐漸變得了無聲息。
靈初痛苦地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最後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地上艱難地喘著粗氣。
恐懼,絕望逐漸淹沒她的理智……
在一片朦朧中,她的嘴角忽然燦爛地向上一揚。
嘻嘻——師尊。
就在沈流羽即將來到她的身邊時,靈初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
沈流羽將她帶回自己的房間,探查一番後,眉頭重重地一沉。
他先是用靈力打算將黑氣給逼出,可是折騰了半天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什麼解毒或者續命的丹藥靈初怕是早就給自己服下,結果很顯然也沒有用。
沈流羽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入侵她體內的那股靈力不是來自仙門的修士,也不像是妖氣,更像是——魔!
難道唐紹元和魔族有染?
他可是修真盟的盟主,掌管著眾大宗門,要是他真的和魔族勾結的話,那簡直不堪設想。
就算在昏迷中的靈初,也沒能逃過魔氣的折磨。
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看起來很是痛苦。
將這一切收在眼底的沈流羽,生平第一次慌張起來。
他伸手輕柔地撫摸著靈初的貓臉,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開始施法。
沈流羽拿自己作為誘餌,將魔氣引入自己的體內,用自身的靈力將其消滅。
隻是沒想到那股魔氣尤為頑強,感受到威脅後便開始拚命地掙紮,還狡猾地往心口處逃去。
眼看著就要將它給消滅,然而最後一絲魔氣還是進入了他的心臟。
如果要強行消除的話,他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
無奈之下,沈流羽隻好就此收手,仍由它留在體內。
此時靈初的眉頭已經漸漸平緩,隻不過剛被治好,現在還很虛弱。
沈流羽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眸子中的柔情幾乎要滴出水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一滴淚水從靈初的眼角滑落。
沈流羽突然察覺到一股莫名的異樣,手不由自主地覆上了心口,那裡正隱隱作痛,宛如細針輕刺。
這股感覺異常而微妙,他蹙眉沉吟片刻後,才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他的心竟然在難過。
“丫丫……對不起……”
靈初眼簾緊閉,像是做了什麼夢,唇邊溢出一絲低不可聞的夢囈。
難道,這股縈繞心頭的情緒波動,是從她那裡產生的?
但為何,沈流羽的心會與她共鳴,兩人有同樣的感受?
正當他滿心困惑之際,一抹靈光乍現。
他想起了潛藏於自己心臟深處的那縷魔氣,一切疑惑瞬間迎刃而解。
魔氣很有可能在靈初體內時沾染上了她的心頭血,現在又寄居在他的心口,所以才會讓兩人同感。
雖然沈流羽不知道丫丫是誰,但能讓她傷心成這樣,想必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他輕輕抬手,指尖懸於靈初額前,一股柔和的靈力悄然溢出,宛如春日裡溫暖的微風。
雖然他改變不了過去,卻可以讓她做個好夢。
很快,沈流羽心中難過的情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
“嘿嘿,小師尊~”
激動,興奮,又夾雜著幾分狡黠,仿佛正預謀著一場惡趣橫生的陰謀。
她這是在……
“小可憐彆跑啊,讓姐姐來疼疼你,桀桀桀……”
聽著她越發放肆的話,沈流羽害羞得耳朵紅得不行,眸中的磷光微顫,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直到靈初低沉又帶有幾分磁性的嗓音喊著“寶貝~~”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拔腿就跑。
臨走之前還不忘將房間設下法陣,防止有人會突然闖入。
這天晚上,他走遠了怕唐紹元的人找到靈初,不走又會麵臨她的調戲。
於是,在房間不遠處的一片空曠上,夜空如洗,明月高懸,如銀盤般灑下柔和的光輝。
在這片靜謐之中,一道身影在樹下徘徊不定,時而踢起腳邊的小石子,時而興奮得竟以頭撞樹乾。
明明是孤身一人,卻充實極了。
直至那翻湧的心緒漸漸平息,天邊已悄然泛起了魚肚白。
夜色悄然退場,晨曦初露。
恰在此時,一陣喧囂打破了這份寧靜,修真盟的弟子們興奮地高呼。
“抓到了!我們抓到妖了!”
沈流羽聞言,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如烏雲般籠罩心頭。
儘管他離家之前已精心布下防護陣法,以防萬一,還是忍不住急忙趕了過去。
一個女子被捆妖繩綁得死死的,而她的周圍則站滿了各大門派的修士。
唐紹元說:“你這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入我修真界的領域。”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漂亮的九尾狐妖,身上穿著玉軒宗的服飾。
之前應該是用什麼方法隱去了妖氣,隻不過被唐紹元給識破,這才得以落網。
沈流羽發現對方不是靈初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恰巧在這時,靈初邊吃著糕點,邊晃悠地走了過來。
“師尊,你們在看什麼?”
聽到那熟悉至極的嗓音,靈初夢中的囈語與心中湧動的雀躍之情再度翻湧,令他身軀不由自主地僵凝了片刻。
但轉瞬之間,他便收斂心神,恢複了往昔的淡然。
仿佛一切波瀾都不曾發生,麵上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
“有個狐妖潛入被發現了。”
聽到有妖,靈初立即將手中的糕點塞入沈流羽手中:“請你吃。”
言罷,她已身形一閃,徑直擠向了最前方。
沈流羽低頭望著手中的糕點,細心地將紙袋封好,隨後也邁步跟上,步伐從容不迫。
此刻,無論唐紹元問什麼,那隻妖都沒有回答半個字,滿臉的不屑。
最後他歎了一口氣:“罷了,無論你因何來到這裡,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唐紹元就準備將狐妖給就地處死。
靈初眉頭微沉,正準備上前阻攔,一個長得清秀的男子衝了過去。
“不要!”
他一把將狐妖護住,跪求道,“唐盟主,阿婉雖然是妖,但從未傷害過任何人,求您大發慈悲,放過她吧。”
還沒等唐紹元開口,玉軒宗掌門便帶著眾弟子急匆匆地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他對著唐紹元恭敬地行禮:“盟主恕罪,犬子不懂事,我這就帶他回去。”
男子崩潰地咆哮道:“我不走!阿婉在哪,我就在哪!”
徐賢立即給了他一巴掌,氣得滿臉通紅。
唐紹元:“徐掌門,何至於此啊。”
徐賢這才冷靜下來,解釋著:“犬子徐俊遠被狐妖所惑,還請盟主鏟除此妖,為民除害。”
“不!”徐俊遠說道,“她是我心悅之人,我和她早已定下婚約,此生不離不棄。”
沐清婉終於開口了:“你還不明白嗎?我是隻妖,一直都在利用你。”
“我對你從未有過真心,婚約什麼的作不得數。”
徐俊遠震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一切。
“為什麼?我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麵對他的逼問,沐清婉隻是狠心地轉過頭,不再多看他一眼。
徐俊遠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反正婚約已經定下,無論如何我都會履行。”
徐賢看不下去了,怒道:“可她是妖!”
“妖又如何!我就是要娶她為妻!”
“你!”徐賢見他如此冥頑不靈,氣得差點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幸好唐紹元及時開了口:“這隻妖既然是你們玉軒宗引來的,就自行處置吧。”
“但是……”
他看向沐清婉,嚴肅地說,“我絕不允許宗門內有修士和妖族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