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車禍(1 / 1)

姐妹倆爭吵不休,梁紅英聽了之後也明白了十之八九。讓她搞不明白的是,這丫頭到底是誰的人?她所指的太太又是誰?要想搞清楚這個問題,她必須當麵質問才行。隻是當下這種情況,梁紅英不能做到,她也隻有先把這疑問揣在心中,尋找恰當的機會再問。

她有些困惑,如果自已把曹月紅救出來,這個小丫鬟還敢不敢再麵對曹月紅?還敢不敢繼續在曹府混下去?當然他也明白,姑娘既然敢這麼做,一定已經找好了退路,由此推斷,她背後這位太太,已經把接下來的事情安排好了。

梁紅英藏在獅子皮底下,把那幾個太太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首先,他排除的就是四太太;第二個排除的就是大太太,大太太總不能讓人害自已的女兒。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三太太和二太太,而兩個太太相比較,三太太的可能性最大了。從她的眼神和表現就可以看得出來,當曹月紅和她母親一出風頭,臉上最難看的就是這個三太太,梁紅英對這三太太也有著相當大的成見,母親的致殘她懷疑最多的就是這位三太太,所以這件事也不得不讓她想到三太太的身上。

同時,她也意識到,如果大太太和三太太一直這麼鬥下去,對於她來說,還算有點漁翁得利的意思,按理說她們兩個互掐,鬥得越熱烈越好。但是梁紅英內心湧起的一種責任感,卻讓她不能這麼無視。偌大的曹家,她不想被這些人的內鬥肢解破碎,那樣對父親最為不利,對曹家的整個事業也是致命的打擊。為了大局著想,梁紅英覺得自已還是要乾預一下,尤其對曹月紅,這份感情很難用一句話來概括。

當下自已沒有和父親相認,曹月紅身上扛著曹家繼承者的大旗,先彆管他能不能擔當起曹家的未來,就憑這麵大旗,梁紅英也不能讓她倒了。就算曹月紅恨自已恨得咬牙切齒,她也必須要暗中幫助她化險為夷。有了這種思想準備之後,梁紅英就不再顧忌了。

等兩個姐妹進了屋子,依然吵吵鬨鬨。梁紅英心想,你們總不可能一晚上都這麼吵下去吧,總得有睡覺休息的時候。她就想抓這個機會查看一下箱子裡,到底有沒有曹月紅。她也有些奇怪,這箱子安安靜靜的,如果有人的話應該有點兒動靜啊,可是半點關著人的跡象都沒有。

後來,兩個姐妹可能是爭吵累了,屋子裡果然沒有了動靜。燈沒有熄,看起來她們還沒有睡下。梁紅英可等不及了,她推開獅子皮,重新把那個麻袋披到身上,露出三個孔,兩條胳膊也露出來。她想:這樣做就是不讓你們看到我的真實麵目,同時也防止曹月紅看到自已,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煩。

她走到擱放在牆角的那幾個箱子旁,想先把第一個箱子撬開。箱子沒有上鎖,一掀蓋子就打開了,一眼望下去,果然裡邊有一個人,正是小虎。他手腳被捆得死死的,嘴裡還塞著東西,可憐巴巴地用哀求的目光望著梁紅英,好像非常懼怕的樣子。

這時梁紅英才醒覺,我蒙著麵,他並不知道我是誰,還以為是那些壞人,正準備對他們下毒手呢。現在她也不便明說,幸好蒙著麵,避免了和他們對麵後產生尷尬。

她當時沒有把小虎身上的繩子解開,而是直接去開第二個箱子。第二個箱子一打開是那個丫頭,梁紅英對她不太熟,同樣沒說什麼,直接把箱蓋子敞開後離開。接著,她又去打開第三個箱子,箱蓋打開,裡麵同樣是一個人,嘴被塞得死死的,胳膊腿也被緊緊實實地綁好了——正是曹月紅。

曹月紅看到梁紅英之後,也是恐慌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已將要麵對什麼樣的結果。梁紅英抽出自已腰裡的匕首,當時嚇得曹月紅眼睛瞪圓了,她以為對方要殺自已,便開始掙紮。但是箱子的空間太小,腿伸不開,胳膊也動不了,隻能是喘著粗氣。

這發出的聲音也讓梁紅英很緊張,一旦被屋裡的人發現,她們定然會出來。梁紅英倒是不怕她們,隻不過一場惡戰就在所難免了。她快速地把曹月紅身上的繩子全部割開,但沒把她嘴裡的布抽出來,而是到下一個箱子,把那丫頭身上的繩子也割開。那丫頭這才放下心來,知道這不是壞人,是來救自已的。

當把最後那人的繩子也割開後,曹月紅已經把嘴裡的布扯下來了。一扯下來,她就開始大罵:“他媽的!你個死丫頭敢算計我,把我弄到這箱子裡受罪,你想要乾什麼?”

