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我草你媽！你他媽的給我在家等著，老子弄不死你！”
電話接通後。
我對著手機就是一陣的嘶吼。
而那邊卻是安靜了一瞬。
接著想起王燕的聲音：“你不要命，願意在京城殺人可以，但奕雪呢？”
這話一出。
我瞬間一噎。
我對著電話喊道：“你讓老瞎子接電話！！！”
王燕依舊帶著生無可戀的語氣悠悠說道：“我們沒的選，他沒有親人，而你周圍全是軟肋，就算現在龍騰可以和歐陽家抗衡，但你本人和他沒法抗衡。”
“他老光棍一個，無兒無女，上無父母，那你呢？”
“叔叔阿姨呢？你紅門的兄弟呢？你的那些女人呢？最後再問你，奕雪呢？”
“奕雪就在他眼皮下邊，你沒來，他就先弄死奕雪了！”
說到最後。
王燕終於是情緒失控，對著我喊叫起來。
語氣中帶著哭腔。
而我徹底的沒了話，眼神死死的盯著前方，開著車子。
牙齒已經要咬碎的程度。
終於。
我壓著自己的那即將噴發的怒火。
低聲對著電話說道：“我不能讓賓哥白死，而且老歐陽剛剛電話裡說，他給我三次機會，每次來點下酒菜，那也就是說，他還瞄準了其他人，我必須弄死他。”
王燕深吸一口氣。
“這麼多年，你怎麼遇到事情，還是老想著弄死誰，你就不能從其他角度想問題嗎？”
而我聽到這話。
也是直接冷聲問道：“所以，你也想讓我幫老瞎子。”
現在想要解決事情。
就兩個辦法。
要不弄死老瞎子，大家魚死網破。
要不就是同意老瞎子的條件。
和歐陽家一起弄沈氏。
王燕出口說道：“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情，現在你一手的把柄，人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怎麼玩啊你！你到底能不能聽進去我在說什麼啊。”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我再次反問道。
王燕懶得和我廢話。
她不耐煩的說道：“我本不應該接你這個電話，我明知道你要發瘋罵人，要不就是砍人，但我還是接了，我知道章賓對你有恩，所以怕你犯了年輕的毛病，我是在提醒你，就算要和歐陽家鬨掰，也絕對不是現在！”
“就這樣吧。”
我直接掛了電話。
沒有多說。
“咚！”
掛了電話直接把手機砸在旁邊的車門上。
我雙手緊握方向盤，牙齒咬的噔噔響，但又不能直接真的殺去歐陽家。
那種滔天怒火找不到宣泄口。
讓我整個人都是氣血上湧，憋的胸口都在隱隱作痛。
我乾脆找了個位置停下車子。
拿起一瓶車上的水，和口袋裡的藥，直接喝了三顆。
等自己的胸口大概恢複了正常後。
我靜靜的坐在車上。
腦子裡都是章賓躺在血泊中的畫麵，以及他那嚴肅帶著可愛的憨笑。
我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
以此來讓自己通過疼痛讓自己舒服一點。
【你他媽的瘋了，連魏宏都乾斃了！】
【滿江，咱們兄弟倆對路，不管出了啥事，我給你兜著呢！】
【給哥鬨他！！！】
【滿江，我不敢和李校長說啊，我又沒找過對象。】
【倒也不是，盧過……】
【老子是團長！你訓新兵蛋子呢你！】
……
【韓滿江，誰跟著你有好啊？】
【這一路來，跟著你的人，多少人都沒了！彆纏著我，我要退出紅門！】
……
“嗚嗚——咳咳——”
我壓著自己的嘴，讓自己不哭出聲。
一個人在黑漆漆的車裡，咬著自己的胳膊，眼淚一個勁的往外湧出。
他們都不在了。
都是因為我。
就因為我一直站在彆人的利益上。
隻要站在利益上。
就一定會被人盯著。
而我永遠洗不白，要說官方找我的證據，根本找不到一點，原則上說，我早就白了。
根本不是上不了台麵的混子。
可做到這步。
真的就白了嗎？
真的白了嗎？
隻要我站在利益上，我就永遠沒白。
我身邊的人，就一天不得安寧。
是不是……
自己什麼都沒有，在街邊撿瓶子，就真的沒人會盯著我了？
可是真的是那樣嗎？
自己曾經什麼都不是，也會有人來欺負我。
汪財就是街邊撿瓶子的。
就真的沒人欺負嗎？
那我倒想知道，究竟什麼樣的生活，什麼樣的階層，可以真的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還是說。
人……生來就是來受苦的。
任何階層都有任何階層的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
被丟在一邊的手機再次響起。
我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撿起來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
【王強】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剛剛失控的情緒。
按下了接聽鍵。
“江哥，我得到消息，你們在福利院遇襲了？”
聽到王強的話。
我低聲說道：“是。”
王強馬上再次問道：“你有沒有受傷，小花咋樣？誰乾的？在塞北還有人敢動咱們的人？”
王強一連三問。
我隻回答了一句：“賓哥死了，和他未婚妻。”
王強微微一愣。
“未婚妻？”
提起這個我心中就被紮的一樣疼。
我低聲說道：“對，兩人互相喜歡了三年，剛表白成功，都求婚了，然後當街被射殺。”
王強馬上吃驚的說道：“誰啊我操！這他媽的是人？求婚現場殺人？喪心病狂啊這，誰啊到底！”
“歐陽。”
我淡淡說了兩個字。
王強沉默了一下。
隨後馬上對著我出口說道：“江哥，你千萬彆衝動，京城那邊的局勢，雖然我不清楚，但是寧宇這邊也有歐陽家的資料，這歐陽家實力宏厚，可不是鬨著玩的，你可不敢衝動去找歐陽算賬啊。”
似乎他們都很了解我的性格。
都是第一反應壓住我。
不讓我衝動。
而我卻是有些崩潰的說道：“那他牛逼，他就可以隨意殺人嗎？那我韓滿江差啥，我也天天出去殺人唄？他憑啥啊！他憑啥就這麼結束了一個毫不相乾人的生命，就因為他牛逼？啊？強子，你告訴我，牛逼就能隨意殺人？”
王強沉默。
電話那邊安靜了很久。
王強低聲說道：“江哥，這才是真正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