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純力量的較量,讓賈蘭在賈家私學從來沒有感受過。
這種碰撞也比乙班之間的對抗來的更加猛烈,更加激烈。
賈蘭的眼睛隨著場上的變化,腦袋不停的扭動。
隨後的武學課還沒上完,王順就來請賈蘭了。
德哥兒給兩位武學老師請示過,這才笑著去送賈蘭!
到底是小孩,賈蘭也顧不得那麼多,嘴裡不停問著剛才橄欖球的規則。
李紈,王熙鳳這會也都嘴裡客氣著和張穗道彆。
‘今兒借著珠嫂子的光才得以出來鬆快會,不用在家裡伺候老太太和婆婆!’
‘真是羨慕表嫂,不用每天為了府裡那點破事傷腦筋。’
王熙鳳嘴裡說笑著出了垂花門,一眼就看到勾肩搭背的德哥兒和賈蘭兩個。
就德哥兒那穿著真不像富貴家的孩子,王熙鳳還人忍不住又看看王家的院子。
她是查過的,知道王家可不是一般的京官,不該這個做派才對。
回頭看看張穗正拉著李紈小聲的交代著什麼,用手帕遮著口鼻向著德哥兒走去。
準備迎上來的平兒一把拉住李紈的丫鬟。
‘這就是咱們家德哥兒吧,長的真皮實。’
正給賈蘭說小話的德哥兒聽到這悅耳的聲音就抬頭看了過來。
真是沒讀過書,算了!
皮實也不算個孬詞!
賈蘭小聲的說了一句,‘這位是璉二奶奶!’
說完就整理自己的衣著見禮。
德哥點點頭趕緊拱手躬身行禮。
‘皮小子王令德見過璉二奶奶,二奶奶發財!’
連名帶姓,祝福的話也是銅臭味十足。
賈璉怎麼也是襲爵的第一順位,說王熙鳳眼裡隻有錢和罵人也差不多。
賈蘭聽到的德哥兒的話都忍不住扭頭看了過來。
‘那我可借德哥兒的吉言了,真發了財給你送份大禮。’
德哥兒也是寸土不讓,‘那可不敢!’
‘無功不受祿,有些禮拿了燙手!’
一句話說的王熙鳳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德哥兒也不等王熙鳳在回話,轉身拉著賈蘭往門口走。
‘你的披風?’
賈蘭點點頭,欲言又止的表情。
德哥兒拿過丫鬟手裡的披風,嘴裡也沒閒著。
‘教你個乖,權力在手,過時不候!’
‘也彆怕她給你們娘倆穿小鞋,我娘都上門了,就擺明了你們娘倆是有娘家的。’
賈蘭聽了心裡一暖,這些話他娘不會說,家裡更是沒人提過。
賈蘭空有二房嫡長孫之名,活的也和小透明差不多。
德哥兒扶正賈蘭的肩膀,給他一邊係小披風一邊交代道。
‘給你的銀果子想買點啥就買點啥,可是一定要收好。’
‘你們府裡的下人都出名了!’
賈蘭笑著點點頭,‘等過幾天學堂休沐我再來找表哥玩!’
胡同裡響起馬蹄聲,兩人這才扭頭看去。
王順下馬叫了一聲少爺,就進了王家。
張穗看到王順眉頭就一皺。
‘急什麼,小心衝撞了客人。’
‘怎麼這會才回來!’
王順立馬挺背低頭,‘小的一直守在吏部裡。’
‘老爺上午被內閣叫去問話,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這話就是說給王熙鳳聽的。
王順送著客人上了轎子這才跟著德哥兒身後回了王家。
‘老爺真不在吏部?’
王順趕緊回答道,‘夫人,老爺真不在吏部,隻是飯後才去的內閣。’
張穗聽了這才擺擺手,‘行了,忙你們的去吧!’
賈蘭和李紈坐在一個轎子,這會李紈才有功夫看看自己兒子。
梳好的頭發有點鬆了,臉也紅撲撲的,眼睛更是比平時更加明亮,小靴子和褲子上也沾上的塵土,雖然身上的衣服收拾過,可還是沒有平時那般立正。
‘跟你表哥在學堂裡可順心?’
被母親這麼一問,賈蘭總算打開了話匣子。
從課堂上先生講的課,到課間的遊戲,小嘴不停,李紈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頭一次看兒子這麼好心,李紈還是提問道。
‘乙班,是開蒙的班嘛?’
賈蘭點點頭,‘雖然先生寫的字我都認識,千字文和賈府族學裡的一樣。’
‘可先生一個一個字的從千字文到論語,還有很多故事,的確讓人更容易記住。’
看到母親擔心,賈蘭這才搬出德哥兒的話。
‘年紀都不大,最重要的是讓大家記住,反而數算更重要著,先開發他們的邏輯思維。’
‘母親,什麼是邏輯思維?’
李紈的父親雖然是祭酒,自然算的上學問大家,可她也隻是學過女四經。
字認識,可說起彆的和普通婦女沒有什麼差彆。
‘我聽舅媽講了一道數學應用題,就是簡單的用馬車送貨,隨著車上的貨物減少,馬車越快,多久能送完。’
李紈剛到府裡時,就聽說張穗去當了先生。
聽到教的還是術數,心裡對王熙鳳說的事擔憂反而少了,至於她是怎麼想通那誰知道。
‘表哥還說學堂裡就是一個篩選的過程,等到十五歲就要分流。’
‘該科舉的科舉,該進鋪子的進鋪子,該當主事的當主事!’
李紈一想這才點點頭,這才是往大家族發展的路子,因材施教,選材而用。
‘蘭哥兒自己記住就好,不要在府裡多少。’
賈蘭認真的點點頭,‘表哥交代過,我知道輕重。’
‘家學都是各個家族最珍貴之物,東西兩府雖然同氣連枝,可兩府都有自己的私密。’
李紈揉著自己的額頭,兒子以前可不會說這些。
到底是從國公府長大,耳濡目染也能體會到!
隻是靠軍功起家的榮寧二府現在家學裡都不重視武學了,可一個文官家裡依然不重視武學。
窮文富武,李紈也沒少聽賈珠說過家裡崛起的密幸。
按照賈蘭說的二十多個孩子一起學武的花費絕對不是小數目。
‘想跟著表哥一起讀書?’
賈蘭點點頭,可也知道想過賈政那一關不容易。
榮寧二府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榮光。
更何況還有寧國府敬大老爺的珠玉在前,想出府讀書哪裡那麼容易。
李紈攔住自己兒子的肩膀,‘明年你就七歲了,母親在給你想轍。’
‘就算一旬來個一天兩天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