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一邊往回溜達,一邊小聲交談著。
‘那今日王子騰前來豈不是無功而返?’
王寧遠哈哈一笑,‘怎麼可能!
屈尊降貴的前來,重禮相贈,還能忍受你老子的言語揶揄。
最後更是在酒桌上透露內心真實的想法,回去之後不用心印證!
隻是身在陰謀場裡的應激反應罷了,回頭去過北靜王那裡情況自明。’
說完王寧遠揉揉兒子的腦袋,‘多看多想,這種高度的鬥爭你老子都沒經曆過。
回去休息吧!’
等到兒子回屋,王寧遠又轉身往外走。
叫上王順,王寧遠推門進了門房。
胥業看到王寧遠立馬起身,‘家主!’
王寧遠點點頭,‘將你們魯堂主和其它兩位兄弟請來。’
胥業點點頭出了門房,王寧遠這才對著王順吩咐道。
‘一會將家裡的弩取出來分給他們。
明日給張老拐說一聲盯住北靜王府、南安王府、王子騰府邸、保寧侯府。
若是今夜有動靜讓韓先生明日查清都給我將人扔到北靜王府門口去。’
王順一愣,怎麼事情就發展到如此地步。
‘保寧侯?’
王寧遠確認的點點頭,‘保寧侯是王子騰的親家,王家是獨女。
要不是王子騰登門老爺差點將這位軍中猛將給遺漏了。’
王順咬著牙問道,‘老爺,軍弩現在暴露是不是?
更何況現在是在京中。’
王寧遠搖搖頭,‘防患於未然,正是因為在京城魚龍混雜才更不能掉以輕心。
藏頭露尾之人敢去官府舉報王家私藏軍弩?
老爺我不能將家人的安危賭在他們的良心上。’
王順點點頭,一臉的凝重,呼吸也不自然的加重。
這麼多年,王家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局麵。
‘還有,告訴韓先生明日府裡任何人不許出府。’
安排好一切,王寧遠這才回到房裡陪媳婦。
王寧遠是安穩了,德哥兒回到房裡看到父親又出了院子,眼睛一動喊來阿桃。
德哥兒和阿桃的動作自然落在四位墨俠的眼裡,隻是他們也沒想到德哥兒幾個小子膽子會這麼大。
三個小子脫了鞋盤腿坐到德哥兒的床上開始打坐煉氣。
到底是德哥兒最先挺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床上。
到了淩晨寅時,阿桃伸手推醒德哥兒。
烏雅已經穿上鞋打開窗戶放出一大一小海東青。
德哥兒被冷風一吹立馬搖搖腦袋清醒過來。
烏雅走到床邊,小聲的說道。
‘剛才踏英叫了一聲就停了,好像跑去彆的院子。’
德哥兒嗯了一聲,伸手從枕頭下拿出一個手弩交給阿桃。
‘烏雅,床下有唐刀取下來。’
三個小子手握唐刀出了東廂房,這才發現連廊裡掛的燈籠已經全部熄滅。
王寧遠站在通往後罩房的月亮門邊,大聲說道。
‘添什麼亂,滾回房裡去!’
阿桃身子一抖,習慣性的扭頭看向德哥兒。
‘爹,Rest assured!
we have ons!’
說完院裡立馬又恢複安靜!
王寧遠心急卻絲毫不敢亂動,倒是德哥兒三個慢慢的摸進二院。
東跨院傳來打鬥聲,三人剛摸到廚房通往東院的小門,德哥兒立馬說道。
‘彆去,小心聲東擊西,退回去!’
三個小子跟無頭蒼蠅一樣又悄悄退回過廳裡安靜的等著。
突然西北角的學堂裡亂了起來。
‘五人一組,用長棍,彆讓賊人進了中院。’
瞬間西北角學堂的天空被火把映的一片通紅。
阿桃拍拍德哥兒,‘西廂房屋頂上!’
德哥兒扭頭看去,一人高大的身影正站在西廂房的屋脊上。
張弓搭箭一氣嗬成,‘包穀,後院跳進兩個賊人。’
月亮門旁踏英狂叫兩聲,德哥兒看到一個火光亮起。
漆黑的院子裡亮光十分紮眼,亮光隨之脫手而出。
‘是老爺,手裡拿著一個小壇子。’
阿桃剛說完,黑影就往正堂門口移動。
一個點著的小壇子奔著三進院天井正中的銅缸飛去。
一聲磁壇的破裂之聲傳來,銅缸裡立馬火光大起。
德哥兒嘴巴大張,銅缸裡什麼時候換成了劈柴,立時火光大作,將院子裡照的通透起來。
德哥兒看到父親穿著黑衣短打,躲在廊柱後,輕鬆的給腳踏弩上弦,放上弩箭,單腿跪地舉弩如舉槍一般對準三進院東北角的月亮門方向。
踏英齜牙咧嘴,一副準備出擊的架勢跟在父親身邊。
西廂房上的人快速的向北移動幾步,張弓搭箭也對準三進院東北方向。
王寧遠呼吸平緩的緊盯前方,一個黑衣漢子剛探出半個身子,立馬扣動機擴。
然而最先到達的還是一尾羽箭,射中的也是黑衣人的頭部。
王寧遠射出的弩箭正中胸口。
轉回廊柱後給腳踏弩上弦時,踏英嘴裡嗚咽著已經衝了出去。
王寧遠忍著沒有開口,繼續用跪姿瞄準月亮門。
西廂房上的魯超快走兩步一下跨上正房屋頂。
隻兩步身影就消失在屋脊後。
阿桃小聲的叫了一聲少爺,德哥兒喉嚨一動這才發現發乾的口腔裡沒有一絲口水。
‘彆動!’
度日如年一般,直到踏英輕快的從月亮門裡跑出,回到王寧遠身邊一下趴在腿邊。
王寧遠對著過廳說了一句添亂,這才舉著腳踏弩走到屍體邊。
將烏黑的鋼刀踢到一邊,左手抽出腰間的唐刀一下紮進屍體的胸口。
拔出唐刀王寧遠這才長出一口氣,回到正房門口靠著柱子大口喘氣。
等想起來時,這才發現躲在過廳裡的三個小子已經沒了身影。
魯柱手裡提著一個四肢垂地的人到了月亮門。
‘包穀,是我魯柱。’
王寧遠恩了一聲,‘後院如何?’
魯柱手裡提著一個人就像提了一隻雞一般從月亮門裡出來,直奔正中的銅缸走去。
王寧遠手裡拎著腳踏弩走了過去。
‘還有氣,四肢被我打斷,下巴已經卸掉,不像死士。
巷道裡那個已經成了屍體。
學堂裡打鬥聲也沒了。’
魯柱剛說完,兩人一起半蹲下身子。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