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河這邊一份,阮老五那邊還得給一份,這一波他不拿錢都行,隻要把氣出了就好。

“疤爺,咱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呢,不用這麼介意,您這次也被折騰的夠嗆,找補點兒。”秦大河苦笑著把錢推了回去。

疤爺自己的魚檔生意其實挺賺錢的,就是碰了不屬於自己熟悉的領域,吃了點小虧。

賺錢肯定是賺錢,但得不償失,從收泥鰍養窩子開始忙活到現在,這麼長時間才賺個幾萬塊。

“大河,你這趟忙忙前往後的,也沒賺到幾個,補貼一下。”

“再說你還買車了,就當給你的禮錢,以後日子長著呢。”疤爺強行把錢塞到他兜裡,直接把人往外推。

兩人你來我往了好幾下,也算是這個年代的特色,等紅包轉賬就不行了。

“老疤子,你個豬策滴,怎麼江邊搞不到魚了,是不是昨晚你們把魚清了?”

正在推拉著呢,一個男人在門口破口大罵,後麵還站了五六個人,氣勢洶洶的拿著木棍。

“策你麻了個逼,姓徐滴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疤爺罵罵嘞嘞直接把錢往秦大河兜裡一塞,就帶著人出去。

敢到岸上給他耍橫,活膩歪了。

“六子,打電話給張所長,阿虎,拿棍子,跟我直接打。”臨出門前,他簡單吩咐了一下,就帶著人衝了上去。

誰特麼有功夫廢話,大早上的這邊正在做生意呢,吵個幾把毛,正好把一肚子火發出去。

秦大河見狀把錢用塑料袋裝了起來,直接丟到一個魚缸裡麵。

左右看了一眼,沒什麼趁手的,就拎著個板凳衝了出去。

此時阿虎已經和一個人乾上了,邦邦好幾拳給對方打懵了。

後邊有個人想上前乾他,被秦大河一板凳撂倒,倒地還被補了一腳。

戰鬥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烈,阿虎和疤爺都能打的很,開打之後對方還跑了一個,打個屁。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對方全部躺下,不少人都頭破血流,疤爺這邊的夥計下手都挺狠。

“豬策滴,就這麼點東西還想過來鬨事啊?”疤爺不屑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

“策,不是講好了兩天之後給我拖網?你把魚搞完了我拖個幾把?”地上的人抹了一把頭上的血,惡狠狠的說道,看樣子還挺嚇人。

他今天早上路過的時候拖了一網,沒想到隻有幾條大口鯰,浪費了好多時間。

生氣之下,立刻掉頭回來質問,也有嚇唬的意思,想要點賠償。

誰知道老疤子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乾他們。

“老子還沒找你算賬,昨晚還搞雙拖,麻賣啤滴,嚇唬我啊?老子在江邊砍人的時候你還在家種地呢。”疤爺冷哼一聲,一點都不在意對方有多凶惡。

在江麵上他的實力差了點意思,在岸上可就不一樣了。

沒一會兒,幾個穿著製服的人過來了,疤爺直接上前開始散煙,把情況說明了一下。

那個張所長先讓人去周圍詢問了一下情況,看樣子還挺正直的,上來就對著疤爺一頓講。

“都多大歲數了還和小年輕一樣打架,動手的人自己站出來。”他大聲喝道。

幾個夥計絲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阿虎拉著秦大河衣角,讓他也出來一起站著。

本來就沒多少事,張叔還經常在他家吃飯呢。

“你們呢,要不要去醫院?”來人看向躺在地上的徐家兄弟。

他們麵麵相覷,不是應該先叫救護車嗎?

“算了,看你們這個叼樣也就是街頭流氓,還上門挑釁?放二十年前老子直接拉去斃了。”他轉頭看向疤爺。“找個夥計把人送到醫院包紮一下。”

意思就是,這次直接定性成打架鬥毆,互賠醫藥費,口頭教育一番就差不多了。

“好的,馬上就來。”他點點頭,卻是沒有動。

隨後幾個穿製服的開始對秦大河一夥人開始當眾批評教育,讓他們以後不要打架雲雲,說現在是法治社會。

但凡腦子聰明一些的都知道,這是在袒護,但麵子上做的又極為好看。

周邊圍觀的人懂的人沒有亂說,不懂的覺得這樣處理也挺好,人家賣魚賣的好好的,遇到人帶著棍棒上門挑事,打人很正常啊。

現在還不流行一巴掌五千塊,敢找事就要做好被打的準備。

“行了,我車站那邊一堆破事兒呢,老疤子,後麵處理好啊。”說了一句,直接帶著人走了。

來的快,去的更快。

疤爺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徐家兄弟麵前。

“下次再敢炸刺,老子把你弄殘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嘿!”他低聲威脅了一句,麵露狠色。

徐家兄弟縮了縮脖子,隻是小聲的呻吟著。

隨後疤爺讓夥計叫幾個打牙機,把人帶到醫院就行了。

“老疤子十年前才叫狠,老徐幾個人腦子壞掉了吧,敢在岸上找他麻煩?”

