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壩的紮花廠都快五點了,不過今天收棉的司機還兩個在交棉。

現在棉花上來的慢,大家收的自然墨跡一些。

父子倆去紮花廠把拖車拿了出來,開始拖棉進去。

“策,你們父子倆一天就搞這麼多啊?”李廠長也有點驚訝。“正發愁沒棉花開工呢,他們收的太慢了。”

“這秦大河就是牛逼,收棉都比彆人多。”

麵對大家的誇讚,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開始先過秤了。

紮花廠收棉都是先過秤,然後再倒出來檢查,檢查無誤直接上垛。

不過秦大河看到場上寥寥無幾的棉花以及機器轟鳴聲,就知道晚上要停工了。

“還有那些怎麼不賣?”李廠長挑了挑眉毛,指著最好那十幾袋棉花。

“那個棉花品相好,我琢磨帶回去曬曬,再過來賣一等棉。”他如實說道。

“哈哈,你小子。”他搖了搖頭,他乾了好幾年廠長,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也沒多說什麼,一等棉就一等棉,廠裡等著就是,現在不差這麼點兒。

現在不忙,他就親自過秤。

他當廠長,對棉花的品相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廠裡收棉的人隻有定二等棉的資格。

隻要是一等棉,必須要三個以上股東認可或者他親自過目才行。

這就杜絕了人情社會帶來的高價收棉,雖然息了很多股東的心思,但大家心裡反而高興。

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欠款加股份,一個個恨不得紮花廠多賺點錢才開心。

總共賣了四千一百多斤棉,現金結賬,收入一萬四千多。

這些棉花的利潤已經達到三百八十多塊,除去油錢也有個三百出頭,還有一千四百多斤的一等棉呢,這可是大頭。

父子倆結了賬,樂嗬的踏上大船回家了。

......

“媽,你們先吃,我來把羊醃製一下。”到了家裡,他先忙活羊的事。

今晚吃烤全羊是九點鐘,晚飯得早點吃。

“行,你去忙活吧,這羊還挺大。”秦母樂嗬的說道。

小羊放人家家裡養了這麼些天,現在淨羊還有二十多斤呢,算是大羊了。

不過隻要不是老羊就行,老羊沒法烤。

秦大河看到邊上的羊腰子和羊蛋露出苦笑,這特麼自己也用不上啊。

閣樓上麵還有那麼多藥酒呢,丫頭懷肚子太快了,策。

先把羊醃製好了之後,用剩下的羊尾油把腰子和羊蛋包起來放入冷凍了。

等成型了晚上烤出來給娃兒吃,他們三個都不能吃這玩意。

上了飯桌,秦大河把今天收棉的事簡單講了一下,聽到賺了這麼些錢,秦母反應一般般,那段時間釣青魚才叫賺錢呢。

“大鯽魚給我抓點緊啊。”

“曉得。”他悻悻的點點頭,就知道要催這個。“對了,媽你,今天遇到祥子大舅了。”

先把話題扯開,過倆天自己有空了再去釣。

“怎麼了?他家也收棉啊?”

“沒有呢,說是抽簽抽不到名額,要等十來天才能開始收。”

“不關我們家的事,他家不是牛逼蠻,上門借錢胸脯拍的邦邦響。”秦母有點不樂意,不想搭理那邊了。

自家搭了五千塊,弟弟搭進去兩萬,想到這裡她就生氣。

“老頭真是閒得慌,借錢給人做生意。”

正常來說,農村都是救急不救窮,特彆是親戚之間。

就算像他家借錢一樣,也得是印子錢少少借出去,多了肯定不借。

“他是有兩個兒子當靠山,不然你借個試試。”秦父撇了撇嘴,“那時候榮翔讀書,咱家還得背糧食去救饑荒呢。”

家裡條件不好的時候,老丈人比現在還摳搜呢。

“在孩子麵前說這個乾嘛,不吃滾蛋。”

看到自家婆娘凶悍的樣子,秦父頓時偃旗息鼓,不敢瞎逼逼了。

“我家虧待你了啊,結婚的時候你有啥了?兩件衣服就把我領回家。”

“不都是這樣嘛。”

聽到老爸小聲嘟囔,小夫妻倆直樂,這八卦聽的真過癮。

吃完飯,秦大河開始提前準備烤全羊了,起碼要烤兩個小時才行,。

今晚四個小夥伴齊聚,婆娘也帶上,好不容易一起吃個飯呢。

羊肉還沒醃製好,秦大河也無所謂,反正用刀劃了不少口子了,等會抹醬料上去。

豔豔自告奮勇的去開始燒炭了,秦大河把專門烤羊的架子焊接到炒貨機的機軸上麵。

炒貨機的電機是低速的,正好烤羊。

秦母中午把滾筒拆下來,就順便清洗了一遍。

天天炒貨,

隨後把羊掛到烤羊架子上麵,豔豔的炭火也過來了。

“豔兒,把瓦罐拿來,冰箱裡還有些水菜,和鹹肉一起放炭火裡煨著,降降火。”他吃的葷比較多,這個月上火的厲害。

水菜就是河蚌的肉,性寒,女性最好少吃。

他們三個倒是不怕,一個比一個上火。

“嗯嗯。”

秦母也開始幫忙做了一盆涼拌菜,沒有素菜吃的太膩。

忙活好之後,還有個用鐵皮焊接的蓋子,把羊一蓋,齊活了。

點上一根香煙,美滋滋的坐在魚塘邊上享受著難得的空閒。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是十七號,魚塘上麵的月光格外的清晰。

丫頭也拿了個板凳過來,秦大河連忙起身幫忙。

“喊我一聲就是。”

“咦,又不是走不動了。”她得意的笑了,就知道阿哥疼她。

“現在你閒著,等家裡果子摘上來,搞個板凳天天讓你剝。”他笑著說道。

“嘿嘿,我都沒剝過呢。”

她小時候自家沒地,而且那時候人工不值錢,哪像現在,很多人家都請小孩兒到家裡剝棉花。

秦大河也就是逗逗她,怎麼可能讓孕婦剝棉花,肚子頂著多難受。

最多讓她當個監工,看著阿豪那些小孩兒乾活就行。

小倆口坐在魚塘邊上說著小時候的事,時不時的樂嗬一下。

兩條狗子很識趣的趴在秦大河腳邊,正好豔豔現在也不能玩狗。

幾個月過去了,加上秋天換毛,身上終於是褪色了,但也養成了晚上不出門的習慣。

喪彪掛著個榔頭走來走去,九月份放飛了兩天,結果把周邊的貓貓狗狗全揍了一頓。

因為打架,腦袋上又添了兩道傷疤,眼睛差點都瞎了。

農村的貓戰鬥力都凶殘的很,喪彪歲數小,再狠也不可能打遍全村無敵手。

這不,又讓老娘拴住了。

肥肥還是安靜的呆在閣樓上麵,那裡是它的老巢,安靜的看著

“阿哥,真好。”小丫頭把頭歪進他的懷裡。

“哈哈,好日子還在後麵呢。”他輕笑一聲,一天的疲憊都少了許多。

這才是呆在農村的意義,要是在大城市,哪有這麼愜意哦。

雖然現在也累,但開心是真開心啊,不用想著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