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賈蘭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重視過。
舅母和母親,姑姑說著話還能照顧到自己。
表哥對自己和璉二叔,寶二叔也明顯不同。
到底還是兒童,心裡高興,腳步自然快了不少。
這不想也能待客了,嘴角的微笑也露了出來。
‘哎喲,蘭哥兒你倒是看著點路!’
‘我這老胳膊老腿哪裡經的你撞!’
賈蘭一愣,趕緊開口道,‘周家奶奶您沒事吧!’
周瑞家的撫摸了一下胸口,這才說道。
‘沒事,著急忙慌的乾嘛去!’
賈蘭突然不想說話了,剛才你們接舅媽的時候怎麼一個個這麼安分!
周瑞家的一看賈蘭又和小木頭似的也不再問,轉身就走。
周瑞家的進了王夫人院子,直奔王夫人正堂。
‘太太,金陵姨太太的急信。’
王夫人隻是一個眼色,身邊的金釧就將屋裡的其它丫鬟請了出去。
‘鳳姐在忙什麼呢?’
周瑞家的立馬回答道,‘府裡下人該發月錢了!’
王夫人點點頭,‘信是直接從金陵送來的?’
周瑞家的搖搖頭,‘是舅老爺家的婆子送來的,人正在家裡喝茶呢!’
‘我這去請鳳姐過來!’
看到王夫人點頭,周瑞家的這才出了屋子。
等鳳姐一到,金釧這才讀起信。
賈家管家兩位居然沒一個識字的。
‘太太就按舅舅說的辦吧!’
‘也就是失手打死了一個人,對咱家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舅舅沒說,就是案子在應天府沒有什麼風浪。’
王夫人點點,‘可薛家這麼急著進京?’
王熙鳳看了一眼王夫人,‘太太,薛家可是皇商!’
王夫人等的就是這句話,拿住薛蟠的手腳把柄才能摳出銀子。
王子騰手下收攏的軍官哪個不要吃要喝,養那些殺才不容易!
‘我去老太太那裡,看看是不是留王家夫人吃飯!’
王熙鳳一愣,‘留飯!’
‘您是說應天府一直沒斷,是有人作祟?’
王熙鳳到底年輕,經曆的還少!
看到王夫人起身指揮著金釧拿披風,王熙鳳也帶著平兒出了王夫人的院子。
‘二爺還在前院?’
‘一個五品郎中家的孩子有什麼好陪的!’
王夫人安排的挺好,隻是她再次回到自己院子時,張穗已經帶著李紈在等候了。
‘討擾了半日,我這該回家了。’
‘反正離的不遠,以後有的是時間走動!’
當然要走動,自己老公可是說了,這次過了明麵,家裡多幾個鋪子當然要走動。
賈璉正說家裡的莊子產出多好呢,德哥兒又從袖子裡拿出懷表看看。
賈家有鐘,卻沒有懷表,這可把賈璉羨慕壞了。
‘璉二爺,家裡還有事!’
剛說完,門外就有仆人報道。
‘二爺,宜人請客人去說話!’
德哥兒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
躬身對賈璉說道,‘母親尋我了!’
說完就站直身子,過去攬著賈蘭就往外走。
什麼毛病,待個客還大開著房門,這一起風真是舒爽。
德哥兒摟著賈蘭的肩膀,從來沒有叔叔或者兄弟摟著自己的肩膀,這種感覺的新奇讓賈蘭一時無法適應。
勾肩搭背到底不符合當下勳貴,士人的風骨,可賈蘭卻覺得舒服。
‘我家的在哪知道吧!’
賈蘭笑著點點頭,很喜歡德哥兒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竹葉香味!
‘知道!’
德哥兒用力一攬賈蘭的脖子,‘知道就去家裡玩,課業也帶上!’
‘彆整天窩在家裡,大小也是個主子,叫個長隨溜達著也就到了。’
說完又在著賈蘭的耳邊小聲說道。
‘給你的禮物是特意準備的,自己收好!’
張穗坐下被拉開轎簾的轎子裡和李紈說著話。
看到德哥兒的動作,這就忍不住了。
‘德哥兒!’
德哥兒一笑,立馬拿下自己的胳膊。
快走兩步走到轎子邊!
收拾一下衣服,立馬跪了了下來!
‘侄兒令德見過表姑!’
這一下給李紈給緊張的,趕緊伸手把德哥兒給拉起來。
‘表姑太高興也沒有準備,回頭一定給你補上。’
說著還扶著德哥兒的肩膀仔細看看德哥兒。
‘行了,就是一個皮猴子,啥好東西到了他手裡都是破費!’
‘你也趕緊回去伺候你婆婆去吧,彆在因為我讓你落埋怨!’
德哥兒聽母親這麼說,趕緊拱拱手。
‘表姑回吧,有空帶蘭哥兒來家裡!’
說完就示意聽春放下轎簾。
等轎子被抬起,德哥兒這才再次拱拱手給李紈告彆。
李紈用右拿著手帕遮住鼻子,用左手指指轎子,示意賈蘭去送送。
賈蘭直到王家的馬車出了東寧榮街牌坊,這才轉身急急回府。
德哥兒騎在馬上這才問王順。
‘今兒也算長了見識,門房裡的擺放的點心吃食比咱們府裡的還強。’
‘屋裡的酒氣熏的我直難受。’
‘話裡話外都在打聽咱們府裡門房能收到多少孝敬。’
說著王順動動屁股,‘夫人,要不要敲打一下門房!’
張穗想了一下這才說道,‘這事你和你爹商量去,壞了規矩我這裡就饒不了他們!’
王順馬上就要從他老子手裡接過管家大權,府裡的事就要交到他手裡。
家裡家仆的事就要落在他身上,真出了紕漏,不用問王寧遠板子指定落在他身上。
德哥兒對著王順邪邪的一笑,這才對著馬車裡問道。
‘娘,快午時了,咱們快到回府?’
張穗揉揉自己的腦袋,這半上午被各種香味熏的腦袋生疼。
‘快點回府吧!’
聽到母親這麼說,德哥兒一夾馬腹加快的速度。
吏部裡王寧遠坐在吏部尚書的職房裡聆聽教誨。
到了這會才知道自己父親給在政治上留下了多少資產。
吏部裡麵的那些彎彎繞作為一個老官場,尤其一進當了一年尚書的姚夔自然是門清。
如此手把手,身為浙黨的他,隻憑借這份風骨就值得王寧遠佩服。
‘本堂年紀大了,吃不慣衙門裡的重油重鹽,還是家裡的飯菜更合胃口,不介意陪著本堂吃頓午飯吧!’
吏部的夥食光祿寺自然不敢怠慢,算是在京官員裡首屈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