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熱熱鬨鬨的年三十。
今年的棉花價格比去年低,爆竹卻一點都不少,從早上開始就沒停過。
父子倆上午就忙著貼對聯,上墳。
由於喜事兒比較多,秦大河絮絮叨叨個沒完,把家裡的情況都和爺爺奶奶說了一遍。
年夜飯也是兩家一起吃的,今年人多,準備了一大桌呢。
老丈人和秦父喝了兩杯,桌上歡聲笑語。
兩家子今年都掙到錢了,不管城市還是鄉下,有錢自然就開心。
小家夥們懵懂的被抱到堂屋,今天可是要收壓歲錢的。
四個老人也舍得爆金幣,一家包了一千塊錢,兩個娃娃每人五百。
豔豔喜滋滋的把兩千塊錢收起來,她還沒見過誰有這麼多壓歲錢呢。
吃完飯,秦父開著車子去鎮上找五爺他們耍,估計也是要打牌的。
秦大河叫上兄弟幾個,到利民超市湊熱鬨去了。
憨娃兒今年總算是過了個團圓年,屋裡有了女人自然不一樣。
出來的時候,換了新的衣裳,頭發也收拾了。
“精神哦,哈哈。”
“確實,娃兒現在有婆娘了,看著都利索。”
兩家超市下午人就沒斷過,和去年一樣,兩桌麻將一大桌牌九。
幾乎都是大老爺們,吃完年夜飯,過來打牌或者看人打牌聊天。
忙碌了一年,不管掙了多少,春節期間算是農民難得的休息時光。
兄弟四個因為人多又有錢,直接占了牌九桌的天門(莊家對門),由秦大河負責摸牌。
就連憨娃兒都掏出一把零錢,寶兒特意換出來的,過年打打小牌挺好,反正家裡日子興旺。
今天的莊家是黃爺他們三個紮堆。
“大河,怎麼就下五塊啊?”黃爺笑著說道。
“哈哈,先摸摸門道,不急。”其他兄弟都是如此。
他們兄弟幾個對打牌無愛,就是來湊湊熱鬨,玩到七八點就回去看春晚了。
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下五塊的很少,大多是十塊二十,甚至還有五十的。
仿佛賭桌上的錢不叫錢,平時可能兩塊五的煙都舍不得買的人,今天十塊二十下的都不帶眨眼。
一個骰子擲下去,幾百塊輸贏總是有的,這也是黃爺他們合夥的原因。
牌九桌是小場子,最多下五十塊錢,大家熱鬨熱鬨,想圖個輸贏去大場子就是。
黃爺推的是“小牌”,也就是每個方位就兩張,直接比大小就行。
第一把秦大河直接翻一張出來,剩下一個慢慢擠著玩,這種比較刺激。
“艸,天牌,隨便配個七八就穩了。”
“是啊,大河這運氣好。”
兩張牌合一起,他開始擠牌,一點點往外逼。
“策,有可能是雜八,露倆點了。”天牌配雜八就是天杠,除了對子其他牌打不了。
“一個五。”
“又來?”
策,居然是虎頭勾,天牌十二點,虎頭鉤十一點,加一起就是三點。
“莊家七點,通殺。”
二虎他們頓時樂了,好好的一個天牌,結果配了個虎頭勾。
“再來,擦,這把說不定有好牌。”秦大河不信邪一般,下了二十塊錢兩道。
二虎他們也跟上了,下的錢都一模一樣。
八點就能賠二十,八點以下就十塊,莊家那邊也一樣。
其他人可能是覺得天牌都能浪費,運氣差,就去上下兩家放錢了。
很快,牌發了下來,又是摔出一張牌,還是天牌。
“特麼的,一副牌就兩張天牌,全給你了。”黃爺哈哈大笑。
鐵蛋立刻興奮起來,“大河,這把出個六就夠了。”
“又是大邊。”“七!”
