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靈兒見他不說話,不覺冷笑,不說話也沒關係,母親準是懲罰了他,叫他去跪佛堂,以前哪次不是這樣?
霍岐山啊霍岐山,不要以為自己成了鎮撫使,就可以高枕無憂,既可以擺脫霍家,你不還是霍家的一條狗,是皇上的一條狗嗎?
她淒然一笑,溫柔地說,“哥哥彆擔心,我還和以前那樣,給你準備好護膝,不會受傷的。”
她準備的護膝薄薄的一層,可憐得很,每次霍岐山用完和沒用一樣,膝蓋都是一片烏青,第二天走路都困難。
霍靈兒那時就會說,自己手藝不精,害哥哥受傷了。
“哦,這到不用,煩勞妹妹費心了。”
霍靈兒臉上的笑意僵住,“怎麼?難不成母親沒懲罰哥哥?”
“哥哥在妹妹麵前要什麼麵子,沒關係的,靈兒陪哥哥一起去。”
“不是。”
霍岐山看了眼天色,今日天氣有些炎熱,也不知道元霜那裡有沒有準備冰,這也怪他,竟然忘了在家中備這些東西。
“母親說,不用我跪了。”
霍靈兒有些意外,這怎麼可能呢?她自己的娘怎麼會不清楚?
“我先走了。”
等霍岐山走後,霍靈兒緊忙衝進了屋子,就看到李夫人扶著桌子氣喘籲籲,顯然是氣得不輕。
“娘!”
“彆叫我娘!”
李夫人麵目猙獰,瞪了眼霍靈兒,“你把他叫來,是不是存心看我出糗,他現在本事大了,連我的命令都敢違抗!”
霍靈兒滿臉委屈,“娘,這我也不知情,誰知道他現在能耐如此大,竟然連這事都敢拒絕,這事可不能算了,今日他違抗一次,就有下一次,日後咱們還如何掌控他?”
李夫人道:“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了!”
——
霍岐山安然無恙地從霍家出來,府內的丫鬟仆人都驚到了。
“什麼情況,夫人難道改了性子,如今竟然對三爺這般好?”
“誰說不是,我還以為這次定要叫三爺跪佛堂三天三夜,上次都跪了一天一夜才出來,這次如此嚴重,就讓他這麼走了?”
“你們有所不知,現在三爺今時不同往日,日後大家可要瞪起眼睛,放亮些侍奉,就連外麵的那個小夫人,也得多加小心了。”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
“主子!”
看到霍岐山平安的從霍家出來,陸遠都有些驚訝,他連膏藥都給霍岐山準備好了,沒想到這次竟然就這樣出來了。
“夫人沒說什麼?這次怎麼就這樣算了?”
霍岐山:“她當然說了很多,可我不聽,我也不能次次都聽,今日若真叫她罰了我,日後下一個要懲罰的就是元霜,她嫁給了我,便不能叫她跟著我受苦。”
陸遠一愣,他以為霍岐山娶元霜是為了報複,為了在身邊折磨,可如今他說出這樣的話,哪裡似報複這麼簡單,分明是動了情。
“大人。”陸遠不放心,想把話說清楚,“您應該比誰都明白,元霜她不喜歡您,也不會心甘情願地在您身邊。”
“我知道,所以我叫你們把她看掩點。”
“可人都是長腿的,看得了一時,看不了一世,萬一那次……”
霍岐山抬步,上了馬車,“沒有萬一,她這輩子都得在我身邊,不得離開一步。”
陸遠被他這話說得啞口無言。
二人回了元霜的院子,這個時候,元霜正在裡頭睡午覺,陸遠看了眼,開始為霍岐山不值。
自己爺們在外頭,險些被懲罰,她可好,跟個沒事人一樣,睡得心安理得。
三爺險些被懲罰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元霜,她可真是沒心沒肺,睡得這麼香,陸遠越看越生氣,三爺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為何偏偏要她,她有什麼好的?
“三爺回來了。”
金鳳看到,為了彰顯自己和元霜的不同,緊忙上前侍奉,“累了吧,外頭太陽那麼大,我給三爺倒杯水來。”
“不必了。”霍岐山脫了外袍遞給她,輕聲說,“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把她吵著。”
金鳳一愣,有些尷尬,“奴婢知道了。”
她垂下頭,抱著他的外袍退到一邊,心底忿忿不平,該死的元霜,這個賤人定要速速離開這才好,不然遲早要把三爺迷惑得分不清天地為何物!
霍岐山走到塌邊,看著元霜恬靜的睡顏,心中一抹異樣的滋味流淌,這種滋味他一直都有,可他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隻是覺得,如果她離開了自己,那心口的滋味就會發生變動,叫他欲罷不能,心鈍痛得猶如鈍刀子在割他的心肺。
他把這種滋味稱呼為習慣,他想他定是習慣了元霜,從小到大身邊的女子隻有他,所以才不能接受她的離開。
一旁陸遠見他癡戀的樣子,頓覺沒救了,也許霍岐山不知道,可周圍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用情至深,這是陷進去了,沒救了!
也不知道三爺什麼時候能清醒地認清自己的心。
可憐他未嘗愛情的滋味,也導致霍岐山自己品味不出。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了她一會,然後壓低聲音,對金鳳說,“去賬房拿些銀子,買些冰來。”
提到冰金鳳就一肚子氣,這時說話也沒好氣了。
“前天去買冰,全京都城也沒多少,再者現在天也不熱,三爺至於還要給她準備冰嗎?多浪費銀子,要夫人知道又要說不會過日子,咱們在外麵生活艱難,也要省著點用。”
其實霍岐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缺銀子了,金鳳這樣說無非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賢惠,和元霜形成鮮明的對比。
可霍岐山顯然沒意會,隻聽到京都城都沒有冰了。
他對陸遠吩咐,“去找弟兄們,往城南去,我記得那裡有個冰庫,京都的冰都是那裡運來。”
陸遠無奈,“那裡是皇室用冰,咱們不能所以采取。”
“不如,再等等,過陣子京都城的冰就多了,到那時再準備也不遲。”
“你說的也是。”
陸遠聽見,鬆了口氣,那麼遠取冰太累人了,天氣這麼熱,他可不想去。
正慶幸著,忽聽霍岐山道:“那就趕緊去跟皇上稟明吧,用點冰而已,聖上仁慈,不會計較。”
“什,什麼!”
一旁金鳳都愣住了,去年,夫人說用冰,京都城的冰用完了,霍岐山都是說叫夫人再等等,怎麼到了元霜,就成了可以知會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