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河臉色複雜的看著小丫頭,沒想到現在的大學生也是這麼傳統。
他一把就將小丫頭摟入懷裡,輕輕啄了一下額頭。
“不揍你,頂多打屁股。”
“嗯。”豔豔臉色一紅,打屁股就打屁股,反正她要是做錯事了就馬上認錯。
反觀秦大河的心裡,更多的是感動。
他對現在的傳統女人很欣賞,對小丫頭憨憨的表現更是滿意。
對比了一下後世老婆才發現,現在的男人是真幸福。
每天隻要想著掙錢就行了,生活上的瑣事幾乎是女人一肩挑。
老娘雖然比較凶,但家務全包了不說,還喂了雞鴨,地裡的活兒也在幫著乾。
“阿哥,你還沒說為什麼他們會出軌呢?”豔豔收拾了一下心情,抬起頭看著他。
“先去邊上坐著吧。”
他把人帶到旁邊小學的門口,找個花壇坐下來。
此時稍微起了一點點風,街道上的人也在變少,樹葉沙沙的聲音不時的響起。
“港島那邊的價值觀和我們這邊不一樣,他們更在乎的是夫妻之間的相互付出,誰付出比較多,誰付出比較少,有了差距,心裡就會不滿。”
“夫妻之間還要這麼計較嗎?”
“我們現在不會計較,以後也會的。”
“為什麼?”
“有人鼓吹唄,我們把自己日子過好就行,想那麼多乾嘛。”他滿意的看著豔豔,這個女人就挺好的。
“嗯。”小丫頭把頭埋入他的懷裡,她很喜歡阿哥,以後也不會計較的。
中午的太陽有點曬,兩人坐在花壇一會兒就受不了了。
“阿哥,我去給你買個皮帶。”
“不要。”
“那你要什麼,我現在就是想給你買東西。”小丫頭憨憨的說道。
“錢要花在刀背上,可不能亂花錢。”
“刀背?”
“你就是刀背啊,自己花。”
小丫頭被逗樂了,追著他問:“那刀刃是你嗎?”
“我是刀把,刀刃是我們以後的孩子。”
“討厭。”
兩人嘻嘻哈哈的打鬨了一番,才去坐渡船回家。
等他回去的時候都下午一點了,沒想到院子裡又停了一輛三輪車。
“兒子,過來。”老娘招呼了一下,她正在翻弄鴨子,這酒糟鴨做起來是真麻煩。“今天新壩那邊打電話來了。”
“什麼事?這車子是誰的?”
“那邊要喊電焊大師傅和小工,要會鋁焊什麼東西,讓你回個電話過去,這車子是封車頭的,我讓人家停這裡了。”
“哦,我打個電話去問問。”
封車頭的大三輪他也懶得弄了,等會讓二虎他們來搞,不練手技術怎麼上去。
到屋子裡拿著固話回撥了一個過去,沒想到接到新壩那邊的大隊部了。
“秦家小子,你會鋁焊嗎?不會可不能瞎說,這玩意危險的很。”
“會,鋁比較麻煩,導熱導電性強,還要提前打磨表麵氧化層,多少錢一天?”他淡淡的問道。
對麵沉默了一下,又是幾聲交談。
“一百二十塊錢一天怎麼樣?”
“幾天?”
“一天,這天給你開120,然後還有普通焊鐵皮的活兒,八十一天,能乾十來天,你看行不行?”