“雜八,天杠。”他重重的把牌拍在桌子上。
賭錢的魅力就在這裡,大牌小牌都能調動人的情緒。
常年賭錢的人,平時眼睛裡一絲精氣神都沒有,全在賭桌上麵。
“哈哈,一把賺回來了。”
黃爺這把是地九,吃上下兩家,然後賠給他們天門,天門錢少,算是賺了一大筆。
秦大河他們上把輸了五塊,這把贏二十,大賺哦。
其他的散人見狀開始在他們這邊放錢,散人都是看誰家運氣好就給誰家放錢的。
接下來天門仿佛變成了莊家克星,連續兩板子,八把就輸了一次。
除了幾個不信邪的,其他人的錢都過來了。
“換人,二虎你來。”喊了一會嗓子都乾了。
看到他下來,彆人還不樂意了,運氣好乾嘛下來啊。
不過秦大河今天就是湊熱鬨,哪裡肯一直坐著。
站邊上時不時下五塊十塊的,抽著煙看彆人玩多輕鬆。
再說,一直在上麵賺錢,黃爺他們莊家都快倒了。
就是沒想到二虎運氣也好,上來就贏了。
“策,你們兄弟財運都旺啊。”
“還好今天不是你們紮堆,不然肯定大殺四方。”
四人得意的笑了,挖到金子了,財運能不旺嘛。
憨娃兒都賺了八十多塊了,去買了一包黑鬆開始給他們散煙。
他此刻站到黃爺身邊看牌,時不時閒聊兩句,反正推的小牌,不怕被人看了搗鬼。
莊家兩板子都虧了兩千了,不過黃爺他們也沒多難受,幾個人紮堆,頂多虧個幾百塊了。
一直玩到七點來鐘,兄弟四個輪流坐下摸牌,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後麵就有輸有贏了。
不過總體來說還賺了些小錢,手上多了百來塊。
莊家也換了兩撥,二舅都和人一起紮堆了幾板子。
“走了,不玩了。”風開始吹了起來,哪怕十來度的夜晚,也有有點冷。
天黑之後,很多人也轉移戰場,去屋裡打麻將去了。
“嗯,回去吃宵夜看春晚去。”
“今天你們準備多少炮仗十二點放?”
“兩個萬響,五個衝天炮。”
“一個萬響,三個衝天炮。”
“三個千響,五個衝天炮。”
秦大河聞言有點意外,包括憨娃兒在內,今年都不少放啊。
“哈哈,我就兩個萬響,不過買了一個一千二的大禮花,到時候在大堤上麵放,記得出來看啊。”
一千二的大禮花還是秦父買的,去人民廣場混黑車圈的時候,大家都在買,他就湊上去也買了一個。
禮花這玩意放的就是喜慶,今年家裡添龍鳳胎了,花多少錢他心裡都熨帖。
那些個黑車司機彆看其貌不揚,家裡就沒有一個窮的,買爆竹都舍得的很。
回到家裡,兩個女人正帶著寶寶在前屋看電視呢。
小家夥第一次看電視,雖然離的遠遠的,但也伸著脖子炯炯有神的看著。
平時可不敢讓他們看,怕對眼睛不好,今天守歲才破例。
“我爸呢?”
“還在鎮上呢,和你五爺、張叔他們,還有阿琴她公公,幾個人在打牌吃宵夜,估摸著十一點才回來。”能開車之後,秦父就經常出去浪了。
“不會酒後駕駛吧?不行我去接他。”
大堤因為防洪的需要,修的是彎曲的,半夜喝酒開車特彆危險。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半夜開車掉下去,今年好像還死過一個了。
“你爸不是傻子,大年夜的也沒喝酒,就是在玩玩。”
此時,電視上正好開始放春節聯歡晚會,算是老百姓每年必看的節目。
開場的舞曲《和春天一起來》,還是京城、深圳兩地會場。
青鬆又開始眯著眼睛,他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
青瓷靠在奶奶的懷裡,手指著電視劇咿咿呀呀的。
“喔,這是唱歌跳舞,寶寶以後也學一下。”
秦大河也津津有味的看著,現在的春晚從歌曲到小品,起碼能讓老百姓聊一年的。
特彆是趙大爺的賣拐三部曲,二十年後都能當潮梗使用呢。
看到九點多的時候,給兩個小人喂了一次奶,便徹底睡著了。也沒在意,換了個尿片就丟在老娘被窩裡。
小夫妻倆回自己屋了,守歲是寶寶的事兒,大人還是到被窩裡舒服些。
難得孩子不在,秦大河偷摸拿了兩個計生套出來,都憋了多久了,再不釋放要爆炸哦。
生孩子到現在已經能行房了,但兩個崽子一直纏著,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肯定要珍惜的。
可惜,兩個計生套根本不夠用,四十分鐘後,兩人糾結的看著扔到地上的東西。
“要不拿去洗洗?”
“滾啊,不衛生的。”丫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噗嗤一聲又笑了,摟著他嗅個不停。
鬱結半年多的血氣終於是通了,她臉上紅撲撲的,極為暢快。
“彆搞,明天我找婦女主任拿點計生套回來,開過年帶寶寶去檢查你再上環。”他也心癢癢的很,兩個哪裡夠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