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一條魚十來萬?(1 / 1)

一直到九點半大舅才坐著客車到了鎮上。

這一次不用辦事兒,就沒租車,太浪費了。

還是那個儒雅和痞氣並存的中年男人。

更意氣風發了,頭上抹著發蠟,往後倒著看上去極為精神。

“大姐。”秦母早早的等在這裡,一下車就能看到。

“榮祥,先去阿琴那坐一會兒,冷吧。”秦母拍了拍自家老弟的肩膀,真精神。

“哈哈,不冷的,裡麵都是加絨的保暖內衣。”

兩人笑嗬嗬的進了化肥店,秦大河立刻上前打了招呼。

這次回來是因為要給老頭兒搬家,所以就沒耽誤工夫,喝了一杯熱水大家就回去了。

“阿俊那邊正在收拾房子,我們弄快點,最好明天就能先把東西送過去。”

車子在大堤上前進著,兩邊的風景不斷倒退。

秦母聞言點了點頭,“昨天已經收拾了一些,東西有點多,叫個卡車吧,反正到合肥那邊也不遠。”

“一些破爛就彆帶了,沒啥用,缺什麼我直接買就是了。”大舅皺著眉頭。

“破家值萬貫呢,運費也不貴,他爸開船送一趟,再上車就行了。”

大城市居不易,小弟日子不一定過的多好,能省就省吧。

到了秦家也沒停歇,直接讓秦大河開船帶著一行人去了小郭圩。

外公還在院子裡抽煙呢,外婆臉上掛著喜意收拾東西,能跟兒子一起住肯定是好的。

秦母看了一眼,直接掠過去老頭兒幫老娘一起收拾,不樂意伺候老家夥了。

當時說好的去合肥,現在看到家裡的菜地要給彆人種,又舍不得。

這菜才幾個錢,兩個老人在老家,幾個當兒女的誰能放心,今年冬天都走了多少老頭兒了。

“爸。”“家(ga)爹。”

“回來啦。”外公抬了抬眼皮,指著屋裡,“都收拾好了,先搬一點到船上吧。”

大舅沒有多說,先去屋裡看看有多少東西。

秦大河身子不利索,就陪著外公一起抽煙。

“去市裡享福還不好啊。”秦大河笑嗬嗬的說道,“市裡吃水都不用挑的。”

“我曉得方便,這不是放不下家裡這麼多東西蠻。”外公歎了口氣,深吸一口香煙。

“現在沒力氣了,不然還能多種兩畝地呢。”

“歲數大了,該服老就服老,兩個兒子都有出息,該享福了。”秦大河自己也點上一根,剩下的黑鬆都塞老頭兒懷裡。

拿著香煙,外公的臉色好看許多。

“那兩萬五千塊錢你家要緩緩了,老大那邊也不容易,今年收棉花賺的不多哦。”說的是那兩五的印子錢。

兩萬多塊錢,能讓一個農村家庭兩年直不起來腰了。

“怎麼了?”秦大河好奇的問道。

至於欠款,他家就五千印子錢,其他的都是大舅借的,什麼時候還都沒事兒。

“倉頭那邊一下子四十多輛三輪車收棉花,限額也厲害的,老大家今年搞到現在一萬塊都夠嗆。”

“這麼多車還咋收哦。”他搖了搖頭,二爺他們吃相太難看了。

自家這兩個多月將近三個月時間,除去中間下雪不能收棉,都賺了一萬七八千塊。

新壩可是小廠,比他們大廠還能掙呢。

不管是當初借錢給廠裡的,還是股東,又或者他們這些收棉的司機,在紮花廠碰麵都喜氣洋洋的,乾的熱火朝天。

天再冷,也擋不住大家掙錢的心啊。

現在李廠長在廠裡放個屁都有人捧著,來運棉錠的半掛兩天一趟,賬上的資金累積的極快。

短短八十幾天,紮花廠的勢頭越來越猛了。

現在股東們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年底關賬分紅呢。

紮花廠比較特殊,過年關個小賬,給大夥兒分紅,三月份還有一次,然後就是等九十月份開工。

秦大河把新壩那邊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外公悔的直拍大腿。

“當初也是豬油蒙了心,要聽你的,去投資小廠,也不至於現在收棉都賺不到多少錢,隻能等年底分紅了。”

