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人搖搖頭,咬咬牙,好像下了決心。
‘不管兩江如何,本官明年必除太上皇的釘子!’
您是真敢說,釘子都出來了。
‘兗州府的知府和你家有交情,你替本官傳個話,要麼自己乞骸骨,要麼等著本官的辣手!’
兗州府可是運河上的重要節點,於大人能忍到現在也不容易。
不過算算這位知府大人的年紀也差不多了,無為而治嘛,除了堅定的太上皇派也沒有什麼錯處。
那是自己的家鄉,於大人已經在給自己示好了。
王寧遠拱拱手算是謝過這位大人的好意了。
‘咱們也開席吧,寧國府和本官同日,同地一起宴請不會沒有動作。’
王寧遠聽了點點頭,這才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下。
這會於大人一臉的成竹在胸,徹底展現出一方大員的氣勢。
‘斷了脊梁的狗,就老實聽訓!’
王寧遠到底沒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狗急跳牆!’
於大人搖搖頭,一拍椅子把手,‘入席!’
王寧遠跟著於大人出了隔間,包間正廳裡立馬安靜下來。
於大人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入席,就推開旁邊的房門。
主位自然是於大人的,‘持正,來坐本官身邊。’
於大人開口了,王寧遠自然得聽,走到於大人的左手邊坐下。
至於彆人的位置,王寧遠連看都沒看。
三杯酒下肚,於大人就開始挨個點人說話了。
當官不易,每個官員的家鄉,有什麼變化都得誇上幾句。
這也是一方大員必須做的,彆瞧不起這些在京為官的人。
說壞你事就壞你事,一省布政使也不好使!
等於大人開場完,王寧遠這才小聲的給於大人告罪。
於大人知道王寧遠有事,兩人又飲了一杯,這才放王寧遠離開。
五子登科說的是五代後周時期薊州漁陽人竇禹鈞,另外一個名字就更加出名了,竇燕山。
竇燕山的五個兒子,竇儀,竇儼,竇侃,竇偁,竇僖,都是進士,五位更是北宋名臣。
王寧遠看著儼樓二樓上如此乾淨就知道周圍的包間都空了下來。
這才一出來,一位小廝立馬轉身往樓梯口跑去。
練的倒是不錯,下樓梯一點聲音沒有。
有人指路了,王寧遠也不急不忙的往樓梯口走去。
溜達著看看甬道裡掛著的字畫,大多都是齊魯大地上進士留下的墨寶。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到原身先父的堂樹公的墨寶。
正在瞻仰呢,身邊兩位穿的跟員外似的兩位中年人就迎了過來。
‘持正兄!’
兩人剛靠近身上的酒味混著胭脂味就直衝鼻子。
沒開口的那位,看向王寧遠麵前的字畫。
這位明顯是懂字的,看完後對著字畫恭敬的行禮。
就這一個動作,不管外麵如何傳賈赦的作為,這會王寧遠對他是有高感的。
看到賈珍還愣著,賈赦行完禮這才開口。
‘珍兒,還愣著乾嘛,趕緊行禮,這是堂樹公的墨寶。’
賈珍聽完這才躬身行禮。
等賈珍起身後,王寧遠這才拱拱手,‘持正見過一等將軍,見過威烈將軍。’
賈珍看著王寧遠微笑的臉倒是尷尬了一下,賈赦倒是一把拉住王寧遠的胳膊。
‘都是實在親戚,平時走動的也不多,今兒特意來尋你!’
說完也不等王寧遠在說話,拉著王寧遠就走。
進了侃樓,這裡可就不一樣呢,吵吵鬨鬨不說,各種穿著紗衣,身姿搖曳,倩笑連連的風塵女人排著隊的從身邊掠過。
賈赦拉著王寧遠另外一隻手還不老實,對著路過的女子的臀部摸去。
女子看看賈赦嘴裡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上了二樓,這才進了一間包間。
正位上一位胡須花白的白麵漢子,正眯著眼睛享受兩位衣著華麗童子的按摩。
‘吏部文選司郎中王寧遠見過東平郡王!’
聽到王寧遠說話,這位東平郡王才睜開雙眼。
一對虎目炯炯有神,眼神深處的深冷更是一閃而過。
難怪他敢在海外搞事,王寧遠心中更是警鈴大作。
‘王大人請!’
隻是這一開口,身上剛才的那股氣勢瞬間消失了一大半。
王寧遠一臉微笑的謝過,這才坐了下來。
‘本王也隻是想給後輩找條後路,何必如此逼迫呢!’
剛坐下的賈赦賈珍叔侄兩聽到這開場白都是一愣。
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是真沒想到東平郡王的處境居然如此不堪。
這樣的質問讓王寧遠也有些羞愧,當然也不會表露出來。
畢竟東平郡王控製著登萊兩府最大的水軍,王家藥材生意也多虧東平郡王照拂。
不是下蛋的金雞於大人也不會運籌這麼多年。
當然也不要把於大人想的多麼高尚。
一省布政使在向上一步就是六部尚書,以後也就有機會入閣。
若是沒有亮眼的政績,於大人也隻能在布政使位置上致仕。
這也是他不惜冒犯太上皇也要拿下兗州府的原因。
隻有這樣才能徹底的掐住東平府的經濟脈門。
有一自然有二,於大人身後的山西商人早就紅著眼睛盯上海上貿易之利。
兩江,兩廣,福建都有山西人為官,隻是被南方壓製的毫無脾氣。
王寧遠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東平郡王酒盅裡點了一下。
到底是郡王,居然是葡萄酒!
給自己滿上後,舉起酒杯,‘持正代表王家謝過東平郡王這些年的照拂。’
‘上有陛下,尚書,下有山東一省百姓,愚實在無能為力!’
東平郡王上下打量一下王寧遠,‘卻也算坦蕩,隻是到底是讀書人。’
這是罵人啊,負心多是讀書人唄!
東平郡王端起酒盅一口將酒全部倒進嘴裡。
‘什麼熊玩意,甜絲絲的一點不合口!’
‘去拿秋露白來!’
彆呀,葡萄酒挺好。
要是沒有猜錯東平郡王說的秋露白就是山東德州產的高粱酒。
雖然釀造技藝經過改良,喝的時候帶有蓮花香,可口味到底差了點。
到底是王府出來的俊俏少年,篩酒燙酒的手法也優雅異常。
一時間包間內全是帶著淡淡蓮花香的白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