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繁花錦簇五(1 / 1)

聽皇後的語氣今兒這些超品貴婦不出點血是過不去了。

這會就連張穗都知道這哪裡是雙簧,分明是皇後和勳貴家的貴婦們一次較量。

南安王妃還沒有表態,坐在左邊首位順忠王妃就站了起來。

‘娘娘,賴陛下和娘娘照拂,弟妹府內雖然拮據,倒是還有些結餘。

娘娘有愛民之心,弟妹自然要鼎力相助。

順忠王府捐紋銀兩萬五千兩,價值五千兩紋銀的藥材。’

這一下就把勳貴們的捐款底線給畫下。

這要不跟上,勳貴們在順忠王麵前可就抬不起頭嘍。

平日裡雙方雖然禮節不缺,可勳貴打心底裡看不上跟在陛下後麵的順忠王。

‘嬸嬸,咱家不會也要捐這麼多吧?’

夏夫人將自己麵前的果子露塞到張穗的手裡。

‘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這是皇後在勳貴麵前展示鳳威。

咱們一家捐個五百兩就行。

文官露富不是給自己找事嘛!’

張穗可是知道四位首輔家哪個不是當地的大富之家。

看到張穗伸著脖子找四位首輔夫人,夏夫人忍不住輕咳一聲。

這會夏夫人都發現張穗缺政治頭腦。

事已至此,各家勳貴隻能挨個起身給皇後娘娘報自己家認捐的數。

好好的一個小年,一個宮宴真是出了不少血。

哪怕貴為皇後收了銀子也得給各位財神一絲笑臉。

一邊笑著問每位慷慨解囊的貴婦們家裡後輩的近況。

其它人什麼感覺張穗不知道,可這話裡話外分明是十分了解每位勳貴家。

這是收了捐銀的同時還陰惻惻的警告了一番。

等到了文官誥命,突然畫風突變,首輔顧夫人也隻捐了千兩紋銀。

整個偏殿裡品級最低的張穗也按照李夫人的指點捐了兩百兩紋銀聊表心意。

女官仔細的登記清楚後,皇後主動起身邀請著眾位貴婦轉到正殿準備開宴。

本來還挺熱鬨的正殿在超品夫人進來後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種詭異的場景的張穗是沒機會看到,她和夏夫人被皇後特意留了下來。

‘夏老夫人請坐,張宜人你也坐!’

張穗扶著夏夫人謝過,這才在離皇後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宮內的情形也不足於外人道,要不是育嬰堂糜爛至此,本宮也不會在大喜的日子出此下策。

育嬰堂多為天生有疾的孩童,還多數為女童。

模樣周正些的女童小小年紀就被偷偷倒賣了出去。

育嬰堂本為朝廷善政,現在卻成了豺狼虎穴,是我們皇家失察。’

夏夫人伸手握住皇後的手,‘皇後不必如此心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些吃缺德飯的也不是一家兩戶。

在明亮的太陽也總有照不到的地方,咱們一點一點的來。’

皇後搖搖頭,‘本是積德的事,卻成了如今場麵,皇上前兩日在宮裡摔了茶杯。

整整罵了一刻鐘,身邊伺候的公公宮女一個個嚇的戰戰兢兢。

順天府公務繁忙,也無暇顧及那些可憐人,本宮就從皇上那裡接下這擔子。

可我畢竟不能事事親力親為,這才想請夏夫人出麵管理大興和宛平兩縣五處的育嬰堂。’

夏夫人連猶豫都沒猶豫,‘謝皇後娘娘信任。

老身一生無子,當初我們倆口子也想從同宗裡過繼,可最後鬨的一地雞毛。

我家那口子更是一氣之下分宗遷出。

京城夏家立宗也絕了香火。’

短短幾句話裡麵的心軟和無奈,張穗是能感覺到,可是卻無法感同身受。

‘這差事老身接了,我家那口子想做什麼老身清楚,我們走後有沒有香火供奉都難說。

皇後娘娘給了這個機會,也算給夏家留點香火情。’

沒想到皇後居然起身給夏夫人行了一個蹲禮。

‘那就有勞夏老夫人!’

說完喊過身邊的太監,‘一會給夏夫人牙牌和對牌,一應支出不許拖延。

也給張宜人一份牙牌,今日收銀的賬目都需得張宜人過目用印。’

張穗聽了一驚,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皇後走到張穗身邊,‘有些事大家都明白,本宮也無奈。

知道穗兒在家裡學堂有些屈才,想來這五十多萬兩銀子的賬目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這筆銀子具體如何用,明日咱們在細談。’

話裡話外就是說王家的確有眼線,王家的事陛下那裡一清二楚。

你們真是倆口子,真是要把人用到極致。

可也不用緊著一家薅不是,不怕薅禿了嘛!

突然接了個賬房的活,張穗的心情瞬間不美麗了。

心情不好隻能用美食來化解,至於皇後在那和其它貴婦商量親蠶禮的事是一耳朵沒聽進去。

陛下這裡倒是會雙管齊下,早朝後刑部尚書留下陪用午膳。

你們談事特意點我留下乾嘛?

王寧遠一臉鬱悶的跟著李秉往慈慶宮花園的花廳走去。

‘世叔,陛下這是怎麼了,大過年不會是談案子吧!’

李秉搖搖頭,‘今兒早上才知道陛下前幾日出宮了,看來應該遇到些事,想讓老夫處理。’

王寧遠小聲的說道,‘陛下手裡不是握著南鎮府司嘛,既然不好辦,乾嘛不讓他們秘密處理。’

剛說完就看到一隊宮女手裡捧著銀盤進了麟趾門。

李秉看到嗬嗬一笑,‘看來今兒還沾了夫人的光。

咱們不用瞎猜,為臣者替陛下分憂本就是份內之事。’

小太監看到李秉王寧遠兩個光說不動就,上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慈慶宮花園裡一片蕭瑟,僅剩的兩棵梅樹上花兒也開的蔫巴巴的。

隨著小太監進了花廳,一位身著蟒袍的中年人筆直的站在花廳中央。

‘儘忠見過李大人,王大人。’

李秉對於徐儘忠的施禮全當沒看見。

王寧遠可不敢托大,拱拱手回禮,‘徐同知彆來無恙!’

看到李秉已經和皇上,順忠王在說話了,王寧遠這才小聲的問道。

‘怎麼回事?’

雍慶帝好像知道王寧遠要問似的,揮揮手。

‘儘忠給持正說說,省得一會他問東問西,啥事都好奇。

哪有一點為官做宰的樣子!’

有這樣說自己臣子的嘛,不是您讓我留下當搭頭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