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遠還沒說話,韓彬一臉真誠的拱拱手對亓之偉討饒道。
‘亓師,在下何德何能勞您稱一聲先生。
亓師還是稱在下遵之吧!’
討饒過後,韓彬這才看向王寧遠。
‘東家,我這就去準備。’
看到王寧遠點頭,韓彬快步離去。
‘大人,這幾個活口就交給老朽如何?’
王寧遠點點頭,‘有勞亓師。’
亓之偉捋捋胡子,冷冷的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活口。
‘份內之事!’
院子裡總算清靜下來,雖然王寧遠強控著自己的情緒,可依然沒有胃口吃早飯。
到了時辰,換上官服看過媳婦,囑咐過徐嬤嬤讓德哥兒三個跪到中午,這才準備去上朝。
打開府門,門外的拴馬樁上的官員彈跳一般立馬站直。
‘東城兵馬司副指揮蔡元見過王大人。’
王寧遠看看胡同裡靜靜站著的兵丁。
不錯,起碼態度不錯。
‘讓管家給軍士們準備一頓熱乎的早飯。
勞累一夜大家都辛苦了。’
蔡元立馬大聲道,‘下官代屬下們謝過王大人。’
王寧遠舉起右手,‘客氣話甭說。
城裡可有其它官員府邸受襲!’
蔡元看了一眼自己的屬下,又看看胡同裡府門緊閉的其它幾家。
王寧遠指指自己的耳朵,蔡元這才靠近小聲說道。
‘戶部夏尚書家遇襲,同樣大門緊閉。
工部尚書家滿門無一活口。’
王寧遠哪裡還顧得上蔡元,對著劉槐喊道。
‘備馬,魯柱跟上,記得緊閉府門。’
王寧遠帶著劉槐、魯柱、胥業趕到夏府門口時,夏府門外同樣站著五城兵馬司的兵丁。
‘下官見過王大人,您看!’
王寧遠沒有搭理東城兵馬司指揮,越過他直接扣響夏府門環。
‘老管家,是我王寧遠,老管家。’
門後傳來老管家驚喜的聲音。
‘王大人稍等!’
說著已經聽到移動門栓的聲音。
府門打開,王寧遠讓三位跟隨守著府門這才進了夏府。
‘老大人如何,老夫人可有礙!’
老管家快步追上王寧遠,‘老爺正在堂裡生悶氣。
夫人無礙,正指揮著家裡人收拾院子。
跟了老爺幾十年的三個老兵頭戰死。’
說著老管家抹抹眼淚,‘本是跟在老爺身邊享福,誰曾想!
誰曾想到底死在沙場,該如何給他們的兒孫交代。’
進了二院,八具屍體就排成一溜扔在地上。
王寧遠過去撿起鋼刀,挨個將賊人褲襠膝蓋上的衣褲劃破。
‘有逃脫的?’
剛問完一位頭發花白吊著胳膊的護衛扶著一位腿上帶傷的老護衛走過來。
王寧遠眉頭一擰,‘不安心養傷隨意走動什麼?
府裡的郎中、藥品可夠?’
沒聽到老管家回話,王寧遠轉身令道。
‘讓劉槐過來!’
老管家嘴裡哎著,轉身快步離開。
老護衛紅著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王大人,老夫不會看錯,是東瀛人和騎兵。
隻是騎兵卻不像北方騎兵,更像西南狼兵。’
說著接過王寧遠手裡的鋼刀,揮刀將三個沒有兜襠布的屍體腋下劃開。
‘雖然他們小心隱藏,可激烈拚殺後身體發熱,腋臭味雖不濃烈可依然存在。
還有麵相,雖然經過篩選,可因為吃食不同麵相依然有差異。’
看到王寧遠盯著自己,老護衛身子一緊立馬回答道。
‘王大人,當年在東南抗倭老夫曾和狼兵並肩作戰過。
一共三伍賊人,逃了七個。’
王寧遠看了一眼護衛,‘老大人真是宅心仁厚,若在本官府邸,非扒你一層皮。’
說完王寧遠跨步向著夏府正堂走去。
身後還傳來護衛誇讚的聲音。
‘不是說老爺是文官中的翹楚嘛,一個年輕人也能看出軍中貓膩。’
‘老爺看重的官老爺豈能以常人視之!’
王寧遠聽到後麵的議論嘴角一挑,護衛都有此心態,夏尚書必沒有自己的盤算。
可王寧遠看到放置在門板上蓋著白布的屍體還是大受衝擊。
彆的不說,能為家裡的護衛備下香爐已不尋常。
接過丫鬟遞過的香,王寧遠將三炷香雙手舉在眉心前。
忠勇之士必受香火供奉!
王寧遠將香插入香爐,夏老夫人就迎上來。
握住王寧遠的手,未語淚已落。
‘京都夏家沒有田產,沒有商鋪,更沒有存銀。
持正他們容不得我們兩個老不死,絲毫不給我們留餘地。
如此行徑人神共憤,我們夏家絕不與他們乾休。’
王寧遠拍拍夏老夫人的雙手,‘夫人,您沒受驚吧,放心這事沒這麼容易讓他們混過去。’
老夫人搖搖頭,‘跟了老爺什麼日子沒過過,老身好著呢,身體更是硬朗著呢!’
王寧遠點點頭,‘夫人,夏老大人心善,可京城魑魅魍魎橫行,護衛需要加強。
您多跟老大人商量一下。’
夏老夫人點點頭,‘去吧,老爺已經枯坐半天了!’
吩咐完劉槐讓他去大嫂藥鋪請郎中送藥材過來。
進了夏府正堂,夏吉一身便服坐在主位上。
一張疲倦的臉上眼睛卻異常明亮。
‘持正坐!’
等王寧遠坐下,夏吉這才搖搖頭,‘到底是老了!
宦海浮沉本就充滿血腥,沒想到本官也有誌得意滿,忘乎所以的一天。
改革在北方剛有點成績,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王寧遠睜大眼睛看著夏吉,到底是老狐狸,隻一眼就洞悉一切。
‘要是下官沒看到夏府的賊人還沒法確認。
頂著南安郡王的名頭汙蔑北靜王,這一手的確不錯。
況且北靜王也不冤枉,工部尚書一家被屠滅,必是北靜王所為。
隻是江南世家是不是太肆無忌憚了,居然和東瀛浪人勾結。’
夏吉搖搖頭,‘試探罷了!
他們不止試探陛下,更是在試探太上皇。’
等夏吉換完官服,兩人這才趕去早朝。
武英殿外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北鎮撫司指揮使、順天府府丞恭敬的跪著。
看到幾人眉毛上的寒霜,分明跪了不短的時間。
大殿裡一片安靜,夏吉剛進大殿小太監立馬圍了上來。
‘夏尚書,陛下傳您!’