“分紅?”他撇了撇嘴,“估計分紅也難了。”

外公還想追問,秦大河卻是沒有多說。

幾個大股東合起夥來,不是你知道情況就能解決的,大爹他們不過是幫人打工罷了。

兩個點的股份做不了主,啥也不是。

估計乾個兩年,把股本收回來都夠嗆,就看二爺他們的心黑不黑了,可大概率是黑的吧。

屋裡傳來一些爭論的聲音,好多東西大舅明確表示自己出錢買,不用帶過去。

但老娘和大姐強烈反對的情況下,他也做不了什麼。

眼看著都到飯點了,隻能先吃飯。

飯桌上大舅還氣呼呼的,自己麻煩事兒一大堆,到了合肥還要忙活安置,哪有時間耽誤。

“沒事兒,叫個卡車送過去就是。”秦大河勸了兩句。

他也有一堆事要忙,魚塘的石灰都泡透了,該去買苗了,到現在都沒工夫去。

“行吧,就是很多東西確實沒啥用。”大舅懊惱的吃了一口沒滋味兒的飯菜,更鬱悶了。“媽,下次做飯放點雞精味精啊。”

“我曉得,上次你大姐帶回來的吃完了。”

外婆做飯是出了名的糊弄,一大家子被糊弄一輩子了。

外公是習慣了,但大舅他們在外麵吃過好的,哪能吃得下這些哦。

秦大河這段時間感冒,口比較淡,吃的倒還好。

“家(ga)婆,到了市裡享福,我和阿媽逢年過節去看看你們。”

“嗯,還是大河孝順。”外婆笑嗬嗬拍了拍大外孫的肩膀。

把老人送到市裡秦母也是鬆了口氣,她不是不想照顧父母,家裡現在兩個孫子,哪有功夫往小郭圩跑哦。

豔豔年後三月份上班,到時候就她一個人帶孩子,肯定是栓的死死的彆想動彈。

中午吃完飯,大舅和外公去拜訪親戚朋友了。

搬走了,哪怕以後偶爾還會回來,現在也得和周圍人打個招呼。

他們這繼續收拾,儘可能的帶一些東西去市裡。

東西再搬一些到大船上麵,明天早上就不用著急忙慌的了。

一直到下午三點,大舅他們才回來。

“媽,我去大姐家湊合一晚上,明天早上過來。”家裡沒法住的,新屋沒收拾,老宅又搬的就剩老倆口的鋪被了。

晚飯他倆都得去大爹家吃。

“記得把卡車叫好啊。”

八床被子,三大包衣服,還有一些鍋碗瓢盆和油鹽醬醋,秦大河的陸巡都裝不下。

外公還想把柴火也帶上呢,老娘這可沒慣著他,市裡也沒地方燒柴啊。

“回頭鵝拉回家燒了,市裡都燒的煤氣灶。”

“這不是怕浪費嘛,那你可得帶回去,丟這裡就被人撿走了。”外公略微不舍的說道。

秦大河哭笑不得,上次那兩萬塊錢,每年光利息都夠買多少柴了。

大事上糊塗,小事倒是精明起來。

去年起的新屋也荒置了,秦母以後抽空過來看一眼,讓大弟他們回老家有個落腳的地方就。

大舅在老家是一刻都呆不下了,大爹那兩萬塊錢糊塗賬他都懶得算,再呆下去,還不知道多少糟心事呢。

東西搬好,他就趕緊上了船。

等到了外甥家,看到兩個小小的人兒,大舅的心情這才好了許多。

他從兜裡掏出兩個長命鎖,

“青瓷、青鬆,你們舅奶特意給你們求的呢,快快長大。”

“謝謝大舅。”豔豔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好多金子哦。

自從秦大河把兩個金元寶賣了,家裡就剩她的一些金首飾了,心裡空落落的。

“哈哈,大河有本事,能生個龍鳳胎我也不能小氣。”大舅稀罕的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手,轉頭看向自家外甥,“什麼時候辦滿月酒?”

