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飯桌上的紅燒肉吃的家裡人一嘴油，好吃滴很。

這種純肉燒法農村很少這麼弄，再不濟都得配點鹹菜去燒。

由於某個大饞鬼特意去買了四斤軟五花，所以吃的時候家裡人都放開了。

這麼好吃的東西，留一餐才叫浪費呢。

“阿媽，你燒菜真好吃。”小丫頭笑嘻嘻的哄著老娘。

“喜歡吃下次讓大河再給你買。”她沒說明天買，天天吃四斤肉，大戶人家也吃不消的。

“嗯嗯。”

等夫妻倆進了閣樓，秦母趕緊問男人白天發生的事。

秦父把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很多事他們其實不少人早有耳聞，隻是沒有講出來罷了。

“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原來準備勾張大豬的，就是想弄點肉給孩子吃。”老男人不屑的說道。

現在農村人要是一大家子，過日子肯定苦，不苦就攢不住錢。

“還不是男人沒本事，要是能搞到錢，她哪願意跟老頭兒滾一塊去。”秦母得意的說道。

自家兩個男人都有本事，哪怕在80年代那麼困難的時候，都沒缺過油水呢。

至於道德不道德的問題，能舍下皮肉給孩子賺肉吃，就壞不到哪裡去。

“嗬嗬，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這張大豬倒是不錯，算個有孝心的。”

“滾滾滾，說的什麼屁話。”秦母感覺沒耳朵聽這個，直接把人趕走了。

老男人撇了撇嘴，確實有孝心啊，自己老頭兒花這麼多豬肉去搞女人，居然一聲不吭，放一般家庭早就炸窩了。

張大豬他娘死的早，老爺子從小到大寧願自己餓著肚子都把幾個娃娃養大了，已經很難得了。

這時候想玩女人，他這個當兒子哪會去管道德的事，不就是一點雞冠油嘛，家裡彆的不多，就是豬多。

一個基因良好的種豬在手上，最不缺的就是豬了。

而且他本身長的還粗壯，這種小事把刀亮出來，鎮公所的人都不敢近身抓人。

......

第二天起床，他車子都沒跑，現在大路上的人越來越少，跑一趟才二十幾塊，除去油費真沒幾個錢，得農忙過了才行。

一大早他就把轉運盒、電泵抄網這些東西都裝到摩托三輪，兩把手弩也帶上了，村東頭有大片灌木地，能搞兔子就搞兔子。

“哥。”

到了這邊，憨娃兒的地籠裡麵的貨都收好了，正在院子裡分揀呢。

“去不去鎮上賣貨？”

“去，不少鯽魚。”娃兒指著院子裡的桶。

秦大河過去看了一眼，四五斤總是有的，這會兒鯽魚籽很多，燒出來香的不行，還有一些昂幾、鯰魚這些

“騎我車子去鎮上，我抽水等你啊，今天第一個先搞你家邊上的塘。”

“嗯。”

既然有大哥的車子能騎，他就不急著上縣道搭車了，先把地籠給攤開曬曬。

因為下網的頻率高，地籠必須得多晾曬、修補才行，不然沒多久就把網廢了。

等娃兒把事情弄好，兩人把電機放到小塘裡麵，電源直接拉憨娃兒家就行。

今天他出門帶了一個線組八十多米的插座，直接拉線就行。

“哥，我去鎮上。”

“嗯。”

秦大河聽到娃兒說話沒那麼磕巴，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賣了這麼多次魚，終於是有點幫助了。

電泵放好，他就要挖溝了，直接在小塘邊上挖個深溝出來，然後用尼龍網做個口袋陣。

這是鄉下專門抓泥鰍想出來的辦法，泥鰍在缺水的時候就喜歡往缺口鑽，哪怕現在天還有一點點冷都能管用。

挖好溝，點了根香煙，他直接拉著個板凳坐在邊上。

“你哪家的啊？怎麼抽這個塘啊？這是憨子家的河，小心人回來跟你急。”

一個阿爺路過，還好心的和他講了一嘴。

“阿爺，我是娃兒他大哥，他騎我車子去賣魚了，等會就回來。”秦大河笑嗬嗬的說道。

“秦家小子？”

“嗯。”

“老奶的後事都是你辦的吧，仗義人。”阿爺豎起大拇指。

“兄弟哪能不管哦。”

