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多鐘的時候,寶兒挺著個肚子過來幫忙帶寶寶。
豔豔打了個招呼,背上新包包,美滋滋的騎著踏板出門了,風吹到臉上都讓她快活。
“憨娃他們什麼時候回家啊?”秦大河開口問道。
“後天回來。”寶兒樂嗬的幫青鬆把開襠褲扯了兩下,小家夥衣服裡全是沙子。
“師娘馬上也來。”
丈母娘算是免費的勞動力,這段時間打包的工作十分繁忙,她在家把家務做完就來幫忙。
不一會兒,秦父開著三輪回來,卸下了兩袋豆渣。
“蘭兒,等會他二舅和二虎來幫忙,我出去買點菜回來。”
“嗯,彆買鹵鴨子了,買點涼菜和豬耳朵,我再殺一隻雞。”秦母擦了擦臉上的汗,她也忙活到現在。
今天太陽大,上午風都是熱的。
秦父點點頭就出去買菜,今天家裡有的忙。
等二虎他們過來,就幫忙一起搭手把抬網裝上去。
“養了半年多,應該有半斤了吧?”二虎好奇的問道,水裡的魚兒已經開始躁動。
從秦大河出門就沒喂過,就是為了抬網能抬乾淨一點。
“不止哦,最大的估摸著上斤了。”他嗬嗬一笑,抓了點生豆渣過來。
“二舅,準備好啊。”
“我知道。”
抬網中心位置,隨著豆渣不停的拋灑,水裡和開了鍋一樣,魚兒紛紛搶食。
“拽!”
兩個成年漢子立馬開始發力,隨著繩子往後拉,四周的網麵緩緩上升。
有些魚兒感覺到危險就往外跑,但大部分還是被困住了。
抬網就在棧道邊上,秦大河看拉的差不多了,就開始把繩索勾住,二舅他們過來一起把網拖上來。
一個巨大的網兜子三人合力拎到棧道上。
“這裡三百多斤了吧?”
“差不多,先放轉運盒裡麵,咱們還得拉兩網。”
把魚兒拖到轉運盒上麵,秦母開始分揀工作。
能賣錢的全部抓了,剩下的鯽瓜子則是拉去喂雞,多了就讓二舅母她們帶回家喂。
這些鯽瓜子都是同一批次放下去的,到現在還沒長大,根本沒有繼續養殖的價值,隻會浪費餌料。
一個魚塘連續抬了三網,才搞九百來斤,三人都累的不輕。
稍微喘口氣又去另外一個魚塘如法炮製。
這些魚隻能送到批發市場,在菜市場賣的話,還得分批次一點一點賣。
秦父十點才回來幫著一起乾,也不知道乾啥去了,買個菜買半天。
四個男人動作快多了,忙到十一點結束,三個魚塘撈出來兩千七八百斤樣子。
大家把魚送到陸巡的後備箱,中午吃完飯秦大河還得送到市裡。
拿出黑鬆派了一圈,四個男人就在新屋後麵的陰涼地方抽煙歇一會。
“這三個塘一年能賺多少?”二舅好奇的問道。
“一年的話,搞個一萬多塊應該沒問題。”
“這麼多啊,才九畝多塘呢,百畝塘一年能賺十萬哦。”
“嗬嗬,賬不是這麼算的。”秦大河哭笑不得的解釋了一下。“我三畝塘養2000斤鯽魚,得病了也就損失個五六千塊。”
“一百畝塘養個六七萬斤鯽魚,翻個塘就傾家蕩產,換水都是大工程,誰有膽子搞百米的高密度養殖。”
現在電泵還在換水呢,直接把大湖的水往鯽魚塘抽,三個魚塘和庫塘
鯽魚能吃能拉,一年起碼得換個四五次水。他這鯽魚塘是活水要好一點,換到四五點差不多就行了。
“而且隨著魚塘變大,遇到的問題也會越來越多,這三個小塘都費不少功夫。”
二舅點了點頭,也息了搞鯽魚塘的心思。
村子後麵還有個長條的西晚塘,四十多畝。
真要賺錢的話,他也去承包一下,沒多少錢的。
不過現在兒子開出租車,他收龍蝦也能掙不少,小錢已經看不上了。
“吃飯了。”秦母喊了一嗓子,三個男人熄滅煙頭走了過去。
今天二舅母也在家吃飯,寶兒和丈母娘除了早飯,其他兩頓就沒燒過,家裡的雞鴨都是老娘抽空去喂喂的,隻要不死就行。
三家好成一家人,也沒人在乎生活中的一些得失。
就像憨娃兒經常搞到一些奶青之類的魚,二話不說送到大哥魚塘裡麵,兄弟之間感情好的很。
桌子上熱熱鬨鬨的,二舅母端好最後一個菜也上桌吃飯了。