算了算時間,自己應該是趕不上了。

“家裡人吃喝一頓,等開春了請個戲班過來唱兩天的戲。”

“主意不錯,但我應該是趕不上了。”他有點可惜,“明年得空了來深圳玩,我去給你找個海釣俱樂部,出海釣魚玩玩。”

他知道自家外甥釣魚賺錢,到了深圳不去南海一趟怎麼行。

“咱倆晚上細說。”秦大河眼睛一亮,海釣肯定有意思。“上次的黃酒又搞了不少,晚上咱倆烤點東西吃。”

“行。”

秦母聽到笑著去給自家老弟收拾床鋪去了,在自家肯定要招待好。

晚上的飯桌上,秦家特意弄了些好東西上桌。

憨娃兒在玉溪撈到的黃辣丁燒豆腐,阿豪賣給他的兔子,還有鹵牛肉、鵪鶉蛋燒肉,全是葷菜。

這鹵牛肉還是特意給秦大河買的,感冒了吃油膩的惡心,但又想吃葷,這玩意就是最好的選擇。

嘴上雖然不客氣,但老娘還是心疼兒子,自己掏腰包買了兩大塊呢。

“榮翔,今年怎麼樣?”秦母給老弟盛了一碗飯,笑嗬嗬的問道。

“今年過了個肥年,比去年還肥呢。”大舅臉上滿是喜色,在自己家人麵前不用偽裝,有啥就說啥了。

“年終獎發了八十多萬,還有其他的進項呢。”

阿青已經帶隊去京城了,hao123一旦賣了,最少他們公司今年就能過個肥年。

“那就好,具體的大姐也不懂,把日子過好就行。”秦母笑嗬嗬的給他夾了一筷子牛肉,“現在多吃些飯菜,晚上少喝一點。”

說的是晚上,兩人要去閣樓喝酒的事兒,上次過年回來,一壇子酒都沒留住。

“大河見識多,我們爺倆主要是談話,不喝多。”他擺擺手開始吃飯。

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信。

秦母趕快扒拉兩口飯,就去換豔豔過來吃了,她去照顧孫子。

家裡兩個女人因為小家夥的緣故,都很少同席而坐了,吃飯的時間都是錯開的。

秦父老神在在的吃著飯菜,時不時問一下關於海釣的事兒。

他也想去大海裡玩玩,海釣肯定比淡水釣魚還爽。

“阿青他們上一次跟船去海釣,同船的人釣了一條兩百二十九斤的藍鰭金槍魚,在魚拍會賣了八萬多。”

“四百多塊一斤啊?一條魚十來萬?”老男人眼睛都瞪出來了。

秦大河倒是不意外,現在的水產市場行情,比二十年後好太多了了。

經濟上行的情況下,錢好掙,大老板也舍得花錢。

“一次出海大概要多少錢?幾天時間?”他好奇的問道。

“每個船老大安排店鋪不一樣,厲害的收費高,上萬都有,但賺回本的幾率也大。”

阿青把工作也辭了,現在專門忙活投資公司的事,閒著就去海釣,有時候會聊到這個。

“具體的我也不懂,但阿青跟那個船老大跑了五次,賺了四千多塊。”

秦父聽到頓時心癢癢,海釣這麼賺錢啊,一次幾萬十幾萬?

“大河,明年有沒有安排?”他看向兒子。

現在家裡賺錢的主力是兒子,自己能不能出遠門還不一定呢。

“明年我要搞個餌料小作坊的。”秦大河無奈的說道。“到時候肯定忙,你和娃兒要幫我盯著。”

“那你呢?”

“我要打造一個釣魚大師的人設,肯定要出門的,釣巨青,深圳也有可能跑一趟。”

“去那邊順便找個供應蝦粉的供貨商。”

蝦粉這玩意,還得是漁業公司的品質好一些,遠洋的蝦帶回去都臭了。

一些漁業巨頭直接就有自家的海上加工廠,直接做成蝦粉、蝦磚運回去賣,這些貨的品質很高,價格還便宜呢。

“你特麼還能出去,我為啥要給你看著。”

“能者多勞,爸你一看就是乾大事的料子。”

策,破兒子儘給他帶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