“你們以為現在不狠啊,這也就是白天,晚上過來找麻煩試試。”一個老頭子冷笑一聲,看向打牙機上麵的徐家兄弟一臉鄙夷。

他們這個魚檔才開半年,很多情況摸不清楚,在這邊呆的時間久了的人才知道哪些人不能惹的。

街麵上混的最好的那幾波人,到了冰凍街都不敢炸刺,這邊賣魚的狠人才叫多呢。

夥計都是壯勞力,因為接觸的魚都值錢,工錢也高,乾起架來沒一個慫的。

強子剛剛也從對麵大市場趕了過來,可惜,來了的時候架已經打完了,隻能湊到疤爺身邊說說話。

一幫子挨訓斥的夥計到了魚檔裡麵又開始嘻嘻哈哈的,疤爺直接丟了一條子紅南京出來,大家每人一包,連秦大河都有。

他連忙把水裡的塑料袋撈了起來,看裡麵沒濕才放心了些。

剛剛要打架,這麼多錢揣身上不放心,就丟到魚池裡了。

疤爺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能一起乾架就是好朋友。

“行了,你也回去吧,咱們爺倆以後多來往。”

“好嘞,疤爺。”秦大河笑嗬嗬的和周圍夥計打了個招呼,騎上摩托三輪就走了。

他對今天的打架事件也不太在意,現在的街麵上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安穩。

先去銀行把存折裡麵的錢全部取出來,手上捏著好幾萬塊,還是挺開心的。

疤爺這一萬塊錢他其實不想要,人家大半夜還請電工乾了一宿,早上的夥計眼睛都是紅的,都辛苦的很。

他們釣魚雖然累,但是沒有風險啊,就是帶著一群人過來釣一下而已,忙活個四天,每人賺幾千塊還是很劃算的。

拿了這一萬,這次人情反而要欠出去一點,算了,多想無益,回院子準備帶人回家了。

大貨車已經來了,等他到院子的時候大家正在搬東西。

秦大河把王總和嚴哥拉到邊上,先把兩人的帳給結了。

“一個三千四,一個三千五,嘿,差不多全場最低哦。”秦大河笑著說道。

除去他抽水,人均應該在四千樣子,一天一千塊工錢,可惜,釣魚這玩意不講平均。

“憨娃兒和你爸他們太能乾了,哈哈。”王總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遺憾的是沒釣到大魚,但也爽夠了。

“老嚴,跟我車子回去吧?”

“行。”嚴哥轉頭看向秦大河:“那我們先行一步了,以後有窩子再叫我,肯定乾。”

四千塊錢,雖然相對自己家不算大錢,但也能堵住婆娘的嘴了,嚴哥喜滋滋的想著,以後跟他們出去再乾兩場,釣魚還爽呢。

“好說,哈哈。”秦大河看了一眼王總,點了點頭就回去開始分魚。

王總他們兩個還有不少魚要帶回去吃,直接用竹筐加塑料袋裝上水,再搬到後備箱就行。

小轎車的後備箱太小,轉運盒都放不下。

隨後一行人上了大貨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

回到家裡,小丫頭立刻奔向他,眼睛都眯了起來。

秦大河笑嗬嗬的抱了她一下。“臭,我們先搬貨。”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毫不在意周邊的人的眼神。

大家開始下貨,台釣佬出門的裝備隻會越來越多,一大堆東西搬運到倉庫都花了不少時間。

“二虎,鐵蛋,讓你們婆娘過來啊,六叔也是。”這種大錢,肯定要發到當家人手裡才行。

彆管男人在外麵多牛逼,涉及到錢的事還得女人來一趟,算是本地的一個傳統,女人持家管錢。

有些人家情況特殊,比如秦大河自己也管著不少錢,這種情況大部分日子都過得挺艱難的。

就像他這樣,花錢大手大腳的,要不是能掙錢,家裡積蓄早就花冒了。

洗了個澡,回到院子裡時候,喪彪難得的過來蹭了蹭他的腿。

“豔兒,這是賬本,他們幾個的錢都在上麵,你負責分錢。”

一大捆錢用黑色塑料袋加牛皮紙信封早就給她了,小丫頭看到錢也樂壞了,阿哥掙錢好厲害。

“嗯嗯,我知道的,阿爸那一份給媽是吧?”

“直接給我媽就行。”他無所謂的說道,一家人不用太在乎。

等阿梅和六嬸她們過來的時候,錢已經一個個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