“那算了,我焊車子工時費都一百一天。”秦大河搖了搖頭,這活兒沒法接。
自降身價的事可不能乾,反正家裡不缺錢,也沒人生病,沒必要去卷那些普通焊工。
掛斷電話,另一頭也有些鬱悶。
他們這次用的紮花機是新款的,組裝後有不少特殊焊接的地方,目前隻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去廠家請人來,來回包吃住不說,工時費也要一百五一天。
再一個就是本地招工,他們琢磨著就在本地招人工資還低一些。
結果人家一聽有鋁焊,大師傅的反應都和秦大河一樣,工資低了不乾。
大家都不是蠢人,現在的焊機師傅吃香的很,沒必要和那邊囉嗦。
至於普通兩把刀,他們也不敢請,萬一出事就麻煩了。
他們聽到人說秦家小子技術牛逼,這不一個電話打過去了,沒想到人家拒絕的更乾脆。
“不好弄啊,這些人工資低了都掛電話,秦家小子這麼小歲數都不願意接。”主任揉了揉腦袋。
“多開點錢吧,或者把活兒包出去,這樣風險小一點。”說話的是新壩的會計,也就是二虎的姑父。
“新開的廠子啊,可得找個靠譜的去乾,千萬不能出事。”
現在的人迷信的很,新開廠子要是遇見不順了,他們心裡肯定都不痛快。
“就那個秦大河可以,我就家侄子在他手下學電焊哩,寨子口那個挖機都被電線杆砸爛了,他三個小時就修好了,手藝沒的說。”
“他?找個歲數大的會不會靠譜點?”主任皺著眉,既然決定外包了,肯定會多花錢,那就不用想著省錢了。
不過會計本身就有話語權,手上還有三個股東的支持,他也要多考慮。
“你可以打聽一下,這小子的技術在周邊算是最厲害的一個,做事也仗義。”
會計把秦大河自己改裝小三輪的事說了一下,還有幫兄弟家辦喪事,這些事大家都有所耳聞,紛紛同意。
“那個三輪我在寨子口見過,技術沒的說。”
“大挖機你們可能沒見過,我那天正好路過,砸的是稀巴爛啊,這小子三個小時就修好了?”
“是啊,真三個小時修好這技術就沒的說了。”
“我還能胡亂說啊,那麼多人看著他修的。”會計笑著說道。
她作為姑姑,肯定要優先幫自家人,活兒給了秦大河,自己兄弟那裡還能落個人情,侄子也能多學點東西,反正又不用大隊部出錢。
“那行,我再打個電話過去。”主任點點頭,要真有這些本事,活兒就包給他算了。
而秦大河這邊正在看著二虎他們乾活呢,電話又響了。
“喂,我是秦大河。”
“包活兒?”秦大河皺著眉,包活兒必須得當麵談才行啊,不看到實地怎麼談價格呢。
“明天我去一趟現場看看吧,根據你們剩下的活兒來談。”
現在的紮花廠就是鐵皮廠,除了屋頂以外,從生產線到廠房本身,大量的鐵皮用在上麵,他不當麵兒談根本不可能。
放下電話,秦大河心裡也有數了,那邊談到了是會計推薦的,估摸著二虎家出了力。
他回去繼續看著兩人把車頭密封,看著還不錯,起碼有了樣子。
“搞好就刷漆,不用左看右看了。”
“不是要仔細點嗎?”
“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造原子彈。”
兩人迅速打磨刷漆,東西搞好還讓秦大河仔細看一遍。
秦大河上前把三麵都看了,還趴到地上看了一眼,搞的兩人緊張兮兮的。
“勉強夠用,下次一定要把底板割好了,躺地上焊接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笑著說道。
兩人訕訕的不說話,剛剛就是底板沒割好,然後躺地上進去補的。
他也沒較真,給了兩人一人十塊錢就讓人走了。
電焊的事先不急,等明天去看了再說,真能接下來一個小廠子的活兒,起碼能搞個幾千塊,把兩人帶著當小工倒是不錯。
“兒砸,來,我倆講講話。”老娘看到二虎他們走了,就招手讓他過去。
這段時間被老頭兒講過幾次,她跟兒子講話也客氣多了,有外人在的時候也不喊阿寶了。
“媽,什麼事?”
“今天這車子你自己乾頂多一個小時就搞好,我不反對你帶兄弟一把,但這種送錢的事兒可不能多乾。”老娘皺著眉說道。
前幾天活兒多,叫人回家一起乾她不反對,現在都這麼清閒了,自己乾多賺幾十塊多好啊。
二虎和鐵蛋家裡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要是娃兒來幫忙,她二話都不會講的。
“先把他倆手藝帶出來,接到活兒還能當個幫手呢。”秦大河無所謂的說道。
自己上輩子打電焊是真打煩了,現在是缺錢不得不把技術撿起來,等以後有了錢肯定不乾這個活兒。
“我明天去一趟新壩,要是能把活兒包了正好帶他們去一趟。”他把剛剛接到的電話講了一下。
秦母眼睛一亮,包活兒那賺頭就大了,自家兒子還算是包工頭呢。
“這活兒可得好好接了,價格低一些都行,打出名氣以後就有的乾了。”
秦大河沒有多講,價格低了肯定不乾的,他自己手藝自己知道。
“今天爸又去拉玉米了嗎?”
