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鳳凰橋的餐船邊上把車停好,剛準備下去吃飯呢,遇到熟人了。
“呦嗬,二虎,你看那是不是小項?”離得有點,秦大河也把不準。
“就是他,他現在在這邊碼頭扛包。”二虎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去徐村比較多。
“他家老娘生病了,是食道癌,要花不少錢看病呢。”他老丈人就在徐村,知道的要多一點。
“為了給老娘看病,他家借了不少外債。”
“真的?”
看著碼頭邊上,扛著一百來斤貨,搖搖晃晃的身影,他頗為唏噓。
“現在很淒慘的,村裡人不待見他,雖然說不至於欺負上門,也不會幫襯他家。”二虎搖了搖頭。
小項家原來小偷小摸的口碑太差了,也就現在稍微好轉一些,起碼是知道出來扛包掙錢。
兩人走入餐船,隨便點了些燒麥和麵條湊合湊合。
“他老娘還堅持看病呢?”不是秦大河冷血,現在的農村沒有合作醫療,很多人遇到這種癌症聽個名字就回家了。
“看啊,一家子砸鍋賣鐵,人還在縣醫院呢。”
“策,那我還真高看他家一眼。”他有點意外,沒想到這一家子還是個人物。
“村裡人也都這麼說。”
兩人吃完飯還在感歎呢,到了上麵,還能看到小項拿著個饅頭在那啃。
“牛逼。”彆管他以前乾啥了,現在做的事兒就像個爺們兒,他們打心底裡佩服。
“走了,回去釣魚。”
上了車,啟動打火,小項的事兒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插曲。
農村的悲歡離合基本都和錢有關,兩人都算有點小錢的,以後大概率遇不到這種事情。
到了釣位繼續釣魚,不過天陰了下來,二虎心裡咯噔一下。
“我策,這下子壞菜了,萬一下雨咋辦。”他阿爹還在收棉花呢。
“你打個電話問問吧。”
說著話呢,這邊浮漂一直點點點,秦大河一腦門子問號,直接刺魚,空了。
“什麼叼玩意。”他嘴裡罵罵嘞嘞的重新拋竿。
結果一直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個啥,以後想辦法弄個水下攝像頭看看,策。
連續點了好一會兒,終於錨上來一個東西。
“河蝦?”
“還真是什麼都有哦。”二虎哭笑不得。
剛剛電話打回去他阿爹那邊也收拾了,沒敢繼續收。
想了想,他開始換紫薯玉米,玉米也能釣鯽魚,但肯定沒有商品餌好用。
現在鬨河蝦,隻能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玉米下水果然好多了,下去之後動都不動。
“......”
一個小時後,他重新換回商品餌。
釣河蝦他都認了,這動都不動才要命。
二虎那邊也鬨河蝦,但是沒這麼嚴重,這一個小時還上了一條大鯿魚。
“特麼的,有毛病吧。”秦大河鬱悶的重新掛餌,又錨上來一個河蝦,還挺大的。
“哈哈,我都沒錨上來過,你運氣還挺好。”二虎囂張的拎起自己的魚護,裡麵不少大魚了。
那就鬱悶了,釣魚最怕的就是對比。
幾次拋竿,他人都麻了,居然還上來一條螃蟹。
“對哦,螃蟹到時間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不是和娃兒約好了下大地籠蠻。
順便搞點螃蟹吃吃,今年富裕了,好貨可以留著自己享受。
想到就立刻打電話給娃兒,他那邊還在家裡調試機器呢。
秦大河給他找門路買個木工作業台放家裡,做木工的效率會高很多,他自然是聽話的。
今天剛好到貨,調試機器的時候接到電話的。
聽到大哥說起下大地籠的事,他肯定滿口答應。
“昨晚我就下了地鉤,沒有鯽魚。”娃兒也想著幫他忙來著。
“沒事,今晚九點,咱倆偷摸下,五點時候去起網。”
八個小時應該能搞到點鯽魚了。
“行。”娃兒臉上露出笑意。
“那個木工工作台怎麼樣?順不順手?”秦大河笑著問道。
“好用。”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阿爺也在家裡,切木板好快。”
傳統的木匠就是自己鋸,手上有個開片的電鋸都能讓同行笑話。
憨娃兒不在乎這個,哪怕買回來被師傅罵了兩句都認了,大哥讓他買的嘛。
老木匠聽到他打電話過來,接過電話給秦大河也臭罵一頓,好好的乾木匠買這些東西乾嘛。
“人要會使用工具啊,鑽眼、打孔、開榫卯、車珠子,有個工具多方便。”秦大河訕訕的說道。
被罵他早就有了心裡準備,老木匠家裡的工具都是手斧、刨子、墨盒這些傳統玩意,哪裡玩得過木工作業台。
“我定了兩台,給你也買了,比這一台要好一些,後天到貨。”
“什麼?”阿爺頓時不乾了,“你咋還給我買了呢?”
“省點力氣,老了還能抱抱孫子,就這樣,掛了啊。”不等阿爺講話,直接掛了。
憨娃兒這個作業台四千五,阿爺的就貴了,是從加工廠定做的,圖紙還是他畫的。
屬於多功能操作台,車、削、刨、鋸樣樣都能乾,還有電鑽以及各種型號的木工鑽頭。
一套下來一萬六,奢侈的一比。
也沒敢和老丈人商量,小夫妻倆自己就出錢買了。
電話另一邊的阿爺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看著憨徒弟飛快的切割板材,各種夾具應有儘有,心裡有點難過。
好好的木匠,就是被這些先進的玩意兒給壓製了。
另一邊,河邊的兩人繼續釣魚。
哪怕是放地籠,下午也還可以再釣一會兒。
秦大河發現釣小魚也蠻有意思的,上來的貨沒個準信兒。
剛剛居然還搞到一條白鱔,估計是被蚯拉窩子吸引過來的。
也算是搞了些好貨,一隻二兩多的螃蟹,一條白鱔,加上四條大板鯽。
他喜滋滋的把白鱔收好,邊上的叼毛可是一個都沒有呢。
“二虎,我用白鱔和你換兩條大板鯽換不換?”他這個白鱔可不小。
“不乾,不稀罕。”二虎才不上當呢,他出門的時候都誇海口了,起碼得帶點大鯽魚回家。
“擦,不會算賬。”秦大河撇了撇嘴,繼哼著粵語歌曲。
現在都三點了,難得的沒有鬨河蝦。
又是一個頓口,抖手刺魚,秒切。
切線這種事,一般經曆過都會給自己的魚線漲號,但他無所謂。
都釣過這麼多大魚了,今天就奔著小魚來的,切了就切了。
換了個子線拋入水中,很快浮漂就站了起來。
剛入水居然沒沉下去,露出漂肚了。
秦大河還以為餌料脫落了,或者鉛皮鬆了,這種情況釣魚也很常見。
沒想到一拉居然有魚,這就很驚喜了。
感覺不大直接飛,又是一條漂亮的大板鯽。
“哈哈,今天五條了。”
“我也是,還有一個鯉魚和一個柳葉鯿。”
“差不多回去了。”玩了一天,說掙錢是雞毛都沒有。
白鱔加鯽魚,電焊的工錢都掙不回來,就是湊個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