她這麼一吵吵,屋子裡的人還能聽不見嗎?第一個從裡麵衝出來的人,就是跟隨她過來的那個丫頭。她一見三個人都跑出來了,院子裡還多了一個蒙著麵的人,“啊”了一聲,回屋子就想去拿東西。剛一轉身,就聽到“砰”的一聲——原來是曹月紅開槍了!

梁紅英想不到曹月紅身上竟帶著槍,當然這也不出奇,到省城一路風險,必然會做好防護,帶的人不多,身上再沒有趁手的家夥,顯然是不安全的。一顆子彈射中了那丫頭的背心,與此同時,屋子裡的另一個丫頭,“哐當”一下把門給關嚴了,然後在屋裡大聲喊起來:“快來人呐!快來人哪!捉賊了!捉賊呀!殺人了!殺人了!”

她這一喊,動靜可不小,左鄰右舍立刻有了反應,腳步聲也隨之響起。梁紅英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出了人命,彆管是什麼原因死的,總是個麻煩事兒。而且,她自已也不想和曹月紅打交道,便率先跳牆出去。至於曹月紅接下來要如何應對眼前的挑戰,那是她自已的事。梁紅英反正把她救下來了,自已就該及時撤身。

出了院子,梁紅英找到自已的馬,利落地翻身上馬。此刻沒了顧慮,她揚鞭催馬,一口氣疾馳出幾十裡地。忽見前方大片燈光閃爍,料想應是市鎮,便打馬如飛奔去。

抵達後,梁紅英發現這城鎮規模不小,暗自推測離省城已近在咫尺。她想找人問路,可夜色深沉,街上行人稀少,但總還是有人影晃動。她必須問清去省城的路——沒了曹月紅在前頭探路,一切隻能靠自已打聽。估摸著已到午夜時分,聽聞路上有打更聲,她便停下馬,在路邊靜候打更老人走近。

此時的街道,即便夜深也不冷清。拉著洋車來回兜客的車夫、行色匆匆不知為何奔忙的男女,還有醉得踉踉蹌蹌、扶著牆滿嘴酒話,朝這邊挪步的醉漢。梁紅英自然不會向酒鬼問路,隻一心等著打更老人。可聽著打更聲漸近,老人卻遲遲未現。她滿心疑惑——自已所在之處是大路,老人難不成繞到小路了?於是驅馬向前,剛轉過街角,眼前景象令她大驚失色:打更老頭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梁紅英趕忙奔過去,一探之下,老人已沒了氣息。她抬頭瞥見帶血的車輪印,推斷老人應是被車撞死。見狀,梁紅英怒從心起:究竟是誰如此草菅人命,撞了人竟不管不顧,直接駕車逃逸!她立刻翻身上馬,順著帶血的車輪印追去。雖說血跡沒多久便消失不見,但循著方向,仍能大致判斷車輛蹤跡。她策馬疾馳,很快,一輛車進入視線。奇怪的是,這車在夜裡開得並不快,梁紅英滿心不解:開得不快,怎麼還會撞死人?

按理說,梁紅英身負要事,不該多管閒事。可看著老人淒慘地倒在血泊裡,她實在難以袖手旁觀。追了一陣,那輛車停在一座高大氣派的門樓前。梁紅英翻身下馬,決意看看到底是誰在駕車.....。

.車門一開,車上下來兩個人,徑直走進了門樓。梁紅英急忙下馬拴好追趕過去,可惜對方行動迅速,人早沒了蹤影了。她怒氣衝衝地想要進裡邊,剛走到門口,就被守衛攔住了。

梁紅英抬眼望去,院子裡燈火通明,熱鬨非凡。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她趕緊往後退了幾步,想看看門上的字,隻見門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春滿樓。春滿樓是什麼地方?再看那門匾還用彩綢裝飾著,透著幾分異樣。

幾個看門的人陰惻惻地笑著對她說:“姑娘,這可不是你來的地方,這兒是爺們消遣的地兒,你進去不合適。”從他們的語氣中,梁紅英一下子就明白了八九分。看著這幾個人猥瑣的模樣,她斷定這些人應該就是這兒的打手。既然不適合進去,梁紅英便開口問道:“兩位小哥,我跟你們打聽一下,剛才進去的人是誰?”

兩人嘿嘿冷笑:“他你都不認識?”梁紅英點點頭:“我不認識,難道他是什麼名人?”兩人對視一眼,戲謔道:“你要是不認識他,那就有點稀奇了。可能他名氣沒他爹大,他爹你應該認識。”梁紅英心裡疑惑,追問道:“他爹是誰?”兩人又怪笑著說:“他爹就是馮大帥!馮大帥,你總不會不認識吧?”

梁紅英心裡一驚:原來是馮大帥的公子!這麼說來,他姐夫就是那位鎮長了?兩人不懷好意地追問:“那你找馮公子有何貴乾?是不是看上公子的瀟灑倜儻了?他可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上的。我們這兒專門給他留了個房間,能伺候他的,也隻有省城的頭牌小蓮姑娘。”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著梁紅英。其中一個邋遢的家夥嬉笑道:“不過你這姿色也不錯,馮公子要是見了,說不定也會喜歡。你真想進去的話,我們可以幫你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