聊了兩句，阿爺知道他準備抓泥鰍也沒多講，這小塘默認屬於憨娃兒了，他大哥過來抽水彆人也講不著什麼話。

娃兒賣的魚比較多，還有雜魚要幫人收拾，一直忙到八點半才回來。

此時水都抽乾了，秦大河穿著皮褲下水開始抓魚。

他看到也跟著下去，塘小的很，一個轉運盒放中間，抓到魚直接丟進去。

“旁邊的菜地要不要把爛泥鏟上去？”這一塘泥巴可是好東西。

“不用，夠吃。”憨娃兒笑嗬嗬的說道。

他一個人過日子，又不是頓頓都燒菜，原來阿奶打理的菜園都吃不完呢，補種一些菜就夠了，不用特意去施肥。

小塘裡麵的魚還挺多的，但是個頭都偏小，兩人抓了半天全是小鯽魚、小鯿魚、昂丁這種東西。

能值錢的湊一起估計也就八九斤，頂多四五十塊。

不過娃兒喜歡賣雜魚，倒是比一般人能多賺點錢，就是辛苦。

“呦嗬，還有一個小草魚。”秦大河意外的看向手裡的草魚，一斤多了。

“我放的，地籠抓小的，放進去。”

他天天放地籠，各種小苗子都能搞到，大哥魚塘已經放不下了，隻能丟在自己家邊上的小塘。

泥鰍是真少，手抓根本不行，一個個在泥巴裡，運氣好才能摸一條上來。

搞了半天才七八兩，不過大頭子在邊上的深溝裡。

看著周邊沒有跳動了，兄弟倆也懶得在這裡墨跡，直接上去了。

秦大河把旁邊深溝裡麵的網兜子拿出來，裡麵已經聚集了不少泥鰍，起碼一斤半是有的。

“不錯，搞了二斤，電費弄回來還賺不少呢。”

娃兒笑著點點頭，電泵一個小時要不了多少電費的。

“把皮褲洗洗，我們去村東頭把兩個塘也清了。”

二虎他們還在忙著搞大三輪呢，起碼要明天才會上架，這會兒就不用喊他們了。

兄弟倆把魚獲收拾好，坐上摩托三輪就往縣道上走，然後從他家下去直奔村東頭。

那邊住的人少，因為交通太不方便了，越往後就越沒路，等過了一大片墳蔭、灌木和樹林後，就到了小郭圩，秦大河外公就住這裡。

到了這邊有兩個塘一裡一外，外麵的靠近外河，漲水的時候塘會被直接淹掉。

秦大河先抽這邊的水，外河的貨肯定多的。

電泵下水之後，照例是開始挖溝，這邊塘大一些，他們挖了三個溝出來圍好網兜。

電線直接從村尾本家二爺家開始接，按照電表給他家錢就行。

不過這電線還是短了點，他回去又拖了150米的電線過來才接上的。

其實這邊的常規操作是直接從變壓器那邊接電，然後給點錢到大隊部就行，雖然違規，但是合理。

不講究的直接自己接，連錢都不用上繳，屬於偷電行為，隻要鎮上的供電所沒發現就能乾。

秦大河怕被電到，就直接從二爺家接了。

忙活完了兩人就在附近準備打兔子，把手弩上好，一東一西開始尋找蹤跡。

本來是準備開春的時候打兔子的，但是今年過了元宵節，夫妻倆廢寢忘食的在家造人，走一裡地都冒虛汗，哪有精力出來打兔子。

直到今天，才有功夫玩手弩，平時都是借給鐵蛋或者憨娃兒他們玩。

在墳蔭的時候他可不敢扣動扳機，射到誰家先人的碑上麵就是大不敬。

過了墳蔭才開始在樹林尋找，想著上輩子看過的一些小說和視頻，動作儘量放輕一些。

路過一棵大鬆樹的時候，看到樹根有東西在動。

“刺蝟？也不錯了。”看著還挺大的，這會兒正在小心翼翼的趕路。

平原地區，刺蝟的天敵就是黃鼠狼，這邊還是有那麼幾條的。

甚至有時候半夜會去農戶家裡偷雞，要是看到了黃鼠狼他不介意射出一箭。

稍微瞄準了一下，“嗖”，射歪了，策。

直接大步上前抓住，這玩意小短腿根本跑不了。

刺蝟被抓住之後縮成一團，秦大河直接那個繩子栓好放在腰間。

隨後開始往坡下找，這邊都是灌木，走的時候動靜挺大的，他就站在上麵沿路搜索。

一路往前都快到外公家了，才發現一個灰不拉幾的大坨子在河邊動。

他心裡暗暗振奮，這兔子真特麼肥，哈哈。

射刺蝟的時候他心裡就有數，這弩被阿爺調過了，準的很。

此時兔子正在喝水，他沒有輕舉妄動。

現在距離有點遠，他要等近一點才敢射，但是吧，野生動物喝水的時候都很警惕，他過去兔子肯定要跑，索性就在上麵等著。

就開始往上跑，一邊跑還在一邊拉屎，真不講究。

“嗖！”

