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下魚護還費了點功夫,插竹竿帶著錘子錘下去的,因為塘底太硬了。

不過魚塘修整之後確實舒服許多,還變大了一點點,把靠近農田那一段黃土崗也挖了。

這裡原來是大隊部的磚窖,後來大鍋飯取消磚窖也廢棄了。

等村裡開始辦紮花廠,這個磚窖就要拆走。

下午,簡單收拾了一下衣服的秦大河,開著車子去了徐村的大隊部,今天要簽訂合同來著。

先把徐村這邊給簽了,本村的都說好了,順路去一趟就行。

“徐爺。”到了徐村的大隊部,一個很簡陋的破瓦房,秦大河進去就開始散煙。

村支書不在,就村長“叉子”在,不過他哪裡敢喊外號,肯定叫徐爺的。

邊上會計也在,還有其他人出去辦事去了。

“大河,來了啊。”村長笑嗬嗬點上香煙。

這秦家小子確實發達了哦,開著小汽車,抽著二十多塊的煙。

兩人寒暄了幾句,才開始談大湖的事。

“租金都商量好了,五千塊。”

“阿爺,咱先講好啊,我租了塘,村裡人可不能搗亂。”他認真的說道,“還有清塘分魚的事,今年租金都漲到五千,下次清塘可就不分魚了。”

分魚哪怕是草魚一條都十來塊,一家一條千把塊了,哪有這個道理。

“大河,以往......”

“阿爺,你也知道,五千的話,你們這五十畝可不值這個價。”秦大河深吸一口香煙,淡淡的說道。

“真不行我就單獨租本村的五十畝,等三爺抽塘的時候,讓兄弟開挖機堆個大埂出來,反正他挖機剛買也沒活兒乾。”

“哪有這樣的。”村長眼神一正,“咱們兩個村子合一條大湖,都多少年了。”

一旦分開,這個大湖頂多能租個三千塊就不得了,村裡收入少了兩千他不得被罵死啊。

二虎買了挖機的事周邊都知道,還真有可能費力的去填個大埂出來。

“不分就不分,不過得在你家那邊攤魚、打水。”

