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有活餌就行了,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吝嗇。
秦大河當即買了三十個皮皮蝦,三十個梭子蟹,一百多塊錢就這麼沒了。
全部扔釣箱裡麵,還有冰塊鎮著,那沒那麼容易死。
海釣是真費錢啊,想搞值錢貨,餌料漁具一點都不能省。
這次的串鉤直接是三個皮皮蝦三個梭子蟹,一竿子下去就是十幾塊。
“真特麼奢侈。”邊上的利叔眼皮子跳了跳,他都舍不得用這麼好的餌料。
彆人最多也就是掛兩三個,其他都是沙蠶或者小劍蝦之類的湊數。
海釣和淡水釣掠食性魚類一樣,會扭的才能釣到大貨。
活的小白章或者小魷魚算是磯釣的頂配了,可惜附近沒人賣。
手上魚竿已經在顫動了,不過他可以肯定是小魚,就沒管。
正好讓小魚帶著餌料竄一下,保持一個運動的姿態。
等手裡微微一沉之後迅速起竿。
雖然剛開始接觸磯釣,但他淡水抓口的本事可是不弱的,昨天那條大海鰻就是明證,一般人很難把握機會釣上來。
隨著暴力搖輪,魚線崩的筆直,重磯竿都開始微微彎曲。
隔壁的利叔這時候也上魚了,拉上來一條四五斤的“大鯿魚”,具體的品種看不出來,估計是深海鯧魚的一種。
“沒想到還能搞到鬥鯧,這條賣給潮州佬一兩千哦。”利叔臉上露出笑意,值錢貨。
“草,鬥鯧都能釣?”
這麼大的魚,其他釣魚佬自然也看到了。
就連秦大河拉上來一大串魚獲都讓人忽視了。
他默默地把三條石九公、一條不認識的“醜魚”放到魚護裡麵。
“現在是鬥鯧的洄遊季,有機會的。”利叔樂嗬的把鯧魚放到釣箱裡麵。
平時的話釣到值錢貨肯定先讓人帶回去,不然新鮮度下滑就不值錢了。
現在是休漁期,新鮮的大鬥鯧一千塊隨便賣,深圳的潮州佬最是舍得花錢吃這個的。
不過有釣箱保溫,那就不用特意讓人跑一趟了,等會讓夥計帶回去就行。
聽到是鬥鯧洄遊季,大家都來勁了,紛紛開始下重餌,就算不賣自己吃也好。
不多會兒又有人釣到老虎斑了,基近海的石斑魚種類本身就不多,老虎斑算是種群數量最大的一種,周邊魚排養殖也多。
再次拉上來三條石九公,秦大河頭皮都麻了。
梭子蟹它們吞不下去就專門吞皮皮蝦,草。
一條石九公還沒有皮皮蝦值錢呢,秦大河索性全部換成梭子蟹,這玩意還便宜一點。
六個梭子蟹掛下去,魚口就慢了,好半天才來口,而且是猛的一突。
要不是開了一公斤的泄力,魚竿都能飛出去。
“大貨哦。”他興奮的怪叫一聲,直接暴力收線。
手感是真爽啊,重磯竿居然都拉了個半圓出來。
周邊人投來羨慕的眼神,這種一看就知道是五斤以上的。
近海魚過五斤的,除非一些極少數品種,其他都是值錢貨。
一公斤的泄力有點快,秦大河怕是石斑就加大了一些,石斑魚會帶著線組進入礁石縫裡,到時候主線都得切。
“瑪的,海裡的魚勁兒就是大。”手感是真爽啊。
忙活半天,已經能看到魚兒的身影,一抹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癲雞哦,紅貨。”
“頂你個肺。”
大家本地方言都炸出來了,海岸線紅魚可是很少的。
真鯛、東星斑最有可能,這倆玩意就沒有便宜的。
此時潮水快到頂峰,離崖尖也就四米的高度,都能感受到濕氣撲在身上的觸感。
浪花湧動中,一條七斤多的紅魚被拽了上來。
“利哥,這是東星斑?”秦大河不確定的問道,和書上不一樣啊。
海釣最大的麻煩就是不認識魚,箱子裡起碼有五六條魚不知道名字了。
“是東星斑。”利叔牙疼的說道,“賣不賣,這條不上秤,我一千五收了。”
看樣子最少七斤重,純野生的,拿到飯店翻倍賣都沒問題。
“中午帶回去給我大舅嘗嘗。”看周邊人羨慕的樣子就知道是好貨,他哪裡會賣。
“青叔,中午給嬸子叫上,我們在家吃吃。”
“好。”青叔聞言眼睛一亮,這麼叼的魚獲,出去買根本買不到,除非捕魚期呆在漁人碼頭等著高價買。
一條魚,今天的回票價就值了。
魚兒小心的放入釣箱裡麵,神清氣爽的拋出下一竿。
其他地方也時不時傳來一些驚呼,大風大浪有大魚,休漁期也憋了好幾個月了,周邊貨多得要死。
看到利叔有點失望的樣子,秦大河笑嗬嗬的遞過去一根黑鬆。
“利叔,休漁期還有多少天?”
