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過年七(1 / 1)

到底是皇城根下,各種消息傳播的速度異常快。

晚飯前韓彬就打探完消息回到府裡。

‘怎麼樣,消息不少吧!’

韓彬點點頭,‘皇後突然有動作,確實有不少人按耐不住。’

說著從袖籠裡拿出紙條交給王寧遠。

‘這是張老拐統計出來的,這次皇後倒是一視同仁,不管勳貴還是文臣武將家的誥命夫人都在受邀之列。

今兒上午宮裡忙,下午這些勳貴們就熱鬨起來了,也顧不上那麼多,四處串聯呢。

聽他們的意思,這次皇後的意思還是要捐銀!

城外不少人家因為大雪壓塌房屋。

對於養濟院的內情,大家都不看好皇後能處理好。’

王寧遠聽了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各府養濟院的運營情況完全看官員的操守。

銀子花出去了,至於效果如何,不提也罷。

明明一個善政,現在卻成了朝廷的汙點。

王寧遠這會是真的心疼夏吉這個戶部尚書,明明知道養濟院內問題重重卻沒法處理。

打擊朝廷威信的事現在還真不好查辦。

‘皇後確實出自鄒平伏氏,隻是伏氏一直低調,這才消息不多。

伏家有一個叫伏澄的秀才明秋也會參加秋圍,據說學業不俗。’

王寧遠嗬嗬一笑,‘這都能查出來。

陛下是不是太小心了,連嶽家都不封。’

看到韓彬明顯還有話要說,王寧遠嗯了一聲。

‘什麼毛病,以前你可不會這麼吞吞吐吐!’

話剛出口,王寧遠就意識到症結所在。

以前隻有韓彬一個幕僚,憑借王寧遠的記憶,加上韓彬的印證推測,兩人配合的倒也默契。

張老拐的突然加入就打破了這份默契。

一個靠著真實信息躋身到幕僚位置的強手,重的是實而不是測!

俗話說的好,小船好調頭,隨著王寧遠在朝廷鬥爭中越走越深,韓彬對於未知方向的預測也越來越謹慎。

大局問題可以大膽,具體鬥爭上就得小心謹慎。

‘東家咱們一直被伏家經學上的名聲遮住了眼睛,卻忘了伏家在軍事上的才能。

說伏家丟了傳承,我是不信的!

陛下突然推出皇後,必然是經過慎重的考量。’

王寧遠點點頭表示理解,掌權者不會做無謂的動作,卻也不會解釋明白。

同行的路上落下就落下,不會有人停下腳步等你跟上來。

‘明兒我去見見東平王,在決定是否讓令泰回鄉一趟。’

張穗還在為能入宮參加皇後舉辦的宮宴而高興。

也不讓王寧遠去書房,非得指點她在禮儀上彆出了錯誤。

一大早打著哈欠靠在武英殿的柱子上養神。

昌平州內的皇陵修建因為天氣和時節的緣故已經停工。

部分從河南和安徽前來的徭役已經手握回鄉費啟程回鄉。

戶部夏尚書的工作成效如何要等徭役回到家鄉,等到明年秋收後才能反應出來。

這也算從側麵打破了皇權不下縣的陋習。

戶部河南清吏司,安徽清吏司一年的工作,攤丁入畝到底什麼成色如何有無數勳貴世家大族都在盯著。

工部在戶部夏尚書這個強勢的壓力下總算鬆了口。

明年的鈞徭到底還是從兩江之地抽調。

戶部頂著原本就預算壓力巨大的責任也要從兩江抽人,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盤。

兩江作為世家大族的聚集地,當然不能低估他們的惡和貪婪。

無數百姓哪怕生活困難,被壓的喘不過來氣也不願意遠走他鄉。

名存實亡的強製遷徙政策已經徹底失敗。

兩江之地的人口密度還在增加,可北方,尤其是邊關地區依舊人口稀少。

世家大族願意隻要願意把最底層的百姓還有市麵上潑皮無賴送到昌平州,能不能在服完徭役後留在北方就看戶部的宣傳,辦事,統籌能力。

最好兩江還能把牢裡的那些江陽大盜都塞進徭役隊伍裡。

負責皇陵修建的官員,大匠,守衛巴不得多幾個娃樣子。

朝廷官員總有辦法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留在北方,讓他們安心的安家成親種地。

戶部用陛下對太上皇的孝強壓兩江官員和世家大族。

這種鬥爭也越來越表麵化,夏尚書更是把對江南的不滿徹底公開化。

更有一種以下迫上,逼著雍慶帝亮明自己的立場。

老而不死為之賊,夏尚書多年耕耘總要實現自己的抱負。

大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架勢。

雍慶帝簡單的一句明日再議就匆匆結束了早朝。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寧遠正準備出了宮就去找東平郡王聊聊呢,就被夏吉攔住。

‘持正不但治家有方,還能造福桑梓,真是我朝官員的典範。’

您還是彆誇我的好,一誇後麵指定有大麻煩。

兩人身邊的同僚瞬間作鳥獸散,連頂頭上司姚夔都跟沒看見似的出了武英殿。

王寧遠一臉羞愧的拱拱手,‘夏尚書的美言,下官就愧領了。’

既然無法逃避,還不如好好的享受呢。

夏吉微微一笑,明顯沒想到王寧遠這麼不要臉就這麼接下這些溢美之詞。

夏吉領頭出了武英殿這才感歎道,‘確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堂樹公一生求法求真,傳到持正這開始求術求勢?’

一個老賊將自己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是榮幸還是悲哀!

‘夏尚書高看持正了,愚隻是家學不精。’

夏吉哼了一聲,‘法、術、勢,隻單純的求法也隻能讓天下太平而已。

卻不能改變天下大勢,持正卻有過人之才。’

這老賊越客氣,就越沒好事。

王寧遠小步跟在夏吉身側想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

‘聽說持正家在遼陽鎮又添了五千畝良田。’

王寧遠立馬打斷了夏吉的話,‘夏尚書,這種事可不能信口開河。

王家雖然耕讀傳家,可家裡的田產清楚明白。

拙荊的嫁妝田可是一分賦稅也沒有少交。’

夏吉搖搖頭,‘五千畝良田持正是如何收入囊中的本官不管也不問,隻要交稅即可。

要是不夠戶部還可以租一部分給持正,兩萬畝如何?’

這個老賊生怕北靜王太安生是吧,非得把王寧遠這顆釘子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