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百姓的力量四(1 / 1)

真是沒見過東西,繩尺,布車有什麼好看的。

‘給朕說說,夾帶裡怎麼這麼多大才?’

王寧遠都無奈了,‘陛下,大才算不上吧?

工部,欽天監這樣的大才多了,隻是這種輿圖是專業的建設圖紙。

陛下看起來困難也不稀奇!

陛下隻需識人用人即可,事事精通哪有如此多的精力!’

雍慶帝總算願意離開了,‘言之有理。

可每年河道圖朕總不能看的懵懵懂懂,隻聽你們在那爭論吧!’

您還真是接地氣,想的也夠多的。

‘陛下幾個侍講學士的位置罷了,何必如此憂慮。’

雍慶帝歎口氣,‘朕每日應付各部尚書,軍中各部將官,各地天災人禍已經不可開交。

不是有皇弟順忠王,朕連去禦花園的時間都沒有!’

疲勞政策嘛,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讓您輕鬆了,朝廷命官可就不輕鬆嘍!

話說回來,曆史上勤政的皇帝反而壽命相對較長。

雍慶帝這會已經從和太上皇大權的爭奪中慢慢占了上風。

估計這位已經想政務精細化,中層領導也該進入陛下的視野之中。

‘差點讓愛卿繞了過去,皇後娘娘那裡的輿圖中都有田和,田文的署名。

他們到底什麼來曆?’

仿佛能看到王寧遠的目光一般,雍慶帝抬起右手搖搖。

‘北鎮府司朕還沒有徹底收攏,更彆說對這些鄉野賢才的信報。

朕從如履薄冰到如今這才算有些大權在握的感覺。

父子相疑到如此地步也隻有天家吧!’

那您真是小瞧了天下人,為了家產父子兄弟相殘的何其多。

‘陛下,他們也隻是自投上門的。

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他們沒有彆的通道,恰好微臣年輕,更是不問出處這才有人投!’

雍慶帝哼了一聲,對於王寧遠時不時發自骨子裡的驕傲既喜歡又覺得有點討厭。

兩前兩後在空曠的雪地裡慢慢溜達著,交談的氣氛也越來越輕鬆。

不時有笑聲和王寧遠大罵臟話的聲音傳來。

惹的身後不遠處的蘇培盛和王順麵麵相覷。

就連周圍時隱時現的侍衛都能感覺到雍慶帝心情不錯。

聽到前麵喊號子的聲音,雍慶帝側耳一聽,立馬加快了步子。

幾十個上身穿著短大的漢子正在打夯,難怪口號這麼響亮。

離工地還有十多米距離的時候,一位十四五的半大孩子跑了過來。

‘不是回村過年了嘛?’

孩子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白牙。

‘老爺,是少爺傳話讓回來的,說這裡缺人手讓過來搭把手。

有工錢的,開春給府裡學堂弟弟妹妹們加兩菜!’

王寧遠想都沒想就照著他屁股踢了一腳。

‘胡咧咧啥,老爺缺你們吃穿了!’

王寧遠出腳踹人已經出乎雍慶帝的預料,半大孩子跳著躲開更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一位在朝堂上沒事懟人的讓人犯惡心的官員,私下居然如此跳脫。

剛才交談中說臟話雍慶帝都覺得羨慕,認為那才是真性情的臣子。

‘老爺,府裡的是府裡的,買些紙張筆墨給弟弟妹妹是我們的心意。

這也是一種傳承,何況少爺還想在學堂建圖書角。

位置和房屋設計都做好了,兩層的八角樓,可是要不少銀子呢!’

王寧遠點點頭,‘養你們這群臭小子,總算能見點回頭錢。

一共來了幾個?’

臭小子比劃了一個六的手勢,‘這麼好的機會,大夥都想來。

這不比鬥一番,選出來六個。

畢竟是皇家的產業,皇家的銀子,也不能薅太狠!’

說著還眯著眼看看剛才人影出現的地方,又仔細打量一下雍慶帝,這才躬身施禮。

雍慶帝和順忠王閒聊時倒是聽過王家學堂的事。

聽說有不少苗子,不光學問不錯,身手更是了得。

‘怎麼冬天就開始修路?’

半大孩子哦了一聲,看到王寧遠點頭,這才解釋道。

‘這裡是大田先生規劃的道路,多數都是鹽堿地和坑窪不適合建房和耕種的地方。

開春化凍後容易翻漿,石子不好運進來。’

雍慶帝一愣,‘翻漿!’

剛想開口多問兩句,突然看到邊上的土堆。

‘你們將這裡的鹽堿土取出,又墊上石子?

那這些鹽堿土用來乾嘛?’

半大小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直到踏在石子路麵上,雍慶帝這才感覺到踏實平整。

‘這的多少石子,從西山運來的?’

半大小子點點頭,‘這就是我們的活計,按要求挖土方,計算,然後下單買石料。

工部在西山的石料廠也有我的同窗,每天必須按進度供應。’

雍慶帝扭頭看向王寧遠,‘工部石料廠還沒有休沐?’

王寧遠點點頭,‘剛進臘月就已經停工,據說通州碼頭和東便門碼頭需要的石料已經妥當。

這些碎石是木槿從戶部和工部要的簽票,年後開印結賬。’

聽到王寧遠的話,雍慶帝認可的點點頭。

一碼歸一碼,石料的費用一點不能少,皇家也不行。

必須將太上皇執政後期的一些痹症給糾正回來。

皇陵修建投入大增不止有規模擴大,陪葬物品增加的原因。

材料費用必須結清也是原因之一,夏吉真是一身鐵骨。

為了這事沒少和太上皇硬頂,對於太上皇的名聲上的事能抬多高抬多高,銀子不能少一分。

加上戶部對江南稅銀的清算,太上皇不得不從江南世家身上摳銀子。

江南世家也不是白給的,開始不斷的侵蝕朝堂上的權力。

各種原因之下朝堂上的動蕩就沒停過,軍中更是權力更迭眼花繚亂。

有心之人更是重新將自己軍中力量隱藏或者重組。

混亂之下,夏吉能將攤丁入畝推行下去,可見手段之圓滑,行事之強硬。

這種臣子哪位皇帝不喜歡?

還有於成這種能護衛一方之餘還能圍剿一鎮藩王的布政使,雍慶帝能不重用?

於成已經浮出水麵,至於兩位將來在內閣中誰主誰輔就看兩位大佬如何交鋒,陛下如何裁決。

‘石料廠也有你的同窗,他負責何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