“這肯定,我家地方大呢。”秦大河臉色變緩,笑吟吟的說道。

三爺吃虧就吃虧在家離這邊太遠了,每次清塘都要去徐村占人家場基,不然魚擺不下。

大湖上百畝,抽水出來魚肯定不能及時全抓上來,會死掉一批,必須得有個地方攤放。

他不會這樣,到時候弄個幾個庫塘出來,一邊抓一邊養,最後再叫人過來一波收走。

抓魚的時候人手肯定要多,兩天功夫抓完也死不了多少。

把事兒定下來,秦大河爽快的付了錢,合同也簽好了,十年的。

因為他和本村商議的也是十年合同,這邊肯定要跟上才行。

村長本來還有點不樂意,但秦大河又把填塘埂拿出來說事。

不是他做人不地道,而是兩邊租期不一樣,到時候這邊反悔就麻爪了,因為他不準備五年清一次塘。

現在家裡主要賺錢的生意是餌料,其次才是釣魚,養殖魚估計還沒有釣魚賺錢。

大湖他要做個天然養殖湖,也就是不喂飼料,以玉米、青草、螺螄這些天然魚食喂養。

湖裡以青魚、草魚、鰱鱅為主,作為釣場實驗餌料。

而且青魚養殖好了,到時候一條巨青就能把一年的塘租賺回來。

平時下點網捕魚販賣,但是清塘的時間線起碼要拉到十年往上。

三爺這裡的青魚他都看不上,因為吃過飼料的原因,已經不能實驗餌料了。

到時候還得自己去買青魚苗,再加上捕獲野生青魚放裡麵。

想要當餌料的試驗場,裡麵的魚也必須是天然的。

把徐村的合同簽訂好了,他再次開車前往自己村子的大隊部。

其實走路去也行,但是今天必須得帶點派頭,所以就開車來回跑了。

自家村子的更好談,甚至把鯽魚塘都合並到大湖裡麵了,還是五千塊錢。

村裡乾部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家現在富裕了,以後辦個事兒什麼的,好多出點錢。

比如修路的問題,明年村子要修石子路,一家一百塊,但是錢還是不夠,秦大河家多出一千塊錢。

吃虧肯定是吃虧,但是他不在乎。

起碼還能在本村落個名聲在,富裕了修橋鋪路很正常。

還有開紮花廠的事,看這架勢,今年冬天就要開始籌備了。

村長已經明確說了,國慶節肯定要商議個章程出來。

辦廠的話村裡出土地和支持,占股20%,錢是沒有的,現在農村的大隊部一個個窮的叮當響。

然後開始拉大小股東,不夠的話讓他帶頭入股,最好是把二虎他們都拉進來。

雖然不知道挖金礦的事,但是兄弟四個的變化大家看在眼裡,肯定是發財了。

哪怕沒有金礦,今年大家也不少掙的。

秦大河隻能保證自己會入股,反正老爸想過個當領導的癮,答應就答應了。

二虎他們那邊他讓村長自己去談,自己不好幫忙做主的。

想了想,他幫憨娃兒也應下了,前幾年肯定能賺到錢的,現金放那裡也沒啥用,還不如投資了。

自己家村子的廠肯定不可能吃虧,廠子選址也隻會在他家邊上,其他地方沒空地。

不像大爹那邊,跑那麼遠去投資,腦子秀逗了。

一想到二爺這些大股東聯合起來了,秦大河心裡隻能默哀,這筆錢估計是拿不回來了。

或者說短時間內拿不回來了,老娘的幾個堂哥還是能乾的,累個幾年總能把賬還上。

忙活一下午,總算是把大湖的承包合同搞定。

其實這件事最大的功臣還是秦父,他在兩個村子跑了不少趟,加上今年他家裡發達了,事情才能談的順利點。

一般人兩個村子扯皮都得扯好久,哪有他這麼快的

三爺就是承包的時間早,那時候魚便宜,根本沒人爭搶。

承包合同帶回家,秦父心裡更高興了。

他還把三爺叫過來喝酒,讓他指點一下呢。

酒桌上,三爺有點不情願多說,他又不是五爺,哪肯傾囊相授。

不過礙於欠秦家的錢,還是簡單說了下承包大湖的注意事項。

秦大河也沒在意,他雖然沒養過大湖,但是自家還有五爺呢,到時候肯定得過來幫忙的。

他準備搞的清水塘,不打氧、不喂飼料,和三爺路數也不一樣。

“三爺,這次清的是五年塘,估計能有個一二十萬哦。”秦大河笑著敬了一杯酒。

“是啊,老三,今年總算是個豐收年。”秦父樂嗬的說道。

五年的大湖,兩萬斤魚肯定是有的,三爺這說不定有三萬斤呢。

“嗬嗬,賺點辛苦錢。”三爺聽到清塘的事,心情勉強好了一些。“賺錢也就那樣,唉。”

其實他也想續租,但今年塘租上漲,想租的人也多,他有自知之明,早早的退出爭奪了。

而且他身體也不好,天天呆河邊上住窩棚,繼續下去遲早出事。

“我一年起碼要喂四千塊的飼料,三百塊化肥,還有網具和塘租什麼的。”他歎了口氣,“今年還掛了一萬多的外債。”

“沒事兒,回去種地也一樣。”秦父大方的說道,“真不行把我家地租給你。”

“那就算了,我哪裡乾的動哦。”三爺苦笑著說道。

他這身體狀況還租彆人塘?

“那你接下來準備乾啥?”

“去縣裡彈棉花,總是比種地強點兒。”

“哈哈,不錯,能養家掙錢就行。”

吃完飯,喝了些酒,三爺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手上又捏了三千塊錢,秦大河主動借的,等過年清塘的時候再還。

馬上抽塘又是一大筆開銷,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家裡的存款都讓兒子給霍霍了。

秦大河也是為了年底清塘考慮,他要改造魚塘,要三爺這邊配合點兒才行。

反正清塘的錢挺多的,不怕還不上。

彆的不說,三爺幾次指點他養鯽魚,還有送過一條青魚,情誼還是有的,他也樂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