“是啊,上午還給你拉了一百斤豆渣。”
“哦,那我去喂魚了。”
倆個狗子看到他在和魚食,馬上就竄了過來,黑熊的尾巴都搖成電風扇了。
“走開啊,天天吃都胖死了。”他嫌棄的把黑狗推開。
這破狗現在是真胖,一身肥膘,長的太快了。
偏偏夫妻倆還就喜歡這樣,狗子一撒嬌就喂魚食或者餌料。
這些東西都是高蛋白的,吃了長肉自然快,就連肥肥都喜歡吃這個。
把魚食和好,無奈的丟了一坨讓兩小隻自己搶,他撐著船就去塘中間的固定點開始喂魚。
看著水麵烏黑的魚影,他滿意的很,過了年就能出水哦。
一坨餌料下去就是無數鯽魚在追逐,按照自己喂食的餌料量來算的話,魚塘裡麵起碼有500斤魚了。
鯽魚的餌料比大概在二比一或者更高,自己喂食了差不多八九百斤料子,基本都是高蛋白的,按照三千尾魚苗算的話,也就是平均魚重在一兩五左右,再重一些就能賣錢。
這小魚塘投入可不少,再不賣錢也不行啊,要是等半斤或者一斤再賣,投入太大了。
角落有兩條死魚,他撈上來看了下,沒有明顯的病變。
五爺跟他講過,魚塘死魚很正常,密度在這裡擺著呢。
但死魚要檢查好,有水黴或者兩腮病變的話就要注意了。
魚塘最怕的就是病變,特彆是小鯽魚塘,一次下來幾乎就是清塘。
把這邊搞好,他抱著炒麵在新屋大門口曬太陽,閒下來真好啊。
躺椅前後微微搖晃,狗子時不時磨蹭他一下。
“肥肥,你也來,咪咪!”他朝著遠處的小橘貓喊了一聲。
貓兒懵了一下,慢慢的往他這邊走,被他一把撈入懷裡。
橘貓是真乖,若是喪彪的話,這會兒早就給他來一爪子了,肥肥則是找個舒服的姿勢和他一起曬太陽。
看著兒子這叼樣子,秦母笑著搖搖頭,也沒去喊他乾活兒了。
彆人家的男人都開始打牌耍了,自家兩個男人還在掙錢,日子越來越好哦。
在農村,一個家庭會不會富裕就看他家農閒的時候在乾嘛,若是農閒的時候打牌喝酒,基本二十年都不帶變化的。
若是農閒的時候家裡人還在想辦法掙錢,那日子過的都不帶差的。
秦家就是這樣,二虎和鐵蛋兩家也是,日子過好的家庭自然有原因的。
憨娃兒是因為口吃的原因找不到活兒,不然也不會那麼拮據。
周邊又不是隻有紮花廠一個活兒,沙廠、養鴨廠等等很多地方都要人呢,又臟又累的,除了遠點沒其他毛病。
“兒砸,冷不冷,冷我給你拿個毯子。”
“不要,就這樣曬著很舒服,吃飯再喊我。”他微眯著眼睛,享受冬天來之不易的溫暖,因為,入冬了。
微風輕撫著他的臉龐,太陽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橘貓的呼嚕聲,炒麵的調皮,無一不在提醒他,農村有多安逸舒適。
老娘則是在開著磨麵機磨糯米粉,等自己大弟回來,老頭兒那邊要送點東西過去。
“媽,酒糟鴨什麼時候好?”
“這就饞了?最少還得曬十天才行。”秦母把手裡的糯米粉收好,簡單的把磨麵機擦了一遍。
“兒砸,這磨麵機真不錯,我準備讓彆人也過來磨一下,兩塊錢一次你看怎麼樣?”
“人多嗎?”
“多啊,年底了各家都得吃糕點呢。”
“你做主就好。”
秦母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誰家要磨米粉和麵粉,轉頭一看他都睡著了,兩小隻也眯著眼睛趴著。
她去拿了一條毯子輕輕的蓋上。看著兒子安逸的睡姿,便繼續忙活著手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