今天人多,寶兒和秦母就在院子裡給小家夥喂奶,自己也吃著飯。
“大河,等會還去市裡啊?”二舅開口問道。
他已經喝了一杯酒了,臉色稍微有些酡紅,等下直接回去睡覺。
“看到你峰哥就催催,都多大的人,該找對象了。”
“是哦,這破孩子一點都不省心。”二舅母抱怨了一句。
秦大河這都兒女雙全了,自家兒子眼看有了起色,趕緊結婚才是正經的。
“嗬嗬,我看到肯定說。”敷衍的說了一句,他才不催呢,個人有個人的想法。
盛上一碗絲瓜蛋湯,小口的嘬著。
桌上一盆紅燒雞,一份涼拌豬耳朵,還有絲瓜蛋湯和蒸白茄子。
很簡單的農家菜,分量比較大。
雞蛋是早上從雞窩裡撿的,雞也是自己養的,蔬菜從采摘到上桌都不超過兩個小時。
這種新鮮貨大城市可很難吃到,秦大河吃的肚子滴溜圓。
農家生活頗有滋味兒,他沉醉其中,非常享受這種生活。
不用想著找訂單,不用考慮樓上積水會不會漏下來。
大堤兩側綠的晃眼,新屋的青瓦白牆印在湖麵上,倒影看的都讓人舒心。
下午要是找個陰涼的地方躺上一會,吃著冰鎮的瓜果。
湖風、蟬鳴環繞,似睡非睡之間,眯上那麼一會兒,才是人間最得意。
......
......
吃完飯的秦大河開著車子去了鳩茲。
打開車窗,通江大道的風稍微有些熱了,點上香煙美滋滋的抽上一口,舒坦。
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接通。
“大河,太湖八月份有個國際邀請賽,你來不來?”大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八月份?”他琢磨了一下,這特麼超高溫啊,而且他也不擅長這種大水麵野釣比賽。“賽程多少天?”
“三輪,第一輪國內篩選,然後第二輪晉級,第三輪參加決賽,大概半個月樣子。”
“那算了,到時候我讓付哥過來報名,你顧著點啊。”
“行,不過決賽你肯定得過來,其他幾家漁具公司都有頭麵人物來呢。”
“哈哈,你現在是董事長哦,怎麼就不頭麵了。”他笑嗬嗬的打趣了一句。
“決賽我肯定來,可得爭氣啊,我這段時間配點小藥出來,你去黑坑多試試,十月份還有個釣王杯預選賽呢。”
光威在漁具行業如日中天,舉行的釣王杯還是很有含金量的,全國十七個賽區預選,到總決賽的賽程長達半年甚至更久。
他肯定是不會花那麼多功夫參加國際邀請賽的,讓大劉他們去湊熱鬨就是。
太湖大劉是主場,還能和那些漁具公司打打交道。
掛斷電話,又通知了一下付哥,讓他八月份挪出點時間參加比賽。
也沒虧待人家,包五千塊食宿費。
平時沒有工資就算了,這時候可不能小氣。
付哥聽完一陣興奮,又能參加國際大賽,還有錢拿,自然是好的。
“上次比賽失利沒關係,國際邀請賽是在太湖那邊,野釣環境更加公平一點。”
“我知道的,爭取進入決賽。”
“嗬嗬,隻要進入決賽就有獎金,不止是舉辦方的獎金,我這也有。”他樂嗬的說道,“好好乾,多拿點兒比賽的名次好評級,釣王杯也能參加一下。”
釣王杯不是誰都能參加的,大劉那邊肯定沒問題,有錢有閒的。
付哥這邊還沒脫產,雖然是小有身價,但不一定能抗住家裡的壓力到處比賽,他得刺激一下。
現在養不起專職釣手,隻能如此。
一個職業釣手,每年工資最少兩萬,到處比賽的花銷、漁具等等,這些加一起最少五萬塊,大河漁具利潤才多少呢。
還不如他多發發有趣的魚獲照片,在論壇上曝光來的實際一些。
等廠子賺錢了,再去簽幾個有實力的釣手。
到時候這些都讓大劉管,自己隻要做好餌料的質量管控就行。
車子一路飛馳,過了通江大道就是長江大橋了。
下午的銀湖路熱鬨依舊,哪怕太陽這麼酷烈,都有人往寶文大市場裡麵跑,去逛街買衣服。
走直線又開了半個小時,這才到了冰凍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