又是一箭，這箭直接從兔子的背上穿過去，射入地上，把兔子釘住了。

他趕緊上前一把揪住兔耳朵，大肥兔子到手，晚上喊二虎他們燉一鍋喝點小酒都夠了。

兔子好像被打斷了脊椎，此時已經不動了，他撿了個棍子挑在肩上，防止兔子血把衣服弄臟。

再往前他就不準備走了，反正也不想去外公家吃飯。

直接返身往回，等到了放電泵的地方，已經看到憨娃兒手上拎著兩個黃鼠狼。

這玩意就是壞種，偷雞厲害的很，但凡是個農家人，看到都得弄死。

“哥，厲害。”憨娃兒指著他的兔子，這麼大兔子可是很少見的。

“嘿嘿，晚上我們燉一鍋，剛打死的。”

“要放血。”娃兒接過兔子，喉管用刀刺破，然後倒吊在樹上。他回頭補充了一句：“不放血，腥。”

“行，交給你了，下午你提前泡著。”

還有個刺蝟他也懶得帶回去，直接丟到路邊，反正已經有收獲了。

刺蝟現在也沒人買，他自己又不願意吃這個，隻能這樣。

外河的水塘已經抽一大半了，兄弟倆把黃鼠狼捆好，這個皮子可是能賣錢的。

然後兩人穿上皮褲，一人點一顆香煙就在邊上等著。

小塘此時已經能看到大魚炸水的動靜，兩人心裡一喜，這邊有大貨。

平時最多就是有人過來下地籠，留存的大貨可是搞不上來的。

深吸一口香煙，他問道：“青魚還是草魚？”

“青魚。”娃兒重重的點頭。

他的眼神好，剛剛打眼一看就是青魚，六七斤有了。

今天還是有一點太陽，曬在身上，皮褲悶著都有些熱，兩人坐了一會兒，看水抽的差不多就下去了。

這邊的下坡全是野草，現在是春天，綠油油的還滑溜，差點一不注意把他給滑下去了，還好憨娃兒眼疾手快拉住人。

拉著轉運盒，秦大河直奔塘中間，尋摸了一下，還真抓到一條大魚。

“草魚。”他失望的把魚扔進轉運盒。

“不是這條。”憨娃兒搖了搖頭，他是邊緣位置開始搜索，爭取大魚小魚都抓進去。

秦大河立刻就興奮起來，不是這條那就不止一條大魚了。

這個塘確實比較肥，還抓了一條一斤半的鯿魚，憨娃兒那邊昂幾也開始上貨了。

“哥，看。”憨娃兒舉起手上的一條昂幾。

“這麼大，策。”半斤的昂幾，簡直離譜。

他們這邊幾乎都看不到這麼大的昂幾了，因為這玩意傻，吃蚯蚓的口凶，經常被人下地鉤釣出來。

估計是這個塘沒什麼人弄，才得以幸存下來。

下地籠或者黃鱔籠的時候，一次都是十幾條甚至幾十條，跑遠了很累人的，根本扛不動。

這種偏僻的塘，估摸著除了小孩兒夏天過來釣龍蝦，也沒人會跑這邊下網。

回頭倒是能扔點鯽瓜子進來，養個一年再抽一次。

此時，身邊的淤泥動了一下，他手往裡麵一伸，差點被咬到。

“發財了，搞到甲魚，哈哈。”兩斤的甲魚，不算小了。

憨娃兒也是一臉喜意，甲魚可是比青魚還值錢呢。

兩人喜氣洋洋的開始左右抓魚，大小都往上撈。

最後一條青魚終究是被撈上來了，居然跑到拐角躲著。

等把貨送上去的時候，兩人還有點吃力。

這麼小的一個塘，起上來的貨估摸著有四十多斤，和他家邊上的小塘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泥鰍也弄到了三斤多，放在一個小桶裡麵收好了。

稍微歇了一下，兩人開始收拾東西，此時都快十二點了，得趕緊回去吃飯，還有一個塘下午再乾。

電線就不用管了，二爺就在邊上，哪怕關係再不親，也不會讓人把電線給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