“今年比較特殊,要到十月份,以往九月十五就開海了。”想到休漁期他都發愁。
其他地方漁民哪怕休漁期都能偷摸搞點貨,深圳這邊管的太嚴,海邊全是執法部門。
海警、邊防、緝D等等各個單位都有船在附近,他們在這釣魚一天都要過來看四五次呢。
那些走貨佬對大鵬灣避之不及,自家漁業生意也要受影響。
潮水的頂峰過後就要開始退潮了,但魚口絲毫不弱,秦大河的梭子蟹用完了就掛皮皮蝦,雖然石九公依然鬨窩,好歹有點其他魚。
又是一條兩斤的老虎斑,他有點經驗了,這是養殖貨。
“附近會不會誰家網箱漏了,怎麼都是養殖老虎斑。”青叔也收了一條上來。
“有可能。”
最近養殖老虎斑上的確實有點多,而且規格也都是一到三斤的,很有可能是哪家網箱出現大規模出逃事件。
秦大河今天都釣了三條石斑魚,心滿意足的很,接下來哪怕空軍都無所謂了。
皮皮蝦用完了就換沙蠶,這會兒還處於七分潮範圍內,可惜他上的都是雜魚。
甚至一條珊瑚魚都被錨上來了,估計是被卷過來的。
好在釣箱空間足夠大,不然魚都放不下去。
29升的容量,帶點冰塊放二十來斤魚沒啥問題。
不少人都是打水桶在裝魚,利叔已經喊人過來收了。
今天起了風,釣的最少的都有七八斤,回去根本吃不完,肯定要賣。
人家把這些釣魚佬罩著,平時的魚就賣給他,合作很公平。
一直釣到結束,收魚的拖拉機正好開了過來。
“大家把自己吃的都拿下去,剩下的我平價收啊。”利叔樂嗬的說道。
休漁期隻能等外海的凍魚和養殖魚,釣的魚獲算是很靚的了。
哪怕這些野生石九公,他十塊錢一斤收,賣給酒店都有二十來塊,人家酒店經理還得承他的人情,這個時期搞點野生貨很難的。
眾人開始拖著裝備下去清理魚獲,秦大河滿滿一箱子,不少人都羨慕起來,昨天大海鰻,今天東星斑,運氣真好。
青叔要少一點,釣了十來斤,箱子裡兩條石斑魚也是養殖的,總的來說沒賺到多少錢。
餌料成本有點大,除非搞到超級靚貨才能賺一筆。
比如利叔的鬥鯧,價值不比那條東星斑低,還有個人也釣到一條四斤多的鬥鯧。
“踏馬的,要是能出海就好了。”利叔鬱悶的說道。
已經兩個人釣到鬥鯧了,說明近海資源已經肥了,可以收割一波,到時候一網幾十萬都正常。
搞得現在隻能陪大家釣魚,就算今天魚獲好也就賺個幾千塊。
大家不斷清理著魚獲,秦大河樂嗬的站在邊上抽著煙。
太多魚他不認識,等會自己賣魚還得青叔盯著點才行。
“叼力木,怎麼還有一條章紅,你小子怎麼不作聲。”某個釣魚佬的魚拿了出來,頓時引起一陣驚呼。
“可惜有點小。”
“大一點很值錢的。”
吃海鮮吃的就是大,同樣的鬥鯧,三斤的和五斤的價格可能差距一倍甚至更多,章紅魚也是如此。
“阿水,算你85一斤怎麼樣?”
“利哥你說了算,這價格很公道啦。”七斤多重,也能賣五六百了,他自然滿意。
在場的值錢貨還是不少的,兩條鬥鯧,一條章紅,一條東星斑。
還有人剛剛在海邊撿到一條半死不活魔鬼魚賣了四百塊,運氣真是好到爆。
他們是釣魚佬,要是沒啥收獲就會趕海,保證自己不空軍。
不過這一片每次低潮的時候都有人過來專門撿,平常搞不到什麼好東西。
很快就到了秦大河清魚,直接一盒子倒入轉運盒裡,然後拿出那條誘人的東星斑。
“靚仔,砍一半行不行?”兩廣人民貪吃是出了名的,就連利哥都有點心動,看到這麼大的東星斑都走不動路了。
“這條就算了,我來深圳還沒孝敬我大舅呢。”樂嗬的把東星斑收好,開始給其他魚過秤。
利哥聞言隻能失望了。
“石崇魚,一百三一斤,你這個二兩。”隨手記好,夥計開始繼續稱下一條魚。
“青叔,這也是石崇魚?”
“嗯,這叼魚醜的五花八門,我有時候都認不出來。”青叔鬱悶的說道。
他今天不用留魚,全賣了三百多塊,這麼好的魚口才賺這麼點,屬於墊底存在了。
秦大河點了點頭,真是醜的不一樣,昨天也釣了一條,今天這個居然沒注意。
還有個呆子魚差不多的魚,名字叫蝦虎,85一斤,給他都看樂了,一個比一個醜。
這些魚都很小,但值錢也是真值錢啊,一條小魚就能頂一條淡水鰱鱅。
黑鯛他也釣了一條,十五塊一斤的價格還算可以了。
零零總總賣了五百來塊,除去花銷純賺一條東星斑還帶拐彎三百塊錢。
“大河,釣箱搞快點哦。”周邊的人開始催了起來。
釣魚時間超過半天的話,有釣箱魚獲價格要好很多。
“我曉得,已經裝車了,等快遞發過來吧。”他笑嗬嗬的開始散煙,今天論重量,他應該是最多的了,自然要開始發煙。
那個借他鋼絲前導的,特意還了一條大泥猛魚給人家。
隨後就是拍照,數碼相機不停閃爍著,把大家的魚獲照片都拍了下來。
自己的東星斑也合影了一張。
晚上創建一個海釣吧,多找點人吹牛逼也好,順便還能賣賣東西。
比如釣箱和鎢鋼魚鉤,海釣是真合適。
海魚的嘴大,吃口猛,四五號魚鉤都沒有擋口的可能。
今天來得早,弄完才十一點,回去剛好吃飯。
秦大河還特意給自家大舅打了個電話,讓他回家吃東星斑。
七斤的紅貨,魚頭魚尾燉湯,半片身子打邊爐,半片身子清蒸,吃起來肯定爽,就是費功夫。
青叔把他老婆也接過來了,兩家小孩中午都在學校吃飯,正好讓大人們好好吃一頓。
......
“這個湯靚的很哦。”大舅嘗了一口東星斑魚頭湯,讚不絕口。
桌子上兩對中年夫妻加上秦大河,五個人吃飯的氣氛頗為不錯。
沒有小孩在,彆提多自在了。
打邊爐直接用魚湯,蘸料各自也不同,四個無為人都加了辣,就大舅媽一個人吃豉油碟。
切厚片的東星斑進嘴爽嫩的很,新鮮度拉滿了。
“今天海邊起風了,大河運氣是真好,今天又出好貨。”青叔一邊吃飯還在說著白天釣魚的事兒。
“嗬嗬,他就是靠釣魚起家的,肯定釣的多一些。”大舅媽笑吟吟的說道。
“這條魚人家還出一千五收呢,昨天那個海鰻也貴得很。”
“回頭我多釣點,天天吃海鮮不帶停的。”秦大河嘚瑟了一句,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今天青叔和大舅下午要上班,所以隻能一個人喝了。
還有個鯪魚抄油麥菜,不知道什麼調味料,吃起來很香。
喝了兩杯黃酒,他還額外吃了一碗飯。
“舅媽,這鯪魚很香,哪裡來的?”
“從罐頭裡麵拆出來的,甘竹牌豆豉鯪魚,我們本地人招待客人才會開。”
大舅笑著說道,“這罐頭確實好吃的很,佛山那邊產的,你舅媽平時還舍不得做呢,家裡又不是沒錢。”
“這是招待客人吃的,哪有天天吃罐頭。”舅媽瞪了他一眼。
心裡也琢磨著,好像是不缺錢,這個好吃以後家裡多買點,不過總是覺得不對勁。
兩個女人開始收拾桌子,油麥菜和魚幾乎吃完了,一點都沒浪費。
他們也沒想著給小孩兒留點兒什麼的,兩個釣魚佬在,以後不缺這些。
三個男人則是去了另外一個屋子抽煙,住對門是真方便。
“大河,你要是沒車用就開我的,我蹭大哥的車就行。”青叔建議道。
秦大河本來還有個皇冠的,小柳要辦事就給他了,明天釣魚都沒車。
“不用,我現在又沒啥事。”他擺了擺手,“小柳這幾天就會回去,不耽誤。”
深吸一口香煙緩緩吐出,又開始問起來本地漁具店的事兒。
釣箱確實能推廣一下,這玩意紹興那邊賣的也不錯,估計是海釣發力了。
雖然價格貴,但海釣佬的比淡水釣還舍得投入,擴大市場完全沒問題。
“最大的那家我帶你去過一次,回頭你自己上門談,然後就是鹽田碼頭那邊和深圳灣兩家,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行。”知道在哪就好,應該能談下來,大不了多跑幾趟。
今天還有那麼多釣友催他帶過去呢。
真不行就自己多混混釣魚圈子,價格便宜點散賣出去,帶起風潮。
深圳這邊的不止是一個城市的市場,更是南方沿海的核心城市之一,